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宴席
許蘅衣從榻翻身地，還沒站穩，船身又一起伏顛簸，把“咚”的一聲摔回了榻。
守門外的婢子聽見異樣的聲響，連忙開門往裏一瞧，正好就看到許蘅衣四仰八叉地倒榻，痛得齜牙咧嘴。
“許姑娘您……”
“……”許蘅衣朝門外的婢子招手，氣若遊絲，“扶一把……的腰……差點就折破榻了……”..
婢子趕緊跑着，心翼翼把許蘅衣從榻扶了起，知的雙腿被捆着，就把的手搭自己的胳膊，幫船艙內站穩，聲問：“許姑娘，樣好？”
“好好好，”許蘅衣一隻手攙着自己的腰，一隻手扶着婢子的胳膊，緩了許久，才勉強恢復說話的力氣，用眼神指了指船艙外頭，“琴聲船的？何彈的？比水聲好聽多了。”
婢子笑了，“回姑娘，彈琴的主新納的一位夫，極善音律，尤其琵琶。”
許蘅衣揉了揉腰，狀似漫經心地問：“新夫淮陵？”
“。”
“身勾欄？”
婢子的眼神閃爍了一，就低頭，說話了。
許蘅衣見到婢子般反應，倒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淮陵城裏擅彈琵琶，又最近從良的，就……
許蘅衣拍了拍婢子的胳膊，笑得十分氣：“叫什麼名字？”
婢子略微抬起頭，“回姑娘，奴婢喚作曉風。”
許蘅衣挑挑眉，玩笑：“真巧，家曉春，說定倆失散的姐妹呢。”
曉風被許蘅衣逗笑了，莞爾：“許姑娘站了么久，坐一會兒？”
許蘅衣搖頭，“裏頭悶得很，再待又吐了，扶走走吧。”
曉風些為難，“……”
“怎麼？家主讓？”
曉風着急忙慌地搖頭擺手：“，主吩咐了，許姑娘貴客，怠慢。只姑娘……姑娘行走便，奴婢擔心姑娘摔了……”
“怕，嗎？”許蘅衣十分自然地就把半邊的身子依靠着曉風，“扶着，怕摔。而且里憋悶得很，再透透氣，怕就被憋死了，求求了……”說著，許蘅衣就換一副憐兮兮的模樣，滿眼懇求地望着些無措的曉風。
許蘅衣的半哄半騙，曉風攙着許蘅衣從船艙里一點一點地挪着了。
江的夜風迎面吹，許蘅衣瞬清醒了多了。
曉風的攙扶，許蘅衣甲板一蹦一跳地轉了一圈。艘船約莫十五丈長，七八丈寬，甲板雖然看到什麼護衛，但起眼的角落裏，許蘅衣總能察覺到隱隱綽綽的影。
許蘅衣嘆了口氣，望向黑漆漆的江面，別說自己現雙腿被捆着，就算現給把剪子，也能飛能游……看，船逃了的，只能等船靠了岸，再尋法子……
許蘅衣正琢磨着路，曉風突然止住了步子，貼許蘅衣的耳邊聲說：“許姑娘，面主的艙室，咱好了。”
許蘅衣“哦”了一聲，瞅着遠處燈火如晝琴聲悠揚的所，心裏卻一通腹誹：浪蕩登徒子，樣的如花美眷相伴，還捎帶自己無才無貌的病秧子，多半也病的。
“許姑娘，那……”
曉風的話還沒說完，琴聲突然就停了，而後影從暗處冒了，直直地就朝許蘅衣曉風走。等那影走近了，許蘅衣一眼就認就守府把弄暈的那護衛！
“許姑娘，家主請。”連說的話，都跟守府里的一模一樣。
許蘅衣狠狠地瞪了眼的護衛一眼，扯了扯莫名呆愣住了的曉風，“走，聽曲賞美。”
“……。”曉風回神，低頭，扶着許蘅衣慢慢地往燈火通明的艙室內走。
艙室里明亮的燭火讓剛進的許蘅衣眩暈了一，等漸漸適應光亮后，才看清裏頭除了坐最頭的魏宣外，零零散散地還坐着四五美，其最美的一，正抱着琵琶，看到許蘅衣現，微張着嘴，似乎十分驚訝。
許蘅衣看也看魏宣，朝那位面露驚訝的美點頭笑：“秦娘子。”
秦瑟瑟轉頭看了一眼魏宣，而後才放琵琶，朝許蘅衣款款行禮：“許姑娘。”
魏宣換了坐姿，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許蘅衣一番，“許姑娘好些了嗎？”
許蘅衣身子也轉，側着身子斜着眼回：“承蒙挂念。”
“許姑娘夜深忽至，”魏宣看了眼許蘅衣雙腳捆着的粗繩，“莫非席間的舞樂攪擾了許姑娘的休息？”
“哪裏哪裏。素愛熱鬧，愛美……”許蘅衣環視了一圈，看到桌擺着的佳肴，突然覺得腹空空如也，禁咽了咽口水，“……也愛美食。興之所至而已。”
“原如此。那也能讓許姑娘乘興而，敗興而歸。”魏宣笑着撫掌，“，為許姑娘看座。”
許蘅衣被安排挨着魏宣坐，室內的其美也都漸漸圍了，其樂融融地坐兩側，秦瑟瑟也其，只離的最遠，抬眼看看魏宣，又看看許蘅衣。
魏宣一邊美嬉鬧，一邊還忘招呼許蘅衣：““鯤鵬萬里”京名菜，許姑娘嘗嘗，否合口味？”
許蘅衣也客氣，三兩口就把半隻鵪鶉的肉全部咽進了肚子，嘟嘟囔囔：“……嗯，挺入味……菜名……文縐縐的，沒美食的風骨……叫“紅燒鵪鶉”吧，好聽又好記。”
幾位美聽了掩嘴偷笑，魏宣貌似認同地點點頭，“許姑娘說得理。”說著，把酒壺舉了起，“美酒配佳肴，許姑娘能飲酒？”
許蘅衣心裏屑地“哼”了一聲，放筷子接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美酒配美，第一杯酒敬席的諸位美。”說完，許蘅衣就所的或驚或嘆的目光仰首，將杯的酒一飲而盡。
魏宣看着飲完一杯酒後神色自若的許蘅衣，頗為意外：“許姑娘海量。”
“承讓承讓。”許蘅衣眼也沒抬，繼續埋頭吃菜。
等許蘅衣吃得差多了，魏宣一眾美的行酒令也玩到了興頭。
“郎君別喝了，身的東西都盡輸給妾身了……”
“笑話！”酒氣熏的魏宣從懷裏摸一枚金燦燦的物什，往桌一擱，“還呢！”
“什麼？”
“金……蟬？”
“刀工倒精巧，但模樣好生奇怪……”
“懂什麼！”魏宣重重地一拍桌面，震得許蘅衣面的碗筷都抖了抖，“無價寶！”
“無價”？許蘅衣好奇地抬頭瞅了眼，的確一塊雕成了蟬模樣的金錠子，最多十兩重，還如娘隨隨便便的一隻金釵值錢……但許蘅衣盯着那金蟬，越瞧越覺着眼熟，好像哪裏見……
就許蘅衣想靠近些細瞧，身側突然喚：“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