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昔日的集市天
幽靜的密林，火堆靜悄悄得燃着，三人擁着倚在樹腳。已是第二天的凌晨，麥熱奄奄一息不知還能否看見今日東升的太陽。阿雅擦乾哭紅的雙眼講起與麥熱一些的回憶......
“請讓下，請讓下。”帶着帽子的男人坐着奇蹄獸拉的車穿過擁擠喧鬧的集市小道。今天是周天，一周的開端，綠洲城充滿生機的集市天。在綠洲城的東集市到處都是交易的蹄獸和鴿鳩，麥熱和阿雅充滿回憶的地方。
“黑小子去打球嘛？”艾爾騎着自行車遇見正走去東集市的麥熱，“你真的很喜歡走路。”
“我去集市看爺爺。”麥熱揮揮手既是打招呼又是拒絕。
喧鬧的人群擠着啼叫的蹄獸，而爺爺的攤位在大集市中顯得格格不入。只是默默盤腿坐在毯子上，面前擺滿了自己手工的二弦琴，下午和煦的日光照在手中的琴，彈奏着扣人心弦的樂曲。
其實麥熱問過爺爺為什麼去專門交易動物的東市而不去西市賣，爺爺回答說是常客們都喜來東市，自己一時興起也容易買鴿鳩。而實際上，每周都來的常客只有阿雅和她爸爸，或者說從麥熱認識阿雅起爺爺才搬到的東市。
“麥熱，你來了。”阿雅放開抱着的蹄獸，揮着手跑向麥熱。
“嘿嘿嘿。”麥熱雙手抱在後腦露着牙齒咧嘴走向前去，突然被一旁蹄獸的蹄子給絆倒，摔了個底朝天。
“沒事吧，小孩還是少來這裏。”阿雅的父親伊拉勒粗壯的手拉起了麥熱，“阿雅，要不要出去玩。”伊拉勒心裏知道麥熱每次來並不止是看爺爺。
阿雅笑了笑跑出圍欄，跟着剛拍掉灰塵的麥熱又跑去爺爺那裏，二人蹲着閉眼傾聽爺爺彈奏的旋律。
“阿雅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嘛，我想做一名大魔法師。”麥熱保持自己天真的笑容。
“阿雅想當麥熱的好朋友，非常好的那種。”阿雅偷偷睜開眼看向麥熱。
阿雅捂着麥熱的逐漸冰冷的手沒有停下對麥熱和集市的回憶：
少女緊緊抱住從小陪伴她的蹄獸，即使蹄獸的體型已經完全超過了自己，留下的淚水浸濕了它的長毛：“阿爸，別把琪琪賣掉。”
“阿雅，咱們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你要是喜歡家裏還有很多小蹄獸。”伊拉勒讓圍觀的人群搞得很是尷尬。
“不準賣掉琪琪！”麥熱衝進人群翻過圍欄擋在琪琪和阿雅身前，對視正要拎走蹄獸的伊拉勒。
麥熱見伊拉勒被自己震住趁勢打開圍欄，拉着阿雅坐上蹄獸，一拍琪琪的屁股向外邊衝去。琪琪在集市中橫衝直撞，驚擾了正在交易的蹄獸，受驚的蹄獸掙脫牽繩在集市內騷亂起來，一時間人和蹄獸亂成一鍋粥。
“啊啊啊啊阿雅小心！”麥熱用力的拉着韁繩，可蹄獸依舊不聽使喚，朝着獸群跑去，二人衝進驚動的蹄獸群，一隻長着大角的蹄獸脫了韁，把被圈養的怨氣一口氣釋放，怒火中燒，向琪琪背上的二人頂去，麥熱毫不猶豫得推下了阿雅，眼看大角戳上眉心。
“喂，說了小孩子少來這裏！”一個龐大的人影撞進了視線，麥熱實實得抓住地上的沙土，額角和紅髮混為一色，而那個人影也重重頂飛在地，被憤怒的蹄獸踐踏過身。
阿雅撕心裂肺得叫喊着男人，逐漸模糊視野。最後集市的蹄獸商販們控制住了受驚的蹄獸，琪琪也如願留在了身邊，但這天給男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
爺爺在晚上帶着孫子來到男人家中登門道歉，
綁着繃帶的男人躺着床上，女孩坐在床頭握住父親的大大的手掌。“抱歉，我們家孩子不懂事，把你搞成這樣。”爺爺深深一個鞠躬摘下背上的琴，“我們家也沒有別的東西，這把琴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就當作賠禮。”
“小孩子嘛，我小時也頑皮。”伊拉勒舉起手摸摸女孩子的頭，“我也不該傷孩子的心不是嗎？”
麥熱走上步靠近床低着頭不敢直視男人，小聲得道歉道：“對不起，叔叔。”
“其實我們家不打算做這門生意了，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伊拉勒也摸了摸麥熱圓滾滾的腦袋，“下周集市天，我們搬家。覺得抱歉的話過來搭把手。”
“不會回來了么？”麥熱聽到搬家后透着驚訝和傷感看向阿雅。
“我們打算去城裏開家餐廳，記得來店裏嘗嘗味道。”男人對着孩子笑道，沒有絲毫的怨念。
......
麥熱垂着眼皮艱難得張開口：“沒想到你還記得......”艾爾和阿雅見到麥熱說了話，心生希望欣喜得抱住麥熱。
麥熱沒有說完又失去了意識，腦海浮現起昔日集市天的場景。
正午時的餐廳，人來人往座無虛席，店家忙忙碌碌為客人們準備並端上餐品。在坐的客人享受着午時的美味佳肴，一個活蹦亂跳的身影竄進店裏，給每桌都來個招呼下馬威。
“黑小子，客人都要被嚇跑了。”艾爾冷靜得走過餐桌和麥熱一起走進后廚。伊拉勒炒着手中的菜依舊抽出嘴說道：“小子，又來搶我家招牌了。”
“我過來幫下手，不是興叔叔家生意嗎？”麥熱接過店員做好的面，“艾里，哪張桌？”
店員指了指位置，麥熱盤子墊着步送了過去。廚房裏洗凈手戴上帽子的艾爾拿過阿雅手中的刀子。“明天就要開學別傷到了手。”咔擦咔擦的切刀幾聲后又續到，“麥熱和我打算下午去南市逛逛，帶着你。”阿雅手中終於停了活，用清水拍拍在廚房悶紅的臉一邊說道：“麥熱真是的，喜歡隨便安排別人。”
紅日西斜，集市的紅襖綠裙映着支起的帳子，帳下步伐匆匆，唯有三角的金色墜子停下了三人的步子，留在了阿雅的身邊。
“這是你和艾爾一起送我的。”阿雅從衣口角拿出了那枚倒三角的墜子，嵌着翠色的圓石，“不是說好我們要一起上學嗎？”意識冰涼的麥熱再沒有回應，阿雅的聲音逐漸失控，艾爾也近漸崩潰。泣不成聲的凌晨，手中的吊墜突然發出和圓石一樣的光色，是從麥熱身上發出的長光穿透了圓石。
“是預言之書！”火晝痴痴得等着舊書的顯形，顯形的光柱藉著麥熱的身體躍升過密林的包圍直衝天際，在沉沉的夜空中直直顯耀起來，麥熱的手臂在這等光耀下止住了冷氣的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