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遲到的報到日
鳥瞰這個世界，它是沙礫組成的橢球體，它身上僅一處的污點便是山和水，山水催生了世界的“霉”——綠洲和生命。
大漠茫茫原，黃沙漫漫天。
黑山疊太岳，紅水繞素泉。
踏破芒鞋，處處尋煙，花桓錦壁又人家。
綠洲城——人族唯一生存的地方，藉著綠洲的一隅建造的城市，對於人族這便是全世界。山與水的恩賜即創世的全部......
“老師是不是忘了鱗翼族，不是還有鱗翼族和人族一起在綠洲城嗎？”
迪力低了低頭又撇了一旁提問的月季。
“這就是接下來要講的內容——種族。”
“麥熱同學記得向月季同學學習，雖然遲到了但虛心好學，好好聽講別再答不上來了。”說罷教授示意讓麥熱坐下。
而此時即便被說教的麥熱腦子裏不過還在糾纏昨日的事，不斷確認那張臉到底哪裏見過，夢裏？可她現在是活生生一個人坐在教室。麥熱決心搞清楚再告訴阿雅他們真實情況——她到底是誰。
......
晨光是麥熱起床的鐘，但昨天的麥熱不像今早一樣起床匆忙，因為那是重要的報到日——碧嶺的報到日，拿家裏一窩鳩鴿換來的機會。麥熱早早坐在院口的榻上喝着奶茶就着玉米麵餅，待吃完了爺爺送去學校報到。學校是不遠的，但爺爺想送，不願錯過報到日。他識過字可不曾上過學，就盼着送孫子入學可認到多點生活。
綠洲城的人是沒有等級的，戶戶親近，家家互助，雖說人情十足但終究還得看自己學的生活如何。城裏識字是不用上學的，有了第一個造字識字的人便傳開了，識字的教不識字的，代代如此。而學校教的是魔法和機巧：綠洲城建城的核心能力。上學是得看年紀還要花錢的，過了年紀就算花大價錢也上不了嘞。
爺爺就抱着這樣的遺憾和希望，駕着奇蹄獸拉的木車送孫子上路報到日。看過黃沙染的房和綠蔓織的牆，擠進人群拱的門，碧嶺到了。
“送你到這了，記得好好的。”爺爺留了一句像是無了遺憾，走了。
麥熱沒有應聲，平時輕浮的他此刻也陷入了沉默，單點了點頭，眼看老人離開。
人群中鑽出一名高壯的金髮男子，一眼認出紅髮的麥熱打破了他的沉默，快步走來拍了拍麥熱肩膀說道：“你遲到了哦，黑小子。”
“服了你，艾爾。”
遲到？什麼啊，這傢伙但凡比他來的晚就算遲到，未免也太嚴苛了，誰像他似的掐着時刻走路。
“麥熱麥熱，早啊，我們快去大堂排隊吧，好期待能被分到什麼學部。”阿雅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旁邊。
“未來的大魔法師可是在這裏！”麥熱挑了挑左耳的耳環。
“我倒希望我沒有魔法天賦，這樣既能去機巧部學習也算安心，不用念想。”艾爾接道。
......
大堂，新生排成環形的長龍，探向中心是一位挺拔的老者，他站在階梯抬起的講壇上側，大家都能見到，他正宣講着入學儀式：
尊敬的教授以及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上午好！吾作為綠嶺的校長——埃克白，今日，又一次榮幸為我們的新生慶祝這重要的日子。誠心歡迎，與祝福充滿朝氣的各位加入我們綠嶺，望各部的新生能學有所成......謝謝各位靜聽宣講！
吾深知，今時今刻是同學們人生重要的轉折點。
吾承諾，監督分部儀式全程進行，保證公正的天平不傾斜任何一方，在遵循山水的旨意條件下，許諾尊重個人的去留選擇。
吾宣佈，分部儀式開始！
大堂的穹頂，一束光射到講壇。“第一位同學上來吧。”埃克白校長緩步走下台階。
只見光照亮了講壇上人的全身變成了紅色的熒光在身上閃爍。
“火！”
“太好了！”男子興奮的叫出來。
“水！”“木！”“風！”“很是遺憾！”“今日第一位鱗翼族，是雷！”“萬分抱歉！”
“月季，月季！月季？”埃克白情緒大落，怎麼可能？看着手中的花名冊，瞪直了眼，摘了眼鏡看一遍，戴上又看一遍。難想是到了年紀，頭昏眼花，認錯了名字？可花名冊上，晃晃記着的就是“月季”的字樣。
“人呢，人呢！暫停儀式！”埃克白氣憤得來回踱步，“測試好的都去部門報到，沒有測試完的先安排去上公共課！”
“怎麼這種時候還會遲到！”埃克白不停的重複着。
長隊被幾名教授領着走出大堂，慢慢人群分成三股散去。穹頂的天光收束，在圓形穹頂下佈滿了40個窗洞，掛着40具吊燈，大堂內壁雕刻着各色繁複的花紋與壁畫，銀制的講壇和金織的窗帘，這是埃克白讚嘆不已的人族傑出藝術。埃克白已經在大堂送走了不知多少次新生，但他可頭一次在這大堂，遇見報到日、分部儀式遲到的新生！這是對他對大堂還有碧嶺乃至山水的褻瀆！
“搞什麼啊，還沒輪到我們就結束了！”麥熱撓撓頭抱怨道。
“排在最後幾位，當然輪不到我們。況且只是暫停而已，別急。”
“你總說我遲到，怎麼這時候叫我別急。”麥熱指着艾爾的綠眼睛，“我可是未來的大魔法師，別惹我。”
“肅靜！”女教授對着吵鬧的隊伍叫道，“我們到公共課教室了，準備上世界史！”
和富麗的大堂比起來，公共課教室僅足夠容下近百名學生，單調的白色也儼然不過一間寬敞的四方空間罷了。各個新生都找了位置坐下，當然三人坐在一塊。
“好。大家算是有緣，人數也適合一堂課”女教授站在講台一頭白髮，“以後這堂課就由我來教大家，先登記下名字。”
“老師，您叫什麼名字還沒講呢！”麥熱急着問道。
女教授不緊不慢的答道：“不需要記我的名字，叫我教授就行。腦子都給我用來記住課堂講的知識！還有，記住明天早上也是我的公共課。”
一堂課在麥熱的發獃中結束，下課鈴和學生一同騷亂起來，新生們開始互相結識交友。而教室中最顯眼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單單他沒新人去理睬，坐在後排的位置上，自顧看着課本。
麥熱見黑衣人沒人搭理隨性湊近說到：“下次別穿那麼怪了，都沒人來找你。你叫什麼名字？”
“迪力，我是鱗翼族。”
“鱗翼族就得穿那麼怪么？”麥熱摸了摸迪力的黑袍，能感受出那是絲織的，細看其實還有很多漂亮的暗紋，“你不是還沒測么，怎麼知道是鱗翼族。”
“我見今天測到的新生也沒穿成這樣。”麥熱一口氣拋下幾段問話。
“我測試過，快成年了，”迪力拿起翻開的課本指給麥熱，“我因為些變故休學了一年。”
“哦，原來是這樣。”麥熱看過書上的幾行字接着問道，“既然是測試過的老生，怎麼還跟我們一樣去分部儀式？”
迪力煞有其事得講到：“休了學就得和新生一樣，入學和分部儀式是要參加的，學校很重視這些。”
”算了，我是麥熱，黃毛是艾爾，還有她叫阿雅。-”麥熱依次指了指，“明一大早還是世界史課，咱們四個一塊上課吧。“
”真是太感謝了，不過一個人獃著，也對我的鱗翼好些。“
兩人的交談被廣播打斷：”還未完成分部儀式的新生，到大堂集合，到大堂集合！“
新生們還是規規矩矩得排着隊圍在大堂，熟悉的台階和講壇，熟悉的智者校長。
在場的新生全部完成儀式，有無風雷水火土木屬性，是否鱗翼族都一一分辨完畢，僅有一位遲到的學生還未測試，但今天的入學儀式到此結束，速去各自學部登記報到！
“沒想到阿雅居然是鱗翼族，可記得阿雅的父母並不是吧。”艾爾說道。
“喂，先別管阿雅的事，你這傢伙怎麼不能來魔法部。是不是偷偷動了手腳。”
“至少艾爾很滿意這個啊，可鱗翼族的話，也得穿成迪力那樣......”
“我看書上說阿雅還有一年也到穿'繭衣'的年紀了，”麥熱對阿雅咧咧嘴，“可是之後會有翅膀欸！倒是艾爾這傢伙不能和我們一起上課，居然遂了他的心思溜去機巧部。”
“別忘了，魔法部的人可以選擇轉來機巧部。而且不是還有公共課么。”艾爾揮了揮手，“先走了，去機巧部登記了。”
“我可是未來的雷電大魔法師！”麥熱向艾爾呵道。
......
“這新生！明天再不來報到，只能除籍！”埃克白坐在辦公室又驚又怒。
”月季是么，我記住她了。明天做完分部，叫她來上我公共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