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出嫁就退貨
“呸!破爛玩意。有臉回來,我們沒臉要。沒見過才出嫁就退貨的,白家寨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白薇蘇醒,沒來得及適應身下坑窪的泥地,就聽見一陣高昂的謾罵。
高高的寨牆堵在眼前,寨門緊閉。牆頭上立着一個又肥又矮的婦女,臉部猙獰。
“都給我聽好了,裴府不要的,我們也不收。有本事偷人懷孕,就去找那野男人!”
污言穢語入耳,白薇閉了閉眼,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穿越!
半日前,閨蜜白英帶她去月老廟尋姻緣,該死的良飛趁機偷襲,炸了月老廟,將她們炸的連渣都不剩。
她醒來成了白家寨寨主女兒白薇,坐着花轎,嫁給一品大將軍府的小公子裴朗。
花轎將至門口,皇上一紙急召,裴朗趕赴邊關,保家衛國去了。
隔着花轎,她只聽到一句:“夫人可否等我三年?”
紅紗飛揚,那清貴的身影策馬絕塵遠去,她連正臉都沒有瞧見,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成了裴夫人。
隨之而來的是人群無情的嘲諷、放肆的譏笑,一度讓她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懷孕?怎麼可能?
白薇伸手搭脈,果然是喜脈。只是腦中有淤堵,她記不起這段記憶。
看來裴府診斷她有孕,憤怒之下將她送回了白家寨。寨子不收,就丟在了門口。
白薇撐坐起身,仰頭看向寨牆,眸光發冷。
那個醜陋的女人,白薇的三嬸李氏,這場婚事的攛掇者,為了自己的利益,暗地與朝中小人勾結,促成婚事。
原主因為反抗,被她敲暈送上花轎,直接喪了命。
牆上人對上白薇的冰冷,更是叫囂:“白薇,你不檢點懷野種,就不要怪我們心狠。從今以後,你不準踏進白家寨一步!”
白薇向來睚眥必報,當即站起往寨門去。
將走兩步,她雙腿發軟倒了下去,肚子一陣錐心的疼,地上滲了血跡。
怎麼會出血?
白薇眉頭緊鎖,重新試脈,這才意識到,裴家人不止送她回來,還給她喂葯了。
真卑鄙!
白薇十指深深的嵌進泥里。
“快快快!”
李氏領着幾名壯年出寨,將白薇圍住。見她出血,嫌棄的退後幾步喝令,“趕緊把她扔遠些。在咱們寨門前見血,太晦氣了!”
說著惡狠狠剜了白薇一眼,好似她是個大災星。
白薇腹間發痛,動不了,也不敢動。
當初她做特工的第一道考驗,就是喝下絕孕湯,從此沒了做母親的資格。現在有機會孕育生命,她不想輕易失去。
白薇被丟在了對面的狼泉山中。孤零零,唯有烏雲遮面的朦朧月光為伴。
她就這麼躺着,盡量穩定情緒。
直到腹痛消失,身子恢復力氣,白薇重新試脈,有胎像,只是太弱。
還好,有機會。她擅醫毒,知道怎麼救活即將流逝的小生命。
白薇撐身爬起,藉著月光穿梭在林間尋葯。
好在山是老山,林是深林,又正值豐收的季節,草藥豐盛。
一番折騰,孩子保住了,只是這具身體條件太差,胎像一直不穩。
為了保胎,白薇隱匿山中,費勁心神研製藥物,幾個月如一日。直到一聲清亮的啼哭響徹山林……
“哇——哇——”
小傢伙揮舞着小手,小腿瞪得歡快。
白薇將她收拾好,看着紅撲撲、軟嘟嘟的小人,忽地想到那個圍着她跑的傻丫頭,不由笑中含淚,“你就叫白英吧!”
白英小耳朵一豎,薇姐?
什麼情況?怎麼會有白薇的聲音?這是哪兒?
白英努力睜眼看清抱她的人,無奈視線太過模糊,但這個聲音、這個氣息,太熟悉,是她薇姐無疑!
不對!白英揮手蹬腿,腦中無數頭草泥馬跑過。她變成胎兒了!!!
要命!她一個看手相忽悠人的跑江湖,竟然遇到胎穿這種離譜的事!還是白薇的女兒!
尤記得當日月老廟,她豪言壯語:“薇姐,你的天定姻緣一定在這,不靈我下輩子投胎當你女兒!”
然後廟就爆炸了,灰飛煙滅!
老天,我算卦不靈,隨便發個誓倒是靈驗了!你故意的吧!
閨蜜成母女,太扯淡了!關鍵她降輩了,虧大發了!
不行,不能讓白薇識破,否則會被她嘲笑一輩子!
白英下定決心,努力做一個吃過睡、睡過吃的安靜小寶寶。
很快,白英發現不對勁。
白薇很少出去,悶在屋中不是熬藥進補,就是低頭造東西。
直到滿月那天,白薇抱着她,站在後院眺望對面山上的寨子,野心爬滿臉上。
“白英,我們該回家了!”
午時,白薇出現在白家寨外,一身半臂紅裙,馬尾高綁,腰間纏了紅色長鞭,高挑的身材配上明媚的五官,眉眼清冽冷艷,整個人顯得幹練凌冽,氣勢逼人。
守寨夥計認出白薇,跌跌撞撞進寨彙報。
二叔白翁聞聲風風火火而出,精瘦的身軀,半頭銀霜。
“大侄女,真是你!”
他小鬍子一顫一顫,拍拍她的肩膀,紅了眼眶,“好啊!你終於回來了!”
當初他極力反對白薇聯姻,被白翔灌醉,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怎麼都找不到白薇,一夜憑生半頭白髮。
“這娃娃好俊。”
白翁一看見娃娃,慈愛的笑了。
白薇笑笑,“我女兒,白英。二叔近來可好?”
白翁是寨子裏最疼白薇的人,比已故的老寨主還疼,白薇對他很是恭敬。
“好好!我都好。這娃娃和你小時候一樣漂亮,以後鐵定是個大美人!”
“快進屋,別吹風了!”
白翁激動的語無倫次,迫不及待拉白薇進屋。
迎面撞見蹣跚而出的三房,白薇冷漠的喚了一句,“三叔、三嬸!”
三叔白翔尷尬的點頭,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侄女回來了!”
“哇——哇——”白英突然哭出了聲。
白翁直接將兩人扯到一邊,“去去去,離遠點,嚇到小阿英了!”
兩人臉刷的紅了。李氏瞅了白翁一眼,心裏暗罵:呸!什麼玩意!
幾人在堂中落座,氣氛變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