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珠子,消失了
連續三天,外面的天空好像一直沒有發生變化...
可能唯一的變化就是,夜晚漆黑一團,白天昏昏暗暗...
沉重的暗紅色雲層,與大地上一灘灘的血紅色交相輝映,這畫面很符合恐怖片里的場景,多出來的恐懼,是一種絕對的壓抑,還有悶熱裏帶着瑣碎的腥臭...
甚至讓人產生一種天空會往下泣血的錯覺。
昏沉的光線似乎穿不透明亮的玻璃,房間裏顯得愈加幽暗。
一個人影裹着被子蜷縮在沙發里,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身上滲出的汗水,彷彿要將整個被子浸透。
他的腳隱約抽動了一下,緊接着,便做出了一個似乎很是艱難的滾動,從沙發,到地板。
衛子軒感覺自己睡了好幾年,夢裏又遇到了那隻陰損的花貓,瞪着狡猾惡毒、泛着紅光的眼睛與他對視,時刻準備偷襲他一口,但在夢裏,他怎麼可能給這陰損貨機會。
他努力將自己從被子裏掙脫出來,因為這味道簡直讓他作嘔,怎麼會這麼臭,他下意識的手朝着屁股摸了一下,還好,沒有發生失禁這種難堪的事情。
輕盈的羽絨被,已經變得異常沉重,粉色變成烏黑。
衛子軒嫌棄的一把將被子扔遠,他的頭睡得已經渾噩,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躺了多久。
從身體顫抖的虛弱感,乾的聲音都發不出的喉嚨判斷,他已經昏迷了很多天。
他晃晃悠悠扶着牆壁站起來走到衛生間,看着自己的臉愈發瘦削,髒的像是從垃圾堆里睡了很久的乞丐,而自己的左眼,竟然隱約有些泛紅。
他突然意識到了最重要的事情,打開水龍頭瘋狂的往嘴裏灌了些水,緩解了嗓子乾裂帶來的疼痛。
慢慢解開脖子上已經被血和污垢包漿的短袖,看到自己脖頸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是暗紅地傷口和污垢交織,這種灼燒的疼痛讓他意識到傷口很可能有些發炎。
他想不明白自己平時這麼愛乾淨的人,昏迷了幾天身上怎麼這麼臟。
打開淋浴,將水流開到最大,胡亂將肥皂塗抹在身上,這種洗去污垢的快感讓他有些興奮,但脖子裏傳來的疼痛也讓他無法忽視,這種傷口見水不是什麼好事,他必須去尋找可以處理傷口的地方。
沖洗完身體,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水珠在光滑細膩的皮膚上劃過,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痕迹。
“什麼鬼,自己的皮膚怎麼變得這麼好了?”
他開始仔細審視自己,突然被發現胸前戴了四年的珠子不見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繩子。
“我的珠子呢?”
他迅速跑出洗手間換了身衣服,開始到沙發上翻找,拿起那噁心的被子仔細檢查,但那珠子,竟是憑空消失了。
衛子軒在地上來回踱步,他從冰箱裏取出雞蛋和青菜,又到廚房拿了兩包辛拉麵和一些挂面,他準備先解決肚子的問題。
看着鍋里沸騰的水和食物誘人的香氣,他的唾液瘋狂分泌。
也不知道面有沒有熟透,衛子軒連鍋端起走到客廳,他一邊顫抖的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一邊思考着自己身上的變化。
“那天被花貓偷襲之後自己就暈了過去,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是被同化了才對,那隱約泛紅的左眼就是證明,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李爺爺給自己渡劫的珠子消失了,自己身體裏滲出了很多噁心的污垢,皮膚變好了,身體好像變得更加輕盈....”
他根據目前自己掌握的這些變化,
初步判斷應該是自己在被同化的過程中被這顆珠子救了一命,也許這才是自己的死劫,珠子救了自己然後就消失了?。
衛子軒打了個飽嗝,感覺肚子前所未有的充實,這一大鍋面前所未有的好吃,身體也恢復了體力。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白哲有力,手指修長,關節上有常年受傷留下的老繭。
他打算出去尋找可以處理傷口的地方,或許他應該多搜集一些急救的藥物,現在這種情況藥品和食物很重要
他走到陽台,推開窗戶向外望去,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除了街道上成群遊盪的喪屍,基本聽不到廝殺和搏鬥的慘叫。
看來能被找到的活物應該都被這些怪物撕碎了,腦海中又冒出那個跳樓的男人,說不定也有人跟自己一樣存活了下來,只是躲了起來。
他拉上窗戶,將冰箱裏能帶走的袋裝速食食品全部裝到背包里,還有幾瓶礦泉水。
他不準備帶太多的東西,輕裝上陣或許更為安全,也利於他施展身手。
他穿上自己唯一一套野外登山用的防水服,將背包的帶子綁緊到腰上,換上自己那雙登山用的靴子。
他必須做好周全的準備,防止在外面發生的一切可能。
他又想到了什麼,走到床頭將一個立着的相框摔碎,取出裏面的一張照片塞到懷裏,那是唯一一張他拉着爺爺奶奶拍的合照。
他走到門前打開貓眼向外望去,漆黑一片,他不輕不重的敲了下門,外面走廊的燈亮起,他看到了那隻被他捏碎了頭顱的喪屍貓,還有被踢到遠處姿勢誇張的女鬼。
他輕輕打開門,腳步輕快的走出房間,將扔在地上的鐵棒拾起。
穿過樓道走到電梯口,他在考慮要不要坐電梯,還是走樓梯下去。
看到有一個電梯停在23樓,離他不算遠。
他打定主意,按了向下的按鈕。
電梯很快到了17層,他捏緊鐵棒,站在電梯門口,準備給這初次見面的電梯喪屍,一個深刻難忘的穿刺。
“叮~十七樓到了”,平時柔情的女性提示語音,在這靜謐的空間裏顯得異常突兀,讓握緊鐵棒準備好一擊必殺的衛子軒心不由一緊。
然後他看到,電梯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