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位女性朋友
白英慌忙捂嘴,完蛋,說漏了。她總不能說自己看手相看出來的吧。
白英眼珠子一轉,敷衍回:“我猜的,院子裏就他和一個婦人,沒別人。”
“我睡了。”白英一頭扎進被子,躲避白薇審視的目光。
白薇沒有放在心上,靜下來卻生了疑惑,幫忙幫一夜?難不成真是外室。
以裴朗的地位,完全可以養幾門姨娘,為何要養外室?
翌日一早,裴朗回來了,滿面倦容。
“我現在帶你去看線索。”
裴朗堵住出門的白薇,嗓音透着疲憊。
白薇冷冷瞥他,“沒空,我要去給老夫人行針。”
裴朗執意說:“行針下午也不遲。我只有現在有時間。”
白薇拗不過,只好跟他出府。
裴朗在馬車裏眯了一路,下車時恢復了精神。
只是身上的胭脂味太濃,白薇聞着刺鼻,不由放慢腳步,與他拉開距離。
直到進了一戶農院,白薇認出是白翔夫婦出事的院子。
裴朗說:“這戶院子的主人幾年前去世了,沒有人接手,也沒有轉賣,是個閑置戶。”
“所以,你找到什麼新線索?”
白薇對火銃之事耿耿於懷,並不完全相信裴朗無辜。
裴朗打開落灰的衣櫃,從一堆棉布麻衣里翻出一件玄色長袍。
“這件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綢緞,上面有抓痕,可見是有人換下丟在這裏的。”
白薇環胸,“你的意思,兇手有潔癖,在這換了件衣服?”
“沒錯。”
白薇不屑的扯過衣服,“京城達官貴人、富家子弟多如牛毛,僅憑一件衣服……”
“咚!”
衣服里適時掉出一塊玉佩。
白薇收了話,撿起玉佩,“這是?”
“這是皇上賞賜韓王趙祭的玉佩。”
“韓王?”
她聽說過,趙祭為人暴躁,行事高調。之前欺壓白霧山下村民的官員,就是趙祭黨。
若是趙祭威脅白翔夫婦,倒是合理。
裴朗說:“韓王極其愛乾淨,衣服髒了必換。且他最主張清剿白家寨,借白翔夫婦之手挑起矛盾,最為合理。”
至於趙祭對他的看法,裴朗尚不可知。
白薇斟酌,“你確定是他?”
裴朗搖頭,“這只是猜測,我們需要人證。”
白薇聳肩,“很可惜,李氏已經無法開口說話。更何況,她壓根不知道是誰害他們。”
不能說李氏蠢,而是對方太謹慎。
她曾經跟蹤過李氏。他們交易后,對方進城就消失,壓根不給她發現破綻的機會。
想到這,白薇突然想到什麼,快步往床尾去。
如果沒記錯,這處院子離城門口最近,而這面牆之後,就是他們經常消失的地方。
白薇摸上牆,果然有暗門。
裴朗跟過來,“我剛想說,這是第二處線索。”
白薇白了他一眼,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裴朗略顯尷尬的抵抵眉心,伸手推動暗門。
門后兩米外是高高的城牆,右側的通道長滿雜草。撥開雜草就能看到城門口。另一側便是深巷。
這戶院子絕對是他們的根據地。
白薇陷入沉思,“你說韓王有潔癖,為什麼這間房滿是灰塵,無人打掃?”
“一個真正有潔癖的王爺,怎麼能容忍自己處在佈滿蛛網、腳踩灰塵的房間?”
“還有,鞋子應該比衣服更臟,他的鞋呢?”
裴朗察覺問題,四下環顧。
“他沒換鞋。”
又一想,裴朗變了想法,“不是韓王?”
白薇努努嘴,“我沒這麼說,只是有疑點就需要證實。”
趙祭臨時落腳也不是沒可能,她只是習慣性的多想一些。
裴朗認可道:“行,我再找找其他線索。”
他大步出屋,提議,“先去吃飯。”
白薇拒絕,“我吃過了。”
裴朗說:“我沒吃,一起吃點吧。那家客棧的糕點好吃,順道給白英帶點回去,我等會兒要去軍營,不順路。”
白薇眯了眼,“你昨晚也在軍營?”
“不是。去了一個朋友家。”
裴朗回的乾脆,先一步出巷子,伸手替她掀起車簾。
白薇踩上馬車,笑得意味深長,“還是位女性朋友。”
裴朗跟進來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薇先開口建議:“你可以把人接回府,沒必要藏着掖着,老夫人挺喜歡小孩。”
裴朗微微詫異,對上她坦然的目光,揉着眉心犯難,“或許,必要時候,我會這麼做。”
白薇笑笑,偏頭看向窗外,“那先恭喜你。”
那份不經意的疏離,將裴朗隔得很開,讓他無所適從。
“白英的身世……”
白薇打斷:“那不是重點。我不關心外人怎麼傳,也不管你的私事如何。你做好答應我的事,我也會替老夫人治好病。咱們合作愉快!”
裴朗喉嚨輕動,咽回要說的話,偏向窗外的眸中閃了複雜的光芒。
……
後街院子,宋濂因藥物不服,吐了一夜,直到凌晨入睡,昏昏沉沉到傍晚才醒。
“濂兒來,喝點稀粥。”
因為吐的厲害,傷了胃,吃藥也不管用,只能慢慢養着。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傳來,宋娘子前去開門。
就見門外站着一個小娃娃,斜挎着包,頭頂兩個小紅揪,手裏牽着兩頭羊,衝著她齜牙直笑:“嬸嬸好。”
宋娘子左看右看,見只有她一人,奇怪的問:“你找誰?”
白英說:“我找嬸嬸你。”
“找我?”宋娘子更奇怪,“你認識我?”
白英說:“昨天我迷路,來這裏討水喝,嬸嬸你不在,我就和屋裏的小公子說了一聲,喝了水。”
“我娘說,做人要知恩圖報,這兩頭羊送你。”
宋娘子請她進院,問道:“這羊哪來的?”
她一眼認出這是草原上獨有的綿羊,大靖不可能有。
白英將羊牽進院子裏回:“我問趙叔叔要的。”
早上趙明來找裴朗,碰見白英喂虎,就聊了兩句。
白英提到羊,趙明以為她想喂虎。正好他們這次回京,帶了幾頭綿羊回來配種,就送了白英一對。
白英轉手就來做人情。
“嬸嬸,這頭母綿羊生過崽了,有奶。給小公子喝,病好得快。”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養身體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