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旅行者
眼前的這位，正是當初潛入齊末夢境，前來為他指點迷津的神明大人，也是祂，告訴了齊末那些隱秘。
“我們，又見面了。”
黑袍神明率先開口，而齊末則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你，，，我，，我這是在哪？”
齊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似乎正處於宇宙之中，因為他的視野中，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星光，還有，無盡的黑暗……
“如你所見，宇宙空間。”
黑袍神明似乎饒有興趣，他上前幾步，而後盤腿坐下，也是此刻，齊末才發現，黑袍神明座前，擺放着一個棋盤。
黑袍神明伸手示意，齊末便坐在了棋盤的另一端。
“有何想問的，便問吧。”
待齊末坐穩，他發現，從這個位置向側方看去，竟能看到一顆璀璨耀眼的蔚藍色星球，可等他驚訝起身後，卻又看不到那顆星球了。
心中萬千疑問，齊末只能安坐原地，眼中又出現那顆星球，他這才驚嘆萬分的向眼前的神明詢問：“這裏到底是哪裏？我，，不是死了嗎？”
“唔，，如你所言，你的確死了，而這裏，則是，那一位的居所。”
“那一位？”
黑袍神明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身側的那顆藍色星球。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即為神明，能否告知我前因後果，別讓我一個勁的猜好嗎？！”
齊末心中焦急萬分，此刻也顧不得祂的身份，只能催促。
對面這位卻發聲一笑，而後從虛空之中取出一套茶具，自顧自的泡起茶來。
“你想知道的，我這次都會告訴你，畢竟此刻的你我，都只是觀眾，不如我們，便喝便聊。”
齊末沒有喝茶的興緻，只是將他遞過來的茶杯放在一旁，專心的看着祂。
祂倒是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隨後，黑色兜帽下，那雙銀色的眼瞳靜靜的注視着齊末：“那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吧。
我是宇宙聯邦第一中隊，現被外遣遊歷的先鋒隊隊長。
當然了，也是一位有實權的神明。
我的職責，主要是遊盪在無垠的宇宙之中，負責維持秩序，制約神明行為。
所以我們那，有些人稱呼我為旅行者，也有些人叫我漫遊者。”
齊末口中喃喃道：“旅行者…”
祂接著說道：“你應當還記得我們初見時聊過的那些東西吧。”
見齊末點頭，祂又回道：“我之前與你說過，在我眼中，世間的神明，猶如這滿天的繁星，數不勝數。
像是我們身側的這位，祂也是一位神明。”
齊末側目看向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心中波瀾不止。
“而我出現在這，自然是為了履行我的職責，規範監督「祂」的行為。”
齊末回過神來，靜待祂接下來的話。
“宇宙之中，孕育無數星球，其中能誕生神明的，萬中無一。
但宇宙何其之大，像祂這樣的神明，自然也是有許多的。
為了規範這些擁有強大力量的神明，數以億計的高等級文明建立宇宙聯邦，設立基礎規則，並於紀元之初，將其刻入法則，令全宇宙神明遵守次法，違者，將面臨聯邦懲處，削去神位神軀，貶為凡俗，服無盡之役。
而我們身旁的這位，貌似違反了宇宙和平律法第……，，額，，具體第幾條我忘了，《律》那本書太厚了，我沒翻全。
不過我成為旅行者這麼多紀元，祂有沒有違法，我一眼便看出來了，雖然祂的行為有點子鑽了空子，沒有直接觸犯律法，但也造成了極大影響，所以，我才現身於此。”
這下輪到齊末愣住了，藍星之神觸犯了律法？眼前這位，便是傳說中的，，神，，額，警察叔叔？
“那，，，祂到底做了什麼啊？”
對面這位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有些沉重道：“祂啊，有了感情。”
啊？？？
旅行者的話讓齊末直接呆在原地，他雙目微微睜大，有些不太能理解。
“身為星球之神，有着這樣一條基礎規則，禁止任何星球之神，誕生感情。
四十六億年前，祂誕生之初，和宇宙間的其他星球之神一樣，並不完整，而這些星球之神若想要完善自身，則需等待，，等待星球之上，誕生文明。
待文明逐漸強大，祂們便會慢慢成長，最終完整。
而這些星球之神在這期間，絕對不能以任何方式，干預文明自身發展，務必做到絕情冷性，恪守自身職責。”
“很顯然，祂沒能做到。”旅行者撇了一眼身側的星球，語氣漫不經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可若天道偏私，結果，會是如何？”
旅行者用好笑的語氣說道：“你覺得，你們星球上那些消失的文明，是怎樣滅亡的？”
齊末不由得想到妖族文明，修真文明，瑪雅文明，還有海底的亞特蘭蒂斯文明。
他也記起來，之前造訪亞特蘭文明時，他們還曾感嘆，亞特蘭文明的一個智能系統都能保存千萬年不滅，可他們自身，卻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掀不起半點波瀾。
“稻苗熟了，自然該被收割。”
旅行者冷漠無情的聲音傳入齊末耳中，他瞬間明白其中意思，面色蒼白的看向對方。
“在你們之前，這顆星球上一共誕生了數十個文明，時間長短不論，最為強大的，已經可以邁足宇宙，只待一次機會，便可傲游天地，不受約束。
可惜，，，他們的誕生，本來就是某位刻意而為，祂，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有機會離開。”
齊末顫抖的說道：“我們，只是稻苗？”
恍惚間，齊末好像看穿了對方的黑色兜帽，看到他眼中的憐憫。
而後，旅行者的聲音再度響起：“因為第一代文明的生長錯誤，導致祂的核心出現偏差，而後，為了彌補錯誤，祂不知怎的，在不違反禁令的情況下，殺死了第一代文明。
第一代文明消逝后，無數個體的魂靈，填補了祂缺失的部分。
也是在那之後，祂誕生了情感意識，分割出了另一個自我。
一方面，祂恪守基礎法則，幫助孕育文明，靜待文明發展；另一方面，扭曲的祂想要這新生的文明不再重複老路，於是，祂不知用了何法，繞過法則，干預文明發展，最終，造就了第二代的毀滅。
而後，祂誕生了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
豢養文明，供己食用。”
“一個不行，那就兩個，兩個不行，那就三個，直至這些催生出的文明，能夠補全祂的缺少，讓祂成熟。”
寂寥的宇宙空間內，齊末彷彿被人掐住喉嚨，他滿臉恐慌，眼瞳顫抖不已，根本無法接受旅行者的話。
“在過去，的確因為各種原因，出現過此類事件。
不過，自宇宙聯邦成立以來，基礎法則修改完畢，幾乎所有的星球之神，都會遵守律法，不去干預文明發展，不徇私枉法，力求平等對待星球之上每一個個體。
否則，祂們自身，也會出現問題。
但是，你們的這位，鑽到了空子，幾次繞過基礎法則判定；要不是因為祂身上誕生的文明數量實在有點不對勁，不然，我還真注意不到祂。”
看着齊末獃滯的神情，旅行者只能拿起茶杯，等着對方消化這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