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雲錦曦
…………
晌午時分,裴子默與雲錦曦二人坐在寢宮的廳中。
茶盞里翠綠的條狀茶葉在水中沉浮着,屋內那精緻的鏤空香爐正冉冉冒着香氣……
“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裴子默有些疑惑地對雲錦曦問道。
“請你過來給本宮講講“武則天”的故事,就是你昨晚說的那位女帝!”
雲錦曦側靠於椅子靠背上,對坐在右側的裴子默說道。
“一人一生要經歷無數事情,你從何說起?”
裴子默轉頭看着雲錦曦問道。
“當然是越詳盡越好。”
雲錦曦將後背從靠背上挪開,饒有興緻地看着裴子墨說道。
裴子默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打量着眼前這位對武則天生平十分感興趣的女太子。
裴子默心想:武則天為了登基稱帝做了許多上不得檯面而又狠毒的事情!學好三年,學壞可就三天,可不能把她往坑裏帶,得刪改一部分再說給她聽。隨後他輕咳兩聲說道:
“武則天出生於朝中大員之家,自幼才貌出眾,尤其是她的才學聞名京城!後來通過選拔進入了皇宮,起初在宮中的官職地位並不高!”
雲錦曦聽后打斷了正滔滔不絕的裴子默,疑惑道:
“既非龍裔,何以登基為帝?”
“所以說這才是她的厲害之處,她本是當時皇帝的“妃子”,深知皇帝命不久矣便將目光投向了皇帝的兒子……”
裴子默繼續說道,雲錦曦聽后卻驚訝說道:
“這豈不是違背倫常?”
裴子默聽后只得解釋道:
“武則天所在的朝代對婦女包容性強,這種事情在她所在的那個朝代雖不光彩卻也不算違背倫常。”
雲錦曦聽后若有所思,隨後喚裴子默繼續講述。
“武則天後來通過很多手段成為了新皇帝的皇后,她充分利用了新皇帝軟弱的性格,逐漸開始插手朝政!為了減少日後登基的阻力,她在朝中開始扶植培養自己的勢力使自身實力日益強大!在她執政期間對百姓施以仁政,深受百姓擁戴,這也為她將來的登基之路鋪下了一塊基石!”
“隨後她便登基稱帝了?朝中文武不會站出來反對嗎?”
雲錦曦對裴子默追問道。
裴子默看了雲錦曦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她抓着自己衣袖的雙手……
雲錦曦頓時鬆開了雙手,有些靦腆的微微扭過了頭,裴子默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哪有這般容易!她雖有實力卻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不過此時她已然掌握了絕對的權力!待新皇駕崩后,她的權勢被推向了頂峰!”
“既然如此她是如何跨過了這最艱難的一步呢?”
雲錦曦思索片刻後向裴子默問道。
“兩個字“造勢”,阻擋她登基最大的阻礙莫過於人言可畏,所以她便派人在全國各地製造了很多“祥瑞之兆”,為的就是造勢。她將這些祥瑞之兆大肆宣傳,讓世人以為她是天神轉世,自古以來人們都相信君權神授,倘若她自己就是神仙的話,誰又會認為她名不正言不順呢?”
裴子默對雲錦曦耐心解釋道。
雲錦曦聽后收穫頗豐,對着裴子默輕輕點了點頭。
“你比她處境好!無須擔心這點,你是雲國正式冊封的儲君,本就是名正言順!”
裴子默低頭看了看雲錦曦袖上的金絲蟒紋喃喃道。
“話雖如此,可……”
雲錦曦說著卻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以男兒身示人怕被拆穿之後有人會藉此事作梗!”
裴子默起身說道,隨後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外,走到門檻邊時回過頭又對着雲錦曦說道:
“你若是當真聽懂了方才我給你講的那些話,你就不會有這麼多擔憂了!”
“裴公子留步!”
雲錦曦抬起右手對着裴子默大聲說道。
裴子默頓時停下了腳步,“裴公子”從這女太子嘴裏說出來確實讓他吃了一驚,他扭頭看着不遠處的坐着的雲錦曦。
“裴公子可願意輔佐本宮?”
雲錦曦帶着有些懇求的口吻問道。
裴子默笑着搖了搖頭,對着雲錦曦說道:
“我只想早日脫離奴籍,還望太子殿下成全!”
雲錦曦聽后便緩緩放下了抬着的手臂……
…………
裴子默走進房間,剛推開房門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桐油味。
裴子默趕忙抬起手臂用袖子捂住了口鼻,他環顧四周看到原本雜亂破舊的房間竟被人收拾得乾淨利落,原先那破爛的傢具都換成了做工精細的新傢具,那些掉漆的柱子也被人重新上漆了……
裴子默心想:難不成這雲錦曦想讓我長住這裏?她想讓我輔佐她,-但是自古以來捲入政治漩渦的人大多沒什麼好結果,還是洗洗睡吧!這氣味這麼大可怎麼睡啊?哦,對了!
裴子默急忙跑到廚房,取來數根木炭,把木炭碾碎成炭粉,隨後用紗布包裹着放入鍋中蒸煮……
過了半個時辰,鍋沿冒着的白氣漸漸變少了,看來鍋里的水已經差不多燒乾了。裴子默揭開鍋蓋,看到鍋中包裹着炭粉的紗布緩慢滴落着黑水。
裴子默蓋上鍋蓋繼續踩着牛皮風箱,鍋下的柴火頓時燒的更加旺盛了……
裴子默把烘乾后的炭粉包了起來懸挂在房間內,嘴裏喃喃自語道:
“雖然沒有活性炭好使,來到這鬼地方也就將就用着吧!”
裴子默回過頭向門外看去,總覺得院裏格外的安靜,靈兒按理來說應該在院內四處走動來着。莫不是雲錦曦領着靈兒出去了?
裴子默走出房間,左顧右盼的尋找着那個愛揪他耳朵的姑娘……四處走着便走到了東宮的大門,見門口站着兩個侍衛便想上前詢問,不料侍衛將他攔了下來,說道:
“今日乃陛下生辰,太子殿下前去陛下宮中赴宴,臨走前特別交代不許你走出宮門半步!”
裴子默對着侍衛點了點頭,隨後拱手問道:
“昨日未見東宮外有侍衛兄弟值守,怎麼今天卻來了數名侍衛兄弟呢?”
侍衛抬頭看了裴子默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揮手將他擋回宮門裏去。
裴子默看了看侍衛們手中按着的佩刀,識趣的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