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面報仇秦公子
翌日,大清早的秦墨特地起了個早床,在院子裏打起了太極。
古代的夜生活太枯燥,沒有手機沒有電燈,輾轉了一整夜才睡着。
打了沒一會,趙清雪也起來了,站在檐下看着秦墨有模有樣的打太極。頓時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形體美感,不由出聲問道。
「公子打的是太極?」
「怎麼?你知道太極?」秦墨收了拳,看着趙清雪問道。
關於太極的起源有許多種說法,大多數的說法是明朝初山西陳家溝陳卜遷移帶出來的家傳武術。
但對於秦墨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他只是隨便打打,不知道是簡化了多少式的太極拳了。
趙清雪搖了搖頭,說道。
「隨爹爹去過山西,學過一招半式,聽說那邊是甩槍殺匪用的,公子打的拳看着有些不一樣。」
聞言,秦墨只是笑了笑,心道這趙清雪的見識似乎也不似尋常人家女子。
只是趙清雪不主動說,秦墨也不打算查戶口,於是換了一個話題道。
「吃完飯把你哥叫上,一起出外面弄錢。」
站在原地的趙清雪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秦墨想幹嘛,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早飯過後,秦墨三人出了門。趙二牛推着板車秦墨讓趙清雪坐在上面,可趙清雪死活不坐。
「坐在上面不就像是賣老婆的嗎?」趙清雪小聲的滴咕道。
彼時來到橋頭,來往趕集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秦墨的目標卻不是這些平頭小老百姓,而是橋頭那頭貼着的求醫告示。
這南京城裏權貴極多,身為舊都,多少達官貴人居住於此。加上這四通八達的水路,經濟繁榮如錦簇。
這人多,怪病就多。有些能靠這老招牌的名醫治好,而有些不治之症或是尚未發現的新病症則只能病急亂投醫。
有點錢的人家便是什麼巫衣、福醫、做法事的,一併都給用上,最後也沒什麼效果就認命了。
那些不認命的,就會在各地散發求醫帖。廣尋名醫,只為了那一線生機。
聽完秦墨的想法,趙清雪倒沒有多吃驚,畢竟昨天吃過鴨血粉絲之後,自己的身體似乎好了一些。
耳旁是鼎沸的人聲,趙清雪眼睛餘光瞥向一副臉色泰然的秦墨,不由有些擔心。
沒有行醫資格的話行醫救人全靠口碑,若是弄砸了搞不好要吃人命官司的。
待三人立定在那幾張求醫貼面前時,頭頂的天色忽然陰沉了下來。這江南一帶到了春天,雨來得又急又綿長。
前有詩人云,春雨貴如油。但剛出門就要下雨,三人的心情還是不太美麗的。
期間,秦墨將趙清雪兩人擱置在路邊,徑直離開而後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返回。
橋頭圍觀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幾乎每天都會有人前來揭榜,大部分都是一些庸醫。
在給貴人治病之前,往往需要通過這橋邊醫館的考校。貴人的門子就帶着僕役坐在醫館裏,負責每日監督揭榜的人前來考校。
順帶着過濾一些人渣,維護一下秩序,免得擾了貴人。
圍觀群眾最大的樂趣就是看着前來揭榜的人從一開始囂張至極,到後面狼狽的被那門子轟出去。
每當這時,醫館內外乃至於橋頭都會充滿快活的空氣。
橋頭的茶攤上,兩富家翁模樣的老頭正在下棋。其中一個忽然指向一邊,笑道。
「橋頭那有動靜,估計又是哪個名醫在揭榜呢。」
「名醫?」另一個老頭不苟言笑,手中執黑棋並未回頭,「不過是一群庸醫罷了。」
「那三人看着挺年輕的,也不知名醫是那黑大漢還是那書生,亦是那姑娘?」老頭說著玩笑話,摸着花白的鬍子哈哈大笑。
那不苟言笑的老頭落下一子,倒是回頭望了一眼道。
「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組合,怕是騙人的江湖郎中。」
「瞧!揭榜了。」
秦墨當著眾人的面揭了榜,榜上寫着病症,大致意思是終日咳嗽,體弱多病,說了和沒說差不多。
但畢竟是病人的私隱,只透露一部分倒也是情有可原。
這城裏盛行文病,例如眼睛不好,一定是刻苦讀書所致。體弱多病,那一定是良家小姐標配。
古代小仙女飲的是雨露,吃的是素食。
可這些在秦墨看來都是缺乏醫學常識的表現,不以為意。
而他自小學醫,研究生畢業之後,一頭扎在醫院裏就是十年,什麼疑難雜症病例沒見過。
剛揭榜,一旁的醫館裏就走出一個十四五的書童,眼睛瞥了一眼三人,顯然不太相信秦墨三人能有什麼過人本事。
「跟我來吧。」童子冷冰冰的說道,轉身就走。
進了醫館,一個青衣打扮的管事打量了一眼三人,拉長了聲調問道。
「誰會治病?」
「我,秦墨。」
「秦墨?」那青衣管事倒吸一口冷氣,「你就是那個屢考屢敗的書獃子秦墨?」
「正是。」秦墨也懶得跟他廢話。
誰料那管事立刻換了一副不耐煩的面孔,拂手直接趕人道。
「滾滾滾!書獃子別來着礙事,趕緊滾開!」
秦墨眉頭微皺,身旁的趙清雪忍不了了,出聲道。
「哎!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別人揭了榜都能有考校,怎麼我們一來就直接讓我們滾?」
「你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窮酸樣?」管事一臉鄙夷,「書獃子也敢來冒充江湖郎中來治病?還考校,簡直就是浪費我時間!」
「這城中誰沒聽過秦相公的名號啊,不過是看在你死了父母的份上尊稱你一聲秦公子,再不滾我可就讓人打出去了。」
「你!」趙清雪深感羞辱,想要繼續理論卻被秦墨攔住了。
「不要衝動。」秦墨拉住了趙清雪,「人都看着呢」。
「他是誰的兒子?」遠處下棋的兩個老頭站起,背着手注視着醫館門前的秦墨。
「你忘記了?十年前那個頂撞聖人的秦有年,幾頭牛都拉不回來,聽說來了南京城不久就鬱鬱而終了。」老頑童搖頭晃腦說道。
「可憐留下那個孩子,瘋了似的一直執着於考取功名,似乎留下了病症,踏進考場就狂吐。」
「秦有年的兒子?有印象,怎麼會落到這副田地。」那嚴肅的老頭蒼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兔死狐悲的神色。
「你啊你,還是這副模樣。」老頑童指着對面醫館說道,「你猜那秦墨會不會隨他父親脾氣,會不會動手?」
不苟言笑的老頭並沒有理會老頑童,只是微微昂頭盯着對面。
「砰!」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秦墨轉身瞬間,勐地回身甩了那管事一拳。
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眼看着那一瞬間被無限慢放,看着那管事臉皮與秦墨拳頭相碰泛起肉眼可見的巨大漣漪。
趙清雪也被嚇到了,勐地捂住了嘴。
誰能想到,主動服軟的秦墨竟是玩了個漂亮的回馬槍。沒有任何顧忌,也沒有任何猶豫,就像是一開始就是這樣準備的。
轟的一聲,管事向後倒去三米遠。
下顎處明顯看着已經錯位了,疼得喊出聲卻反而牽扯了錯位的下顎,只能不停的無聲哀嚎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