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停漫出的黑色
我看着下個畫面點擊播放,可等了好幾秒都沒有看見有閃過的黑影,我又看會單元門口的錄像畫面,卻發現那個閃過的黑影,像是卡機了一樣在不停的在那裏閃過。我以為是畫面出問題了就去暫停,可是按了幾次鍵盤的空格畫面卻還在播放。
難道說是電腦出問題了?我又去移動鼠標,電腦上那個白色的鼠標箭頭跟着我的移動而移動。於是我就想用鼠標去點暫停,我把鼠標移動到暫停鍵后停住想要去點擊,但電腦里鼠標的箭頭卻沒有跟着我停止移動。
我看着電腦顯示屏里自己移動的鼠標箭頭,它慢慢的移動到了倍速控制的位置然後自己點擊了兩下。倍速變成了2倍,畫面開始加速但畫面里閃過的黑影卻閃過的不再那麼迅速,反而變慢了下來。
鼠標又自動點擊,這次不是一下而是不停的點擊,畫面越來越快,那個黑影卻越來越慢,而且越來越大。監控里的畫面不停加速,因為風而緩緩擺動的樹葉變得像是被人不停的使勁搖晃,偶爾走過的行人則變成了更大的飛速閃過的黑影,而那個變大黑影像是被定格了。
那個被定格的黑影居然是蘭,而被定格的她懷裏抱着一隻狗,那隻狗怎麼看都是蓋迪。
我害怕的攥緊了手。
我看着那個畫面里的蘭和蓋迪,飛快加速的背景讓我眼睛不停的因為不適而眨眼,每次一眨眼蘭和蓋迪就好像大了一點,我想去按暫停卻發現自己動不了。我很驚恐但又覺得這種動不了的感覺很熟悉,我好像在不久之前經歷過,又好像經歷了很多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幾次眨呀后蘭和蓋迪已經比那個屏幕還大了,屏幕里能看見的只有蘭的腰部和蓋迪的屁股。
隨着畫面里的蘭越來越大,像是也把監控里的光亮遮蓋一樣,屏幕中的黑色佔滿了那個小屏幕。我無法動彈的看着,那塊屏幕里的黑色像是滿溢了出來,開始向周圍的屏幕擴散。
那是一種讓人感覺粘稠的侵蝕,那個屏幕里的黑暗像是粘稠的物體,滴落在下方屏幕的畫面里、流動到旁邊屏幕的畫面中、膨脹般的擴張到上方屏幕的畫面上。
我看着所有的屏幕被黑色佔滿,不只是桌子上電腦的顯示屏,牆上的那幾塊大的屏幕在我面前也變成了黑色。當所有顯示屏都變成了黑色,不知哪裏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隨着那聲音屋子裏所有的燈突然熄滅了。
因為沒有窗戶,所以我的周圍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但我也因此發現,原來顯示屏中畫面里的黑色在發著光,而且在微微動着。裏面像是有着氣體在不停的鼓動,又像是在孵化的蟲卵正緩緩的蠕動。
我又一次聽見了歌聲,和早上起來時聽見的不同,這次的歌聲很清晰,或者說聲音很獨特,歌聲裏面沒有歌詞而是一種詠嘆。很高的音調,然後突然降到很低,最後一點點的逐調上升。中間沒有停頓,而且那聲音越往後越變得嘶啞,像是要讓一個人把身體裏的所有氣體都吐出一樣。
隨着最後音調的上升,屏幕里發光黑色的涌動越來越劇烈,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或者說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咔“的一聲脆響我的左手突然感覺到了疼痛,我發現自己可以動了,把手張開后,我才想起來我的左手裏一直攥着那根藍色的圓珠筆,可能是一直緊張所以把筆弄折了。
我能動以後那歌聲也停止了,我四處張望,周圍還是一片黑暗沒有一點光源。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亮的一瞬間我被嚇了一跳,我看見原本掛在牆上的很多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斜,甚至有的已經破損到能看見裏面的電路板。
然後我照向我的手,因為手心還隱隱作痛,而且感覺有潮濕的東西,所以我擔心筆的折斷會不會在我手上造成傷口。
我看見手中還是原本的藍色圓珠筆,但上面的藍色都變得很淡很淡,好像這支筆用了很長的時間。筆的中間可能因為老化,所以可以被我弄斷,筆的裏面沒有筆芯,而是直接灌入顏料的樣式。
我看見手上全是藍色的油墨,仔細看了看發現沒有傷口,我才稍微放心下來,隨後我用手機照向四周。
我照向四周,四周的牆面都已經老舊到斑駁脫落。再低頭看桌子和椅子,桌子和椅子原來都是用棕色的木頭做的,之前看見的桌椅之所以是黑色的,竟然是因為上面都佈滿了黑色的霉斑。桌子上的也不是電腦而是一個已經打開的黑色空箱子。
我向著之前門的方向照去,雖然發現門還在,但上面卻多了一個鐵牌,鐵牌的上面刻着“機房“兩個字。
“千萬不能隨便打開裏面機房的門“
我莫名想起了那個工作人員說的話,於是我慢慢的向後退去,直到腿部撞到了桌子的一角才轉身向後跑去,想着去尋找之前原來的機房門。我想既然出入的門變成了機房,那機房的門沒準就是出去的門。
穿過走廊時,我看見原本放飲水機和衣架的地方放着的,卻是銹跡斑駁的鐵柜子和一個已經變形的人形服裝支架。
我正要左拐去看原本機房的門還在不在,卻發現原本要左拐的地方被堆滿了走廊上一樣的鐵架子,而原本右邊的牆壁卻被打穿了一個大洞。
牆壁的破裂讓用來搭牆的磚頭散落一地,牆外是個很窄的巷子,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像已經到了晚上,月光照在地上散落的磚頭上,巷子的盡頭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燈的下面有一扇木門。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向著那個木門走去,雖然莫名出現的巷子看着很瘮人,但起碼會比呆在這個奇怪的監控室要好一點。而且我要出去,還沒有找到蓋迪,還有蘭在等着我,而要出去就必須要打開一扇門。
巷子裏的路並不是水泥地,而是老式的紅磚地,月光照着上面紅色變得很突兀,巷子兩邊的牆倒是灰色的水泥牆,牆根長滿了雜草和不知名的花。
我來到巷子盡頭的燈下門前,木門上面原本應該刷了黃色的漆,但表面已經有很多的剝落,還在門上的也都乾裂翹起。門的把手有一顆釘子已經掉了,把手不再被固定,耷拉在門上。
上面的鎖也不知道被誰破壞了,完全變形,已經沒有了控制門關開的作用,整個門只是因為變形而卡在門框中。
我沒用多大力氣門就吱呀的開了,隨着門的移動上面的灰塵也都被揚起,我用手遮着口鼻看向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