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草原

三人一路打鬧，出示了文書通過了宋軍防線，直入草原之中。

渡過了數百里的軍事緩衝區，三人已經風塵僕僕。

“終於有人了。”楊康看着遠處放牧的牧民，長長的舒了口氣。

宋蒙雙方這十餘年來，大戰沒有，小戰卻是不斷，這般頻繁的戰事，不但考驗着雙方士兵的意志，也讓雙方的百姓苦不堪言。

頭幾年不願遠離家鄉，只能苦挨，想着戰爭不可能一直打下去，結果兩個大國的意志，哪裏是這些小民能夠揣摩，最終要麼遠走他鄉，要麼永遠死在了這裏。

如此一來在雙方交戰的這一條線上，就形成了一道數百里的無人區。

三人第一次出塞，準備有所不足，當穿過這無人區之後，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大叔，能賣只羊給我們嗎？”

黃蓉笑嘻嘻的上前，遞出一貫大錢，黃蓉說的是蒙古話，而三人之中也只有黃蓉學的東西最雜，會說蒙古語。

楊康倒不是笨，只是心思都用在了學習武功和權謀上了，對於這些細枝末節實在無心力再涉及，郭靖就簡單多了，學不會。

郭靖心思純凈，一心做一件事時，不管是學武還是做什麼都進步斐然，可要他一心多用，一邊學武，一邊學雜學，那就進步極慢，甚至比常人都要慢很多，實在得不償失。

黃藥師不同意這婚事，其實也有一點這方面的原因。

黃藥師天縱奇才，不但武功境界高深，天文地理，水利術數無一不通，選了郭靖做女婿，他這一身本事去傳給誰人？

中年牧民遠遠看到了三人中原打扮之後，其實就想跑了，只是捨不得自己的牛羊這才被三人堵了個正着。

當看到黃蓉和善的態度和手中的一貫制錢之後，心中很是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道：

“送你們了，不要錢，放我走就行，我還有三個小羊羔要養活。”

其口中的小羊羔不是真羊羔而是代指三個孩子。

黃蓉有些愕然，楊康皺眉，只有郭靖嘆息道：

“相國要議和，我開始也不能理解，如今來到邊境才知道，何為兵危戰凶，百姓們因為戰爭已經受了太多苦了，不管是大宋子民還是這些蒙古的普通牧民來說都是如此。”

聽得郭靖此言，楊康當即呵斥道：

“婦人之仁，前宋那些君臣也是這般想的，結果下場如何，還用我說嗎？相國思慮深遠，選擇議和也是無奈之舉，可不是如你所想。”

郭靖被楊康呵斥也不生氣，只是摸了摸頭呵呵一笑道：

“康弟你聰明，想來說的是對的。”

郭靖不在意，黃蓉卻是不幹了，冷眉一豎，瞪向楊康道：

“相國做事歷來光明正大，能少殺戮，就少殺戮，你怎知，這又不是相國主要考慮呢？”

這就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了，這等爭辯沒有勝負可言，只是一個無盡輪迴，楊康聰慧異常，哪裏會和黃蓉去爭辯這些，只是一擺手道：

“你是女子，你說的算。”

黃蓉氣的一跺腳，卻被郭靖拉住憨厚笑道：

“莫要嚇到老伯了。”

兩人這才看到那蒙古牧民已經瑟瑟發抖了，三人此時說的是漢話，這牧民聽不懂，還是為三人是在商量怎麼處置他。

從此處也可看出三人性格，郭靖話不多，但一說話便直指核心，此時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先買了羊羔飽餐一頓，問清楚王帳所在，先將盟書送到才是正事。

黃蓉最是聽郭靖的話，當即不再和楊康爭辯只是心想：“先饒你一次，待得回去再找你算賬。”

兩人從小長到大，又都聰慧異常，自然是有輸有贏。

“老伯，莫怕，我等不是壞人，錢您收着。”

說著將錢塞到牧民那粗糙的手中，這牧民看着手中的錢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說這錢不能用，恰恰相反，蒙古武力不差大宋，但經濟開採等技術方面卻差了大宋許多，大宋制錢精美，用銅厚實，在如今的世界上極為受歡迎，甚至比金銀的流通還要高。

即便是蒙古也默認大宋制錢可以在蒙古各地交易。

三人也沒催促只是笑着等着這牧民，過了片刻之後，這牧民才激動道：

“沒問題的，我去幫你們挑只肥的。”

說罷一聲吆喝，羊群便開始慢慢聚集，這牧民選了一頭最為肥碩的拉了出來交給三人。

黃蓉聰明伶俐，雖然沒有繼承黃夫人的才學，可一身廚藝卻是得了真傳，不過一會，陣陣香味便飄蕩在這草原之上。

三人已經餓了兩日，雖然吃的還算斯文，可下手卻着實不慢，加上又都是練武之人胃口極大，便是黃蓉一個女子也吃了一整條羊腿才稍稍慢了下來。

“慢着些，慢着些，小娃娃慢着些。”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三人抬頭朝着聲音傳來方向看去，只見極遠處有一個小點極速而來，待得稍近些，才看到是一個身形高大的老乞丐大步朝着三人而來。

三人同時駭然，這聲音傳來之時，來人距離三人至少有十里之遙，其人不但能看到三人在吃東西，還能將聲音直接傳到耳邊，宛如就在身旁一般，這等功力，實在駭人。

朱標雖然道行已經恢復甚至更上了層樓，但平日都在處理政事，只表現出了通天的智慧，從來不以武力辦事，眾人自是不知。

而呂布論武道境界，其實也是極高，在王浮的眾弟子之中可稱第一，不過眾人境界不夠，雖然在教授楊康之時，眾人也曾旁觀，但只覺得這位楊叔叔一身武藝極適合軍中，至於有多高妙，多厲害，眾人卻是看不懂的。

至於黃藥師這些年也和朱標一般基本以處理國事為主，收了幾個弟子，也只是前期教授，入門之後，便讓眾人自修。

三人雖然知道厲害，但畢竟沒有見過其出手，自己想像卻是想像不出來的。

如今看到老乞丐如此厲害，便以為比自家長輩還要厲害。

“哈哈，還好來的及時，還剩個羊頭，美的很。”

來人自來熟的很，自顧坐下，抱起羊頭就啃了起來，三人也只能靜靜等這位前輩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