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們可都是千機營的人
聽着周清的話,屋子裏三個男人,瞬間沉默起來。
除了躺在床上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周長明。
其他三人都是經歷過戰場廝殺,也經歷過羽林衛審訊犯人的各種刑罰,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能明白周清的意思。
看着周清清冷絕美的臉上,看似平靜,卻藏着從骨子裏生出的冰涼。
薛懷瑾只以為她是在潞州,見多了戰場廝殺和生離死別的場景,才會這般悲涼,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而周清看着周長明痛苦的模樣,腦海中卻是平陽王府的人慘死的畫面。
慕南辰留了她最後一口氣,讓她親眼看着整個平陽王府的人慘死。
那些畫面,比起這個要殘忍得多。
即便重活一世,只要想起就都會叫她心口生疼。
周長明此刻被疼痛折磨得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只覺得自己要被生撕了一般,又疼又癢,鑽心入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疼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疼癢得實在受不來,卻是連死都做不到。
心徹底絕望,絕望到後悔活在這個世上時,身上的痛癢慢慢消失,直到全數退下。
躺在木床上,周長明眼底再無半點怨恨,只有絕望和恐懼。
大口喘着氣,好半晌這才有力氣看向周清。
看着周清冰冷的雙眸,周長明嗓子都變得干啞,聲音也滿是絕望和害怕:「你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周清見狀眸中神色清冷,朱唇微啟,卻是叫人脊背生寒:「我剛剛說得清楚,就算你現在身受重傷,我也能讓你在這種折磨中,活得長長久久。」
聽到周清的話,周長明再無半點剛剛咬着牙咒罵的骨氣。
聲音都因為恐懼帶着顫抖:「我說我說!」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不要再折磨我了……」
周清聞言嘴角微揚:「若你剛剛就這麼配合,也不至於遭這些罪。」
說著問道:「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周長明此刻不敢有半點隱瞞,見周清問題,當即點點頭:「是。」
「那些死士,是你從哪找的?」
見周清問起江淮山帶來的人,周長明微微有些猶豫。
看出他眼中的顧慮周清輕笑着道:「你現在還在為他們考慮?」
「別忘了,今天在侯府,那些人可是要你的命。現如今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替他們隱藏?」
周長明知道瞞不過,嘆了一聲,聲音很有些虛弱:「那些人是江淮山帶來的。」
聽到江淮山三個字,周清心中微震,想起周耿說的話,眼中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追問道:「是不是今天要殺你的那個人?」
周長明聞言點點頭:「是。」
聲音有些喑啞:「他是潞州別駕梁川的人,具體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清楚。至於他帶來的那些死士,我就更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在潞州幫梁川培養了一批人,專門替梁川做那些暗殺的事。」
「今日之事,我本是想讓他藉助廬陵王,看能不能救出婉婉,是他說藥王谷有種奇葯可以讓有孕的人,脈象和常人無異,懷疑你是用了那種葯,掩藏了脈象。」
「說只要抓住你,確認你是隱藏脈象,就可以證明婉婉並未犯欺君之罪,可以救出婉婉。讓我火燒侯府,製造混亂,他帶人趁機去蒼梧院,將你擄走。」
周清聞言眸中神色越發冰冷,想起自己之前在侯府後門看見江淮山之時,就覺得他很熟悉。
卻沒想到他就是慕南辰安插在東陵的千機營副指揮使。
想着自己之前見到江淮山的那兩次,一次是在侯府後門,另外一次就是盛豐行刑的宣武門。
他能如此熟稔地出入這些場所,可見他在東陵潛伏已久。
說不定東陵很多事都有他的手筆。
想到這些周清眸中滿是危險的神色,看着周長明聲音也越發冰冷:「他告訴你,只要計劃得手,我在你們掌握之中,自然能知真假,能救你的女兒?」
周長明點點頭,因為受傷氣息越發的弱。
周清見狀卻是沒半點同情,看着周長明冷笑出聲:「你還不願說真話。」
「告訴你,他根本就沒有擄走我的意思,他讓你製造混亂,做出偷襲蒼梧院的假象,實際是想要擄走我身邊伺候的嬤嬤。」
「而他所帶來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你,那些根本不是他幫梁川培養的死士,而是天朝千機營的。」
「他們今晚的目標,除了擄走我身邊的嬤嬤,就是殺了你,你從頭至尾都只是一顆棋子,還是一個廢棄的棋子,卻還幫着他們隱瞞身份。」
周長明聞言臉上滿是驚愕:「你說什麼!」
「什麼天朝?什麼千機營?」
不只是周長明,薛懷瑾和蕭鐸,也被周清的話震住。
看着周清,似是很震驚,她怎麼會認出這些人是千機營的人。
而周清此刻卻是沒有功夫去管他們的反應。
雙目直直地盯着周長明。
見周長明眼中的驚愕不似作假,周清眉頭微皺。
難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剛剛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看看周長明的反應,想看看周長明到底知不知道江淮山的底細。
若他知便可從他口中,順藤摸瓜將藏在東陵的千機營勢力都抓出來。
可他不知,這件事就變得複雜了。
周長明不知道周清的心思,只是看着她,想起江淮山在侯府說過的話,眼底的驚愕變成難以置信的震驚。
「所以他們是天朝的細作……」
周清聞言點點頭:「所以你現在是通敵叛國!」
言下之意,就算她放了他,皇上也不會放了他。
周長明頓時嚇得慌了神,雖然身子不能動,但是眼神和聲音都慌亂不已:「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只是跟梁川來往過幾次。跟江淮山之間真的沒有別的關係,若不是梁川讓他進京尋找一本名冊,我與他也不會有接觸。」
「我說得千真萬確,我真的沒有與他勾結。」
聽到周長明提起名冊,周清頓時想起當初一白父親,唐將軍在信中說起的賬冊。
頓時眉頭緊皺,追問道:「什麼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