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另有所求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鄭心怡的敲門聲吵醒,她和曾芸芸做好了早餐,非要等我下去一起吃。
猛然想起今天還有任務在身,我便趕緊洗漱,飛速下樓。
由於昨晚給周澤柱打去了電話,約好就在他下榻的地方見面,我和李寶山吃完早餐,就一車開到了城裏。
來到酒店,周澤柱早就在大堂門口等候。
打過招呼后,我們找了一間茶室,把昨晚發現的問題跟他說了出來。
“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老人聽完我們的講述,情緒有些激動,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起來。
我們隨後就問他這幅畫的具體來路。
他叫服務員給我們斟滿茶水后,就立即讓她離開,然後如實道來。
據他介紹,周家目前三代單傳,家族經營着幾座礦山,兒子周浩接掌企業后,舉家遷到了京都生活,由於他喜歡川西的山水,就留在了老家沒走。
三年前,他的孫子周天舒在京都結識了一家地下拍賣行的老闆,知道自己喜好收藏古玩,便隔三差五就從拍賣行收些稀罕物件送來。
雖然這些物件來路都不正當,有的是海外走私進來的,有的是古墓盜取出來的,但件件珍貴至極,自己很是喜歡。
直到有一天,周天舒給他打來電話,說是地下拍賣行里出現了一件絕世之寶,也就是那幅《洛神賦圖》設色絹本,而賣家只開價一個億,正好他手裏的錢夠數,就直接買了下來。
隨後,周天舒還專門親自將這幅圖送到了川西,自己收到畫后也是激動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兩年裏,他將這幅畫一直珍藏着,沒給任何一個外人看過,更不知道畫裏存在什麼問題。
聽老人說到這裏,我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方面排除了老人別有用心的嫌疑;另一方面,也放下了有人接觸那畫中陰氣的擔憂。
因為只要那幅畫不打開,或者觸碰那道章印,我相信裏面的陰氣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
“您這次給雲夢都奉上這麼貴重的禮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出面?”
我緊接着拋出第二個問題。
聽到我的問話,他立即堆滿笑臉。
只是,眼神中沒有半點開心,反而滿是憂鬱。
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的確有事相求!”
“自從天舒回到京都后,他就跟拍賣行的老闆越混越熟,隨後認識了很多地下人士,成天跟他們打牌賭博,還粘上了毒癮。”
“這還也就算了,我還聽說他跟曜影閣公孫家的人混在了一起,並與公孫弘一的一個外孫女有染,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我曾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讓他斷了與那姑娘的來往,可他明着答應我,暗地裏卻沒照做。”
“我也確實太寵這個孫子了,雖然他平日裏花天酒地,很是紈絝,但對我這個爺爺來說,卻是個無比孝順的好孩子啊!”
老人說到這裏,眼角已是泛起了淚花。
“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我趕忙問道。
他作為雲夢都的一名饕客,家中之人與曜影閣聯繫在了一起,料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老人繼續說道:
“最近一年裏,他一天到晚魂不守舍,每天都說自己看到了髒東西。”
“起初我們以為是毒癮發作,便將他送到戒毒所進行管制,可後來發現不是這個原因。”
“我是個三階真人,雖然修為不高,看不出具體原因,但總覺得這孩子肯定是被人使了陰招,中了邪術。”
“隨後這大半年時間,我帶着他尋訪了無數高人,可都束手無策。”
“幸好聽說雲夢都大掌柜重新盞燈!”
聽他說到這裏,我也終於明白老人送出《洛神賦圖》的真正目的。
隨即想起父親昨晚說的那句話,既然問題到了我們手裏,那就必須得到解決。
於是我站起身子,向他鄭重表態:
“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會一幫到底!”
老人聽我這話,頓時激動萬分,含着眼淚,呵呵笑着,雙手不停作揖。
回到食舫后,我把這邊問到的情況跟父親說了一遍。
他點頭贊同我對老人的許諾,還讓我趕緊與周澤柱聯繫,看能否將周天舒帶到食舫來。
我打完電話后,他那邊的回答卻是,周天舒身體已經十分虛弱,經不起路上的顛簸,只能請我們去川西幫忙。
父親得知后,就再次做出安排,自己留在食舫解決畫裏的問題,白姨帶上我們去趟川西。
臨行之前,他還針對周天舒的這種情況,送給我一隻紅繩銅鈴,教會我“回魂咒”的用法,說到時候或許能夠用得上。
當天下午,我們六人組便帶上行李,跟着周澤柱老人坐上飛機,輾轉八個小時后,終於到了川西。
由於老人住在一座大山裡,我們趕到時已經是晚上九點,所以周邊的環境完全觀察不清楚,不過快到他家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這個家族的闊綽。
上山的馬路雖然曲折,但全部鋪滿了瀝青,一點兒也不顛簸,而且道路兩旁裝設了路燈,把山路照得通明透亮。
靠近他家宅子時,道路變得十分寬闊,各種盆栽、亭台、假山、綠植構造出一個生態公園,路旁竟然還有值班崗哨,見到周家的車輛后肅然敬禮。
直到我們穿過這個公園后,才看到一棟如同古城樓的建築,上面赫然寫着“翡翠山莊”。
進入裏面,璀璨的射燈照得漢白玉台階、九龍玉璧牆熠熠生輝,城樓之上的琉璃屋頂七彩繽紛……
在管家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面,周澤柱則讓一個保姆將周天舒推了出來。
他坐在輪椅里,歪着腦袋,瞪着一雙無神的眼珠看着我們。
只見那張臉已經沒有人形,兩頰瘦得完全凹陷下去,只剩一張麵皮掛在凸起的顴骨之上,嘴巴張開着一動不動,口水順着嘴角往外淌着,把墊在下巴的紙巾全部浸濕。
由於他的脖子以下蓋着一床被單,身體其他部位無法看到,但我覺得不用多猜,全身肯定是只剩下一副帶皮的骨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