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0里江陵
按小二說的方向，朱邪一路找去，最後在餅鋪找到了林清。
“大人，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林清看到朱邪，十分意外地問道。
朱邪難得地展開笑容：“我也想這裏的羊湯了。”
看到林清好好的，他突然覺得其他的事情現在也沒那麼重要了。
和林清一起在餅鋪中喝完湯吃完餅，朱邪帶着他一起去了渡口。
一番探聽，雖然魚復是益州商貿重鎮，但去江陵的船也要三日後才有。
連續幾日，朱邪使用窺靈術，都沒有發現灰魎的蹤跡，看來它確實逃去了江陵。
灰魎既逃，此間事了，有郡守與州牧關注，倒也不需要他再操心。
朱邪確定好官船前往江陵的時間，帶着林清前往渡口。
魚復至江陵，千里之遙，所幸他們所乘的是樓船，船大則穩。
船身三層，一層為船屋，二層為飛廬，三層為雀室。
朱邪與林清就在三樓雀室之中。
林清一直十分用功地在練習基礎符咒。
朱邪問他這麼勤學為什麼？
他很認真地說希望自己早點有用，能夠幫大人的忙。
朱邪摸了摸他的頭，笑笑，沒有說話。
同在三樓的，還有一名荊州的官員。
對方見朱邪一身皂袍，又同住三層，並前來攀談。
一聊之下，原來對方是荊州月令師，名叫杜可風。
所謂月令師，就是主管州郡祭祀之人，倒是與鑒天司有些同行的性質。
“這是你的弟子？”
杜可風聽林清正在念着咒語，不禁向朱邪問道。
“嗯。”
朱邪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林清聽到這個回應，嘴角悄然浮起了笑意。
“朱兄，小弟問個不該問的問題，這世間真有妖邪嗎？”
杜可風這話讓朱邪一愣神，不禁奇怪地看着他。
“不瞞朱兄，小弟擔任這個月令師其實就是混口飯吃，再就是好點神仙之學。”
“杜大人，有沒有我說了不算，你自己見到了才算。”
杜可風的月令師雖然是個文書閑職，但也是銅印黃綬的正式官職，而朱邪不過是一個無品階的小吏。
“朱兄，咱們還是兄弟相稱的好，不然聽着彆扭。眼下快到至陰之月了，朱兄可是趕着回京復命？”
“八月有凶，十月至陰”，只因八月時陰陽不再平衡，陽氣漸弱，陰氣漸長，至十月陰氣盛極，稱至陰之月，又稱坤月和寒月。
至陰之月，陰極潛陽，正是多變之時，所謂多事之秋。
所以一般外出之人，都會趕在十月之前結束工作，返回駐地，以求安穩。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又豈在一時一節！”
“朱兄說得對，其實吧，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兄弟有空的話，想邀請你去襄陽城坐坐。”
“有事直說吧，我回京要路過襄陽城。”
“朱兄爽快，實則最近襄陽也出些怪事，想請朱兄去看看是不是妖邪作祟。”
“說說看，都是些什麼事？”
“這久旱不雨我就不說了，問題是出現了很多失蹤案和失常事件。”
朱邪從他的話中誘到了一些信息，望着杜可風，示意他繼續說。
“說一個典型的吧，襄陽城中有一大戶，戶主名叫宋之元。
他有個女兒叫宋嬌娥，生得十分漂亮，
又會琴棋書畫，被傳為襄陽第一美人。
可就在今年，宋嬌娥突然在家裏失蹤，家人報到官寺，也未能查到任何線索。
結果，七天之後，宋嬌娥又回到了家中，毫髮無傷，但卻得了癔症，精神不正常了。”
杜可風說完看了看朱邪的反應，朱邪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並不稀奇。
“而且，這種事不是一件兩件，是發生了好多起。
據賊曹椽說，他們查了，發現除了城裏的，還有流浪來的災民中，稍有幾分姿色的也都失蹤了，連影子都沒看到。
更離譜的是，周邊很多地方的孕婦也都跟着離奇失蹤了。”
聽杜可風說完，看來這襄陽城中的怪事與魚復城中的倒確實有些關連。
“那杜兄有沒有注意到城中的乞兒是不是增多了，而且大多數身體有殘缺？”
“這倒是正常，畢竟是大災之年，遊民多了，乞兒自然就多了，爭鬥當然也在所在難免。”
杜可風說得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但也正是因為這幾分道理，讓很多人根本忽視了這些受到傷害的孩子。
朱邪目光悄悄移到林清身上，卻聽他念咒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杜兄所說之事，只怕不止於此吧？”
朱邪不大相信他會是為了襄陽城百姓而求他，必然是有什麼私事。
“果然瞞不過朱兄，實則是在下有一美妾，令我甚是擔心，所以想請朱兄看看，有沒有什麼拯救之法？”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除掉禍因。”
“朱兄是讓我舍掉這美妾？哎，這一點，小可實在做不到啊。”
“杜兄既好神仙之學，豈不知美色誤人？！不過既然杜兄與在下相遇，那便是天意，我自會前去幫杜兄解除隱患，去除禍因。”
“啊，這，不知朱大人準備用什麼方法？”
杜可風面上帶着焦灼之色，生怕朱邪真的把他的美妾給殺了。
“杜兄到時候自然知曉，不過，不知杜兄在江陵城只有朋友，我有一好友失落江陵，不知所蹤，需要先查查他的消息才能前往襄陽。”
其實，通過杜可風的講述，襄陽城和魚復城都出現這些情況，那江陵城恐怕也逃不了這種命運。
可見在灰魎背後，那隻赤魍在荊州恐怕手眼通天，不是非凡人物。
灰魎是小吏所化，赤魍是小官形成。
從現在的資料來看，這小官生前必然是好色的，而且是弄權的，並且現在所在位置，和朱邪有點像，位或不高，權卻很重。
“不瞞朱兄，江陵我倒確實有個朋友，乃是南郡戶曹掾，掌百姓戶籍、祭祀、農桑，兼管訴訟、禮俗，肯定能幫上朱兄。”
江陵，正是南郡治所所在。戶曹掾，正是郡守的屬官。
朱邪聞言，多個熟悉的人總不是壞事，雖然杜可風說得戶曹掾好像很牛，實際上和這傢伙一樣，都只是基層小官。
三峽水流急，風波逐浪起，朱邪看了看兩岸的山，開始越來越陡，而河道，也越發狹窄。
峽江兩畔，猿嘯聲聲，他看見了幾道巨大的黑色身影。
看來，杜可風想要見識的妖邪，很快就要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