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紈絝
“你的頭髮真黑,本來以為張勇那小子的頭髮已經很好了,可他和你的一比,簡直就是一黃毛。”許諾對身邊的女孩大獻殷,乘女孩羞怯低頭時,伸手握住了女孩束成馬尾的長發。許諾的手掌不大,可也不小,這一握,居然有HOLD不住的感覺,太***粗了,許諾心裏暗爽。
女孩發覺頭髮被人抓住,慌忙低聲說道:“快放手。”
那女孩臉型很漂亮,小巧jīng致,是標準美女的臉型,可惜顏sè卻差了很多,黑黑的,顴骨處還有兩塊高原紅。只是一頭濃密的長發,黑亮黑亮的,確實好看。也許是受到了許諾的sāo擾,那女孩羞紅了臉,低頭搓弄着自己的手指,臉sè卻越發的黑了。
這女孩是李冰冰,是山區出來的妹子,和陳羽是同鄉。
張勇坐在許諾旁邊,梳了個三七開的分頭,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把頭髮弄得很亮。聽到許諾拿他的頭髮和李冰冰比較,立刻露出一副漢激ān似的笑容。這傢伙很英俊的,比許諾耐看得多。可許諾的母親是副省長,張勇的父親是市長。所以,張勇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他就是許諾的綠葉,是許諾的一條狗。張勇的父親在送張勇上學時,也是這麼要求張勇的。儘管許諾的母親和張勇的父親根本就不再一個省任職,可華夏的官場就是這樣,是講究淵源,講究派系的。
什麼是世家,這就是了。張勇的目標也是當官,當官就要有當官的規矩。許諾要我打狗,我絕不攆雞;許諾要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這就是規矩。
王鵬進教室晚了些。這個教室不大,最多能坐50人。也許是大家對許諾這對組合不大感冒,坐的離他們較遠。王鵬看到李冰冰旁邊還有兩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許諾看到王鵬坐在了李冰冰旁邊,就鄒了眉頭。張勇的反應也快,馬上從許諾的旁邊站起來,繞了一圈,來到王鵬身邊,很牛逼地說道:“這是誰呀,竟敢坐我的位置,不知道我坐在這裏嗎?”
王鵬剛和呂雨桐分開,心情正好,前世就知道許諾和張勇的德行,也不以為意,笑着說道:“這是你的座位?我還真不知道。你剛才不是坐在那邊嗎?”
“我現在想坐這裏了,這個座位就是我的了。請讓開吧。”張勇神氣活現。在張勇的眼裏,王鵬這樣的土鱉,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自己要他趴下,他是絕對不敢站着的。
許諾坐在李冰冰另外一邊,隔着李冰冰,微微笑着。也許是對張勇的表現很滿意,也許是想看王鵬的笑話,反正他沒有一點制止張勇胡鬧的意思。許諾的想法很明確,到一個新環境都要立威的,折騰誰不是折騰?
這世上的紈絝,大都是這樣的。也許哪一天,哪一位心理學家能系統地研究出他們的變態心理,或許會因此獲得諾貝爾獎呢。
王鵬前世壓抑了二十年,實在是太久了,心裏的暴虐之氣幾乎被壓縮到實質的程度。剛剛見到呂雨桐的喜悅已被張勇的囂張沖刷得點滴不剩,眯起眼睛,握緊的拳頭髮出嘎嘎的響聲。
前世窩囊苟活了一生,最後還窩囊而死,這一世還要那樣窩囊地活下去嗎?王鵬的心底,有無數的聲音在吶喊,在咆哮,那聲音無情地激蕩着王鵬的心房。王鵬的心開始痛,莫名地痛。
張勇發現了不對勁,自己面前的小子突然間開始變冷,凍得自己的心發顫。張勇開始害怕,嘴裏卻叫道:“呦,小子,想打架嗎?往這打。”張勇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左手抓住了王鵬的衣領。
張勇從小學到高中,就是欺負人過來的。高考的成績比零分只高了那麼一點點,打架鬥毆的本事卻高明的很多。全靠他老子的權勢,保他一帆風順,保他來到了華大。
張勇的大叫,讓本來亂鬨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三十來道目光聚焦在張勇和王鵬身上。
王鵬沒有動,神sè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緩緩伸手,握住張勇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腕。張勇突然間發覺自己的手腕被死死扣住,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痛啊,放開,快放開。”
張勇的鼻涕混着眼淚流了下來
王鵬自小就被爺爺王嘉德訓練,雖然那時年紀小,訓練的時間也不長,可王鵬身體的底子從那時就打下了,工作幾年後,事業不順家庭壓力過大,心灰意冷之下,也就放棄了繼續鍛煉。此後,王鵬的身體就像吹了氣的氣球,以每年七八斤的速度增長,十幾年過去,成就了胖子的美名。
然而,現在的王鵬卻是身體最好的時候,別說一個張勇,就是三四個張勇加在一起,也不是王鵬的對手。
“你招惹別人,我沒心情管。記住,千萬別招惹我。”王鵬說完,鬆開了手,張勇就勢躺在地上。
“怎麼樣,哪兒受傷了?”許諾扶起癱在地上的張勇,這傢伙還算有些義氣。
張勇抬起手臂,許諾的眼神不由的一縮。張勇的手腕上,五道烏青發亮的手指印,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哥們,你太狠了吧?”許諾對王鵬說道。
“滾。”王鵬嘴裏只吐出了一個字。
許諾就是一個紈絝,打架的事情都是別人替他辦的,知道不是王鵬的對手,可就這樣離開,也太丟人了。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剛才逗弄的小丫頭坐在那兒,正瞪圓眼睛看着呢。
全班的三十來號人都在那兒看着呢。
為了自己的面子,許諾知道,必須的場面話兒還是要說的,可剛要張嘴,王鵬的一道目光就shè了過來。
王鵬的眼睛不算大,可那眼神就如刀子般直刺人心,許諾心底一寒。不敢再說什麼。心裏暗恨,扶着張勇走到第一排,劉輝的旁邊還有兩個座位。
劉輝幾乎看到了衝突的完整過程,是非曲子他也明白,可他就是看王鵬不對眼,沒來由的,看向王鵬的目光滿是敵意。
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奇怪,沒有任何的衝突,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毫無來由的,就能夠成為對手,成為仇敵。
這時,整個教室靜得可怕,人們互相只用眼神在交流。
這個王鵬也太霸道了吧。
教室前面的大門吱嘎一聲,開了。輔導員蔣富國走了進來。
蔣富國個子不高,戴着度數不算高的眼鏡。
蔣富國是今年在華大畢業的,留校做了制84-1班的輔導員。
蔣富國的父親是華大的副校長、國內著名的採礦專家;舅舅是教王鵬基礎物理的教授,叫王海龍;准老丈人是教王鵬高等數學的,叫張平海;女友張玉梅沒考上大學,在學校圖書館工作;蔣富國留校,也是因為有這些關係在。這些套頭事兒,也是王鵬受到了慘痛打擊,畢業后多方打聽才知道的。
可以說,王鵬對蔣富國的怨念是極深的。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有幾件事要說。第一是軍訓已經結束了,明天就開始正常上課。會後,由劉輝帶幾個人把教材領回去,分發給大家。我在這裏要說的是,大家在學習過程中的注意事項……。”
蔣富國不時地扶一下眼鏡,王鵬上一世還真沒注意,蔣富國的口才真的不錯。也難怪最後能做到國家能源局的司長,這年頭光有人脈也是不夠的。
“第二件事是華大十一期間要舉辦一個《慶十一迎新生國慶文娛晚會》,大家準備準備,有能力的,會後找班長劉輝報名。第三件事就是大家要注意遵守學校的各項紀律,違反了,我會按章處罰。”
“我在這裏要說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過完十一,班裏要進行mínzhǔ選舉,選舉出班裏的班幹部……。”
選班幹部呀,王鵬可是知道,劉輝可是當了四年的班長,班裏幾乎沒舉辦過任何的活動,大家畢業后,幾十年也沒有過聚會,只有局部的幾個同學互相聯絡。別的班級,可是每幾年舉辦個聚會,同學間互相提攜、互相幫助,很多人因此成就了一番事業。可這個班,除了那幾個有背景的,大都默默無聞。像王鵬混成這樣,還算是好的。陳羽可是到處漂流,生活窘迫得很,一直到王鵬死了,陳羽都沒有找到一個固定的工作。
這個班是被蔣富國和劉輝毀了呀。
嘿嘿,選舉班幹部,扯***蛋。
蔣富國宣佈散會後,同學們亂糟糟地站了起來。王鵬快步地走出教室,趕上蔣富國。
“蔣老師,我是王鵬,你還記得我吧。”王鵬怕蔣富國記不得自己,特意報上名字。
“當然記得,我帶的班裏的學生嗎,我怎麼會不記得,找我有什麼事嗎?”蔣富國的表情很嚴肅,在王鵬看來,這就是裝逼。
“是這樣,過幾天不是十一了嘛,要休息幾天,我想請個假,回家一趟。”學校雖然不上課,可學生長時間離校,還是要跟輔導員說一聲的。
“哦,剛到學校沒幾天,就要回家?”蔣富國的眼裏滿是鄙夷。
“是這樣的,報到來的匆忙,家裏有些事我沒有處理好,要回去處理一下。”重生了,王鵬是急着回家看看的。
“好吧。按時回來,別誤了上課。”蔣富國轉身離去。
這一刻,王鵬覺得蔣富國這人也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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