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
……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動容了,打算幫那周小暖呢」。
周恆走在方涵後面,兩人相繼離開了南國公館。
不過他們都喝了酒,雖然沒喝多少,但是這會都不能開車了,方涵也懶得喊代駕,直接躺在了寶馬七系的後排,將座椅放倒。
「幫她?」。
「我腦子進水才會幫一個對我除之後快的女人」。
方涵冷笑一聲;
「周家倒霉跟我方涵有什麼關係?這一切只要等到柳恆嗝屁,照樣會歸於平靜的……」。
話罷,方涵覺察到了暗處一抹熟悉的氣息,頓時冷笑一聲,直接掏出手機給槍神發了個短訊。
很快就收到了槍神的回復。
方涵這才眼角略過一抹冷意。
「既然你柳家如此不識好歹,那我方涵也就不用繼續仁慈下去了。
兩人在車裏躺了快一個小時,不過雙方都沒有困意。
方涵實在是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某一刻緩緩出聲道;
「你餓不餓,要不我請你吃個夜宵?」。
聞言,周恆怔了一下;
「不……」。
「老闆兩份牛雜」。
周恆聲音剛出,方涵已經出現在了車廂外面一個擺攤推車的牛雜鋪子跟前。
聞言,那牛雜鋪子老闆頓時忙活了起來。
就在這時,方涵突然注意到老闆餐車上方掛着的一張照片,其中一位是這牛雜鋪老闆,一位是一個相當熟悉的面孔。
看到這個人,方涵先是錯愕了剎那。
下一刻,他眼神逐漸變得陰冷了下來。
這面孔讓方涵心中都是忍不住略過一抹冷厲和殺意。
柳恆!?
隨便一個牛雜鋪老闆竟然還有跟柳恆的合影?
下一刻,方涵便是不動聲色的衝著牛雜鋪老闆指了指照片。
「這是……」。
「哦,這是我兒子,柳墨白,不過他在八年前就已經車禍身亡了」。
柳墨白?
方涵怔了一下,這才端着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那照片中的青年。
雖然對方相貌跟柳恆幾乎如出一轍。
不過在眼神上,柳恆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危險且陰冷的三角眼。
而柳墨白則是一雙溫潤的秋水眸。
「還真不是一個人啊,這兩個傢伙長得這麼像,說起來還真是很容易將人認錯呢」。
話罷,方涵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樣說起來,照片中的柳墨白想來應該就是眾人口中死於非命,然後給了柳恆上位機會的那位兄長,也就是柳家之前幾乎可以說是被欽定的繼承人?
那這樣說起來,面前的人豈不就是柳墨白的父親。
柳恆的大伯?
下一刻,他便是滿臉凝重的衝著老闆問道;
「你是中海柳家的人,那你為什麼不在中海柳家待着,柳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更何況你兒子曾經還是即將上位成為柳家家主的存在,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光是柳恆跟你的這一層關係,想來你也不至於流落到這種程度吧?」。
轟——這話一出,那牛雜攤位的老闆眼底略過一抹震驚之色。
「等等,你是誰?」。
「你怎麼會對中海柳家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
說完這話,老闆還後退了兩步。
方涵沒有開口,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老闆。
幾乎前後就是一秒的差距,那老闆便是眼神來回變換了一下,最終嘶吼一聲。
「你是柳恆派來的人是吧?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要對我這個大伯下手了嗎?想來也是啊,按照柳恆那種冷血的性格,不僅能夠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殺害我兒子,還能夠大義滅親,連妻子都推進火海……」。
「這麼多年,只是單純把我驅逐出柳家,他或許也是寢食不安,想來也讓他惦記了很久吧」。
眼瞅着自己只是單純詢問了一兩句話,那老闆便是如此巨大的反應,方涵本人都是頓時一愣。
下一刻,那老闆竟然梗着脖子道;
「來啊,殺我啊!」。
「***柳恆,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只是沒有死的勇氣罷了,而且這些年我心中一直抱有一個幻想,我他媽死之前都想看到柳恆身死道消,身敗名裂的那一幕,不過看來我是堅持不到那一天了」。
「來,殺我,殺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不過是柳恆的一條走狗,殺了老子之後,回去告訴柳恆,我在地獄等着他」。
聽到這老闆如此激動的反應,就連車上的周恆都是滿臉錯愕的盯着方涵和那牛雜攤位。
「方少,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涵狹長的眸子緩緩微眯;
「唔,似乎是撿到了一個能讓柳恆被繩之以法的寶貝呢」。
話罷,方涵翻手一巴掌將那老闆拍暈,丟進周恆手上;
「去附近找個酒店,先安排這位老伯下榻,等他醒了告訴我,我去找他,對了,房間號開好之後發給我,我安排一些人手保護他」。
「他就是柳恆十幾年前突然意外死亡哥哥的父親……」。
聽到這話,周恆先是一愣,旋即也是大驚失色。
「方少放心,我會安排好這位老伯的!」。
……
中海柳家。
凌晨三點半的柳家今夜倒是無人睡眠,整個柳家會議室熱鬧非凡。
因為今日白天柳家徹底拿下了中海振江集團。
周家無數高層骨幹宣佈效力於柳家,而那些不願意降服的,也都死在了無名街道。
這是柳家近七八年來第一次史詩級的壯大,中海本就是兩虎爭鋒,屬於周柳兩家的天下。
周家被吞併之後,柳家還可以慢慢蠶食周家下面那些企業和勢力,要不了多久,中海就將會是柳家的一言堂,獨佔整個省會城市的所有資源。
柳家所有高層都興奮的睡不着覺。
「吞併周家之後,我們的視線也就可以放到江城了,江城的四大世家跟我們中海柳家相比原本就不值一提,更何況在我們得到了周家資源之後……」。
「不過在那之前,江城還有一個跳樑小丑要解決」。
某位高層冷笑一聲緩緩道。
這話一出,場面也是傳來陣陣鄙夷嘩然。
「你說的不會前兩天讓人送棺材過來的那小子吧?」。
「一個愣頭青而已,無非就是仗着方氏集團在江城這麼多年的人脈還能夠在江城小小的作威作福一下」。
「他父親當時若不是因為研究出了美元印鈔模版,我們甚至搭理都不會理這麼一個傢伙」。
「是啊,要不是那個模版,他父親都沒資格進入我們的視野,更何況一個小小棄子」。
「哈哈,威脅我們中海柳家,應該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搞笑的行為了……」。
幾個柳家高層此起彼伏的冷笑聲,在會場中不絕於耳。
柳恆坐在首位之上滿臉漠然。
旁邊象僧靜靜地站在柳恆身後像是一個雕塑一般。
有他貼身保護,柳恆的安全自不用說。
就算是方涵突然來襲,他也能夠抵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柳家召集其餘門客了。
「話說,那周小暖好像寧死不從,在周家家主的保護下逃到了江城,她不會在江城尋求外援去了吧?」。
就在這時,突然有着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
一位柳家新貴怯懦開口。
只是隨着這話一出,場中無數人卻都齊刷刷鄙夷一笑。
「你倒是有些高看那周小暖的能耐了,別說周家如今被我柳家狙擊的事情已經緩緩傳到了江城,就算是周家如日中天的時候,周小暖若是跑到江城搬救兵指望別人能夠幫忙對付我們柳家,也沒人會對她伸出援手」。
「腦子進水的江城勢力才會跟我們柳家叫板」。
「哦對,不僅僅只有腦子進水,也有可能是愣頭青,比如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方涵」。
幾個柳家高層譏笑聲不斷。
場中氣氛也是越發熱鬧,只是某一刻,站在柳恆身後的象僧卻是詫異一挑眉頭;「這都幾點了,一禪先生竟然還沒來?」。
聞言,柳恆也是皺了皺眉頭;
「的確,兩個小時之前我們應該就通知過一禪先生要來會議室了,這傢伙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過來,難道是有其他安排不成?」。
「莫非是在追殺周小暖的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這話一出,象僧這才眼露震驚之色;
「柳爺竟然安排了一禪先生去擊殺周小暖嗎?」。
「不然呢?那種女人留着過年?她既然選擇了背叛我,背棄我跟她的感情,那她對我而言,也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了「。
」更何況,在我到周家提出要聯合對付江城方氏集團的時候,那女人不僅猶豫了,而且最後還選擇了拒絕了我的提議」。
愛她的時候,柳恆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一根煙的時間,他自認自己就能夠想明白很多東西,周小暖不過是受到了屈辱被人看光了屁股,而他柳恆卻是被廢掉了胳膊。
然而饒是如此,周小暖在第二天不僅不關心他柳恆,甚至還揚言要解除婚約,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性子也讓柳恆心生寒意。
尤其從哪之後周小暖再沒找過柳恆。
聞言,象僧表情都是微微色變,暗道柳恆的性格當真是旁人所說那般反覆無常,竟然對跟他這麼多年的周小暖都能在心灰意冷之際痛下殺手。
要知道,上一周兩人還如膠似漆啊!
「一禪這傢伙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下一刻,柳恆端着紅酒杯冷聲道。
話音剛落,還不待象僧開口。
突然,一陣劇烈的響動聲從會議室外面傳來。
砰——只見,一具屍體被丟進了柳家會議室當中,整個原本熱鬧非凡的會議室瞬間陷入了一陣寂靜當中,緊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尖叫。
在他們不絕於耳討論着柳家光明未來的時候,突然有人朝會議室丟了一具屍體。
從天而降的這具屍體不僅嚇破了眾人的膽子,無疑也是赤·裸裸對柳家的宣戰。
這一刻,柳恆心中突然一抹不祥預感劃過,他不安的起身。
「是誰……」。
象僧控制了一下情緒,幾個輾轉騰挪來到了屍體旁邊。
眼瞅着那發漲的面孔和死不瞑目的猙獰表情,他都是猛地倒退了數步,旋即視線牢牢鎖定在屍體胸口處的一個小洞上。
下一刻,他咬着牙顫抖出聲;
「是……是一顫先生,一顫先生被人殺了」。
轟——這話一出,整個會議室瞬間寂靜一片。
柳恆都是跑了過來,盯着那具冰冷的屍體,他臉色瘋狂變換。
胸口血洞,甚至連鮮血都沒滲透出來,一禪先生就徹底失去了生機。
一槍斃命!
啊不,元嬰境高手應該都有護體罡氣。
這應該不是一槍斃命,而是數槍打在了同一個地方。
不僅打破了護體罡氣對他的保護,同時還搗碎了那人的心臟。
「一禪先生的嘴裏有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柳家高層突然注意到了一絲特殊之處,連忙開口。
柳恆這才顫抖着手掌碰了碰那早已僵硬的屍體。
果然是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下一刻,柳恆從一禪先生口中取出一封信紙。
大致掃了一眼他便是瞳孔緊縮。
「這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既然柳家沒有交出柳恆,那不妨可以讓你們看看,是柳恆一意孤行能夠摧毀我,還是他先被抹殺,當然,在這之前,柳家每天會消失一兩個高層,一周之內我說的依舊有效,直到柳恆被你們送到我面前……」。
轟——這一刻,柳恆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