第五章 廢物
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但隨即又有一股極溫和的力量輕撫而來,眩暈感頓時消散,而後頓感神清氣爽。隨後,張之華收手,深吸口氣,一臉期盼地看着星洛。
此時星洛腦海之中,一片茫然,一抹淡紫光芒逐漸融入到最深處。星洛意念一接觸這抹淡紫,”天罡道“信息便在腦海浮現,十分神奇。
“修吾族天罡之道,修身更要修心,方可有所成就。”張之華正色道:“吾族得天獨厚,自出生便有罡氣之力,你這罡氣更是渾厚磅礴,修行起來必定事半功倍,待他日你修行有成,不可忘初心,不可拘泥外物,更不可行歪道!”一語如醍醐灌頂,在星洛耳邊圍繞不絕。
“再者,修行之路,從無平坦之途,更無速成之法,須得積跬步以至千里,匯小流以匯江河。”
“此間事了,你且去吧!如今你尚未修行,以防萬一,此間之事切記保密!他日有緣,你我定會再見。”說罷,便緩緩消散。
星洛躬身拜起,身影已消散無蹤。
且看後殿之中,原本寂靜的後殿隱約都有議論聲傳出。
“這都近百息時間了,怎麼天心碑還是沒啥動靜!”
“是不是天心碑能量耗盡了?”
“族中資質最低的都有紅色靈骨之基,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當年空青可是青色靈骨之基,怎麼他兒子這裏沒反應?”
……
張文遠此時眉頭緊鎖,滿臉焦急。先前諸子,測試之時無不汗流浹背、心力交瘁。自星洛測試起如今已近百息,可他仍氣定神閑,無任何危急之象,實在太過詭異。
大長老此刻也稍有些困惑,望向天心碑,兀自思索着。
族長此刻緩緩向前,示意眾人安靜,對張文遠道:“如今已過百息,不如、不如就此為止吧!”
張文遠默默點了點頭。
族長見此,回身往天心碑走去。可就在這時,星洛緩緩起身,收回了按在天心碑上的雙手,握了握拳,隨後揉了揉眼角太陽穴。回身,看到族長朝自己走來,躬身拜見:“族長”。
張文遠見星洛起身,便急忙走過來,看着星洛真無大礙,這才安心下來:“星洛,感覺如何?”
“感覺灰濛濛的。”星洛一臉認真回答道。天心碑內確實盡皆一片灰色,也算實話實說。況且先祖保密之語尚在耳畔,不敢張揚。
“哦,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祖父鬆了口氣。說完便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這百息由希望轉為失望,如今星洛雖安然無恙,可他竟然資質平庸甚至毫無資質確實讓祖父深受打擊。
“好了,今日正冠之比結束。”族長此刻發聲道。
“今日測試,青色靈骨之基一人、綠色一人、黃色兩人、橙色兩人,實乃天佑吾族”。族長說完,看了看星洛和張文遠,輕嘆口氣繼續道:“凜曄,這枚通脈單獎勵與你,快收下。”張凜曄一臉喜色,緩步向前,躬身收下。
“凜曄、倫學。”
“在!”
“在!”
“你二人資質不錯,今後入振武堂隨三長老修行。”
二人躬身相拜,喜不自禁。
“進豪、佳澤、振信、保康。”
“在!”
“在!”
“在!”
“在!”
“你四人今後入尚武堂,今後隨五長老、六長老修行。”
四人躬身相拜,各自回身。
“至於星洛……”族長此刻竟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張文遠後繼續道:“你就跟隨在七長老身邊修行吧。”
“是。”星洛拜道。心內卻十分開心,跟隨祖父修行,那是最好不過了。
張文遠亦感激地看了族長一眼,族中並沒有單獨教導的先規。況且按天心碑所測,星洛無根基,也就並無修行可能,族長說的跟着自己修行,那是顧着自己臉面。
不多時,今日正冠之事便宣告結束,族長與七位長老先行離開,後殿之中人影漸疏。
“哈哈,凜曄哥,你竟然天賦異稟的青色靈骨之基,實在是太嚇人吶。”張進豪率先拍馬道。
“進豪,你也不錯,大伯說過資質固然重要,可是修行之道在於勤,你努努力一樣會嚇人的。”張凜曄一臉正色道,可是眼底那抹得意之色卻是毫不掩飾。
“那是,那是。日後還請凜曄哥多多指教。”張進豪一臉諂媚。隨即,瞟了一眼星洛,嘲笑道:“我是資質一般,比不得某人灰色靈骨之基,哈哈哈……”
“哪是灰色,明明是無色靈骨之基,哈哈哈”張保康應聲附和道。他原本就和張進豪走得頗近,而今二人同入尚武堂,自然沆瀣一氣。
星洛並未在意,自顧自地往前走着。
“真羨慕某人,可以直接跟自己祖父修行。”見星洛無甚反應,張進豪繼續嘲諷道。
“也是也是,聽說振武、尚武兩堂修行艱苦,甚至有些族中兄長閉關數月,不吃不喝呢,如果能單獨跟隨自己祖父修行,肯定吃香喝辣啦!”張保康隨即應聲。
“而且自己祖父開小灶,修行起來必定一日千里,說不定靈骨之基也可以變為青色、藍色呢,哈哈!”又是張進豪這公鴨嗓。
星洛聞言,雙手捏着拳,不發一言。
“好啦,快回去了,好好準備過幾天入武堂之事!”張倫學開口道。他平時話不多,可如今綠色靈骨之基,進豪、保康二人亦不敢再多過分言語。
星洛聞言看了一眼張倫學,平時兩人並未有什麼交集,如今幫自己解圍有些感激。碰巧張倫學此時亦看向了星洛,二人並無他話,一笑便各自走去。
此時,一座議事廳中,族長及長老八人分坐兩列。
“諸位長老,星洛之事,諸位怎麼看?”族長率先發言。
“百息時間,天心碑無任何變化,實在蹊蹺,似不是我張氏之人。”六長老張廷和率先發言,他本與張文遠有隙,如今見他獨子重傷不知去向,獨孫星洛如今資質如此差勁,有些等不及地揶揄起來。
“住口!”大長老張文澤喝道:“切不可胡言亂語!天心碑未對星洛攻擊,足可證實星洛乃吾張氏族人,你難道忘了非我族人接觸天心碑會被立刻彈飛出去嗎?”大長老一席話,令這位六長老臉色突變,青紅相交,好不自趣。
“可這天心碑毫無變化,星洛此子與廢物無異,這麼多年,最差的都是紅色靈骨之基。”似有所不服,張廷和繼續說道。
聽着張廷和的言論,星洛祖父瞪着他,一言不發。
張廷和見此,心內頗驚,張文遠雖只是七長老,可是修為卻在他們幾人中不會跌出前三,除了大長老可以穩穩壓他一頭,統御振武堂的三長老張東平和他也只能是五五開,更別說他這個協理尚武堂的六長老了,要不是這些年他獨子重傷求醫而杳無音信,他無心顧及族中之事,哪有他張廷和理事的機會。於是悻悻道:“我說的也都是事實,天心碑古井無波,毫無動靜呢,諸位不都看着的嗎。”
“好了,我看星洛之事有所蹊蹺,雖以我等之見看不出端倪,但是入天心碑百息而神色如常,實在是聞所未聞。”族長掃了一眼星洛祖父,繼續道:“我看明年正冠之時再讓星洛測試一次,諸位怎麼看?”
“這怎麼行,從未有過兩次入天心碑測試的先例呀。”張廷和第一個反對。
“我看可以,如今之事,我等都看不出端倪,謹慎起見我看明年可以讓他再測試一下。”說話的是三長老,一張國字臉,眉毛如刀刻般凌厲,雙眼不怒自威,聲音十分雄渾。
“我也覺得可以。”大長老亦贊成此舉。
“如此,那就這樣定了,明年正冠之時我倒要看看到底如何。”隨即繼續道:“七長老,那星洛這一年便跟隨你修行吧,雖不知此子到底是何靈骨之基,但是空青之子料想也不會如此差勁!”
“是。”張文遠一陣感激。知曉族中顧念當年張空青“獸亂”之時,救全族於危難之事,心裏免不了一陣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