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法被觀測的未來
李道明像往常一樣發動了他的異能。
如同“開掛”一般的動作讓他在球場如魚得水，和往常一樣，收穫了勝利和女生們的尖叫。
發動預知這個異能，他所看到的世界和正常人截然不同。凡是運動的物體，在他的眼中會提前露出下一個動作的軌跡，就像是重影一般。
這讓李道明在剛獲得異能的時候，苦惱了好一陣子——
因為關不掉，所以看不清運動的東西。
後來，他才慢慢熟悉了自己的能力，終於可以隨心所欲開啟和關閉這個坑爹的能力。
沒錯，他的能力其實很坑。
雖然預知聽起來很不錯，而且幾乎沒有副作用，無非是看東西不太清楚和眼睛酸。
但是“預知”最多只能看見未來五秒的世界，根本達不到“先知”的地步。
沒錯，他只能預知五秒的未來……
同時，他不能憑空預知另外一個城市裏路上一個行人五秒後會走多遠，必須自己看到、聽到、摸到、觸碰得到的東西才能確切地預知。
所以，李道明除了把這個能力用在體育上，想不到任何有用的地方。
憑藉著在外人看來作弊一樣的籃球技術，李道明如願以償地以體育特長生的資格，進入S省最好的高中。
常年被老師表揚，赫然成為優秀學生的樣子。
就在李道明打算繼續維持這樣的高中生活，高中畢業考進一個好的軍團時，詫異的在體育場外看到了一個“清晰”的人。
清晰到，李道明下意識以為自己沒有開啟異能。
直到籃球從手中滑落，周圍的一片片“重影”反覆地在告訴他，只有那位同學是清晰的、無法預知的……
也就是說，他無法觀測到這位同學5秒后的未來。
換句話說，如果他的異能沒失誤的話，這位同學每個五秒后都沒有未來……
……
黎宇從睡夢中醒來，簡單洗漱一番后，到學校食堂買了兩個包子應付完早飯。
沒有一如往常走進十四班的教室刷題，而是走出很久沒有踏出過的校門。
今天是周天，放假了。可以外出。
往常假日裏他，幾乎沒出過校門，但今天不一樣。
依靠着冥冥之中的指引，9路公交車停靠在站牌邊上，黎宇買了票，踏上車。
沒有目的地，依靠沒有由來的感覺，在踏上公交車的一瞬間，黎宇感覺到彷彿有一潑冰水澆灌在身上。
正值夏日，他的背上淌下了冷汗。
那種感覺更增強了……問題就出在這輛車上。
絕不是空調開得太低帶來的錯覺，黎宇很清楚。
上一次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還是十一歲時，被一個醫生打針時，大腦發出了同樣的信息：馬上，你會死……
當時母親還以為自己只是害怕打針，突然的臉色蒼白流着冷汗是生病的原因。
可他早已忘記了當時自己有沒有掙扎，只記得後面聽見了“急性過敏性休克”的詞語。
村裏的醫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急忙將自己送往鎮上的醫院。
路上自己大概是死掉了吧，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沒有任何可以責怪的人，誰讓村裡離醫院太過遙遠了呢。
黎宇搖了搖頭，把頭腦里發散的思維收了回去，明明是快到生死關頭了，自己還在這兒走神，還是多拿點時間思考怎麼解決問題吧。
黎宇向周圍的環境看了看。
得益於他所讀的私立學校，這輛車上擠滿了學生，還有幾個貌似是研究所的職工，九路公交車的末站正好在炎國第五十二研究所附近。
車載電視上播放着新聞，最近應該是不太平吧，好幾個特別行政區都發生了不小的事故，據說國外也一樣不太平。
“第五行政區發生化工爆炸，造成一百七十二人死亡，一千三百餘人受傷，其中還有二百一十三人在重症監護室搶救。”
“第十三行政區救災行動已告一段落，專家表示，此次山體滑坡很可能非自然現象……”
“冰雪帝國國內發生嚴重內亂，相關方面學者表示，這有可能與近期其國內發生的數十起事故有關。”
“……”
似乎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死亡感帶來的緊張感一刻不停地壓迫着黎宇的神經，連半分鐘的休息時間都不願意給。
這個男生似乎是感到些許無聊，拿出口袋裏的隨身記背起了單詞，在一眾選擇玩手機、智能終端消磨時間的乘客中顯得格格不入。
“車禍么？”
餘光瞥了眼司機，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工牌上顯示了六年的工作時間。
車內都是些年輕人，不太可能發生類似越過駕駛倉門搶方向盤的糊塗事。
空調排風口挺乾淨的，應該是近幾年能源改革換的新車，也不排除剛清洗過……
耳邊突然響起兩個女生的聲音，正談論得起興，聲音有些大。
“《結局》你看了嗎，太好看啦！我必須安利給你！”
“誒誒，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嗎？”
“對，我跟你講，男主分析出恐怖分子把炸彈安裝在空調里的那一刻真的是帥炸了！”
“達咩達咩，不許和我劇透，我還說這個暑假回去看呢，你說的我都忍不住了！”
“……”
“誒，應該不會發生的吧？你說發生在冰雪和聖耀我還信，咱們熾陽安全問題揪得這麼緊。”
“……”
他的異能很難解釋得清，就像做一道物理題，出題人不會給你沒用的數據，題目既然提問了路程，那它一定會給出路程和時間。
對於黎宇來說，世界就像一道題，沒有絕對不存在的答案，只有粗心找不到條件的答題人。
作為平衡，他所目及、聞及的地方一定有未發現的線索，不可能存在必死的結局。
直死強感飆到了極致，時刻不停地在告訴他，如果再不下車，他會陪着這輛車裏的人一同死去。
黎宇他再次抬頭看向空調口，連接縫處還是有一些灰塵的。
“我就說嘛，熾陽對槍械火藥管控得這麼嚴，怎麼會有恐怖分子把炸彈放進公交車裏，他圖什麼？”
少年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可能這麼細節吧。”
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眼監控。
“監控應該會突然失靈吧，這一段剛好沒錄進去，僅僅是這個條件支付的代價應該不貴吧？”
“終點站，北郊公園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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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李道明不顧哭泣的女生，丟下一句“我們不合適”，便離開了她的視線。
公交站牌邊，李道明開啟着自己的異能，看着遠邊的道路，枯燥的等着公交。
嘴裏不停抱怨。
“怎麼還不來。”
然後，李道明就看到帶着五秒軌跡的公交車進入他的視線，停靠在面前。
習以為常地買票上車，但他忘了自己的異能還沒有關掉。
然後，撲面而來的灼熱感湧進李道明的神經。
碎片嵌入身體的刺痛感，皮膚被灼燒的疼痛感，被爆炸波擊飛的垂死感受。
4
衝擊、灼熱、疼痛、疑惑、痛苦、驚恐、瀕死。
3
“啊啊啊啊啊！！！！”
李道明眼淚一時沒控制住，流淌在臉龐上，揮舞着手，向著車內的人大喊起來：
“快跑啊！這車要爆炸！”
淚水如泉涌般流了下來。
2
“有病吧這人？”
“呵呵，煞筆。”
“精神病院今天放假了？”
下車的人和車上的乘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道明，議論紛紛。
1
“快跑，求你們了。”
李道明顫巍巍地想要遠離公交車，他已經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了在跑了，可是雙腿腿軟得根本使不上力，根本就沒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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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你到底上不上來。”司機惱怒地說道：“我快停超時了！”
“啊、誒、嗯？”李道明懵了一下，公交車並沒有爆炸：“上、上、上。”
這還是他的異能第一次觀測失誤。
等他上了車才回過神來，自己就不該上這輛公交車。
發生了剛剛那樣的事，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坐後面座位的小姐姐甚至往後移了一個座位。
李道明只能尷尬地向著周圍笑了笑，心裏悔恨不已，太尷尬了。
“不對，這是後悔尷尬的事嗎，剛剛預知為什麼會出錯？”
“明明以前從來沒有失誤過。”
“等等，會不會真是我看出幻覺了，國內怎麼會發生恐怖事件？”
“看來以後得早點睡了，萬一比賽的時候出現幻覺就麻煩了。”
想着想着，李道明抬起頭，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後者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