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一十一章 只能勝
「張若塵，你們就留在這裏吧！」
石嘰娘娘的神音，從琉璃神殿中傳出。
石嘰娘娘的真身，乃是玄鼎，顯然已經跨越星海，到達造化神星所在的那片宇宙。可為何琉璃神殿中的氣息，依舊如此渾厚？
真的只是一道分身留在這裏？
黑白道人顯然也有相同疑惑，忍不住向張若塵看去，傳音道：「你說，這位娘娘，會不會也修鍊向生之道，修鍊出了血肉之軀？」
「妄議半祖，很危險，族長還是謹慎些吧！」張若塵道。
黑白道人立即不敢再多言，繼續觀望空間裂縫另一頭的戰況。
張若塵很清楚，石嘰娘娘沒有帶着他們一起前往造化神星，乃是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巴爾雖然現身了，但還有一個骨閻羅藏在暗處。
石嘰神星和幽冥煉獄上空的鳳天，皆處在危險中。甚至，包括他張若塵，也可能是骨閻羅的目標。
至於別的潛藏者，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他們如果也在這片星域，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魁量皇隕落，更不可能放任命祖神源遺失。
張若塵見石嘰神星的防禦神陣相繼亮起，於是，與無我燈一起，向幽冥煉獄所在方位飛去。
與此同時，先前如同石化了一般的石天，走出琉璃神殿，化為一道光束，直衝星空中的空間裂縫而去。
石天還沒有穿過空間裂縫，便見，對面的宇宙中，巴爾打出了第二擊，是一隻通天魔手，掌心有着一道攝人心神的眼睛印記。
造化神星徹底破碎，四分五裂。
聽不見任何聲音。
但，觀望者皆臉色驚變，如晴天一道神雷從頭頂劃過。
可以想像，那顆神星上的石族修士，無論是新生石靈，還是大神、真神，幾乎不可能有存活的機會。
縱天資無雙，經歷萬千劫難，得道成神，有着屬於自己的無數傳奇故事，受無數修士朝拜。但，連自己死在誰的手中，可能都不知道。
再驚艷有如何？再努力又如何？
半祖面前，眾生皆是螻蟻。
上一次遭受如此大劫的，乃是羅剎神城。
「造化神星就這麼毀滅了？」
「這可是造化始祖的神軀所化，自古以來都沒有修士可以將之撼動。」
「別的時代不可撼動，這個時代卻可以。羅剎神城都破滅，無定神海都被打穿，多少大世界灰飛煙滅，沒有什麼不可能。」
「時代動蕩，諸天相爭，半祖出世，古之強者相繼回歸。這個時代已經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時代，一切都將被改寫。」
……
石嘰神星上，無數修士仰望星空。
有人沮喪，感覺到自己的微不足道。有人絕望，看不到未來。有人卻亢奮，覺得亂世才有更多機緣，才能創造不可想像的奇迹，誕生千古難出的強者。
亂世來了，各族的底蘊資源，也將紛紛啟用。
黑白道人的臉，白得跟抹了膩子一般，念道：「造化神星的防禦怎會如此不堪一擊？世界之靈的自我保護意識應該能在第一時間啟動許多陣法吧？」
荒天平淡的道：「造化神星是造化始祖所留，但，所謂的造化始祖，只是一位天尊級。怎麼擋得住半祖的全力一擊？若沒有世界之靈的自我保護意識，第一擊的時候，造化神星就已毀滅。」
瀲曦看着造化神星毀滅，心中自然震撼，忍不住問道：「若造化神星像此刻的石嘰神星一般，陣法齊起，且億萬修士齊心協力，能擋住半祖嗎？」
黑白道人和荒天皆沉默不語，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
他們已經站在宇宙的巔峰，堪比諸天，但，與半祖卻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都沒有資格做半祖的對手。
巴爾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石破天驚，伴隨屍山血海，改變宇宙格局，書寫令人聞之色變的歷史。
這就是至上柱！
在亂古，也只有兩位始祖能壓他一頭。
唯一一次吃虧，乃是面對末日命祖，被收走神器。並不是說，他修為不如命祖，而是伴隨命祖的還有元會劫和石嘰娘娘。
張若塵落到曾經望冥白骨嶺所在的那片破碎群山，精神力完全釋放出去，化為一道道人形念頭，緊鑼密鼓刻畫陣法銘紋，以備不時之需。
同時，關注着空間裂縫另一端的戰況。
……
巴爾為了徹底摧毀造化神星，失去脫身的最佳時機，被跨越時空趕至的石嘰娘娘攔截。
數次對碰，那片星域超過萬億里的空間崩塌，無數星辰墜入虛無世界。
別說隔着無盡遙遠的空間，就算張若塵身在戰場附近，自認也很難看清兩位半祖是如何鬥法。
那裏，半祖神紋和秩序的力量密佈，魔氣和黑暗之力洶湧滂湃。
天地像是被打成了一個窟窿，沒有什麼真實世界、虛無世界、離恨界、離恨天，只剩無盡混沌。
面對七十二品蓮和骨閻羅，張若塵藉助帝符和黑手，還能抗衡一二。但，面對半祖，怕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唯有自爆神心、神源，才能對半祖造成威脅。
無我燈很是激動，道：「這一戰，石嘰娘娘必勝！」
「你能看透半祖之間的鬥法？」張若塵道。
無我燈道：「我可是無我燈，命運之光照亮世間一切虛妄，解析宇宙一切謎題。不過，得掌握在主人手中，才能做到。可惜……主人……」
說了等於沒說，張若塵送它一記白眼。
無我燈道：「你這什麼眼神？巴爾失去了神器，石嘰娘娘卻執掌着玄鼎，此消彼長，怎麼可能不勝？那可是九鼎，哪怕只是其中之一，對半祖戰力的提增也是非同小可。」
這一點，張若塵倒是認同。
修為達到半祖之境，外力已經很難提增戰力。
尋常神器，半祖憑藉肉身技能將其打碎。
不到主宰級別的奧義，對半祖戰力的提升，亦是極為有限。
若石嘰娘娘真能憑藉玄鼎，擊敗巴爾，立即就能取代昊天，成為當今第一強者。因為，她尚還有一道強橫的「分身」，沒有出動。
張若塵不知思緒在何處，不自覺的念出一句：「石嘰娘娘真的有那麼強嗎？」
「張若塵，你在說什麼胡話？」無我燈道。
張若塵道：「我是想說，石嘰娘娘這一戰不僅要取勝，而且還必須讓巴爾付出慘痛代價，不然，一切都將付之東流。分屍雷罰天尊，鎮壓貝希、閻君，甚至包括命祖和魁量皇的死，都將失去意義。」
「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修士，就有了僥倖心理，將肆意妄為，對當世半祖的忌憚將大幅度降低。」
「只有他們每一次冒頭，都付出代價，他們才會恐懼。」
「石嘰娘娘既然早有準備，說明對付巴爾，就是震懾潛藏者的最後一戰。這一戰贏得足夠多，三位半祖才能安心進幽冥地牢。」
「造化神星都毀滅，如何才能贏得更多？」
……
很快，張若塵知道了答案。
空間裂痕對面的那片宇宙中，巫殿顯現出來。
無數魔道規則化為長河，圍繞巫鼎流動，飛入兩位半祖的戰場。
張若塵精神一
震，在浩瀚星海中，看見了天姥。
宇宙遼闊，半祖想要跨越時空，也需要時間。正是石嘰娘娘先一步趕過去，牽制住巴爾，才為天姥加入戰場爭取了時間。
另一方位，出現一顆璀璨而宏偉的世界樹，星雲瀰漫，神氣沖盈。
《生死簿》從世界樹頂端的閻羅天外天飛出，攜帶數不清數量的文字，擊向那片半祖魔雲。
每一個文字，都蘊含恆星一般恐怖的能量，散發的光華能讓許多修士失明。
這是匯聚了整個閻羅族的力量，打出的絕世攻伐手段，單論威能，更勝半祖的氣息。
毫無疑問，這一戰必須大勝，小勝便是敗。
石族付出了一顆神星的代價。
天姥賭上了地獄界的未來。
閻羅族要從天尊隕落的陰影中走出，要挽回至高一族的榮耀，給予族人信心。失敗了，將一蹶不振。
張若塵已無心關注那邊的戰場，真理之心和無極神道完全釋放，警惕這片星域中的一切微妙變化。
天姥既然現身，骨閻羅將再無顧忌。
「你真可照亮世界一切虛妄？」
張若塵的手掌，摸到無我燈身上，釋放神氣注入進去。
「誰允許的？進來了，好舒服啊，你這神奇很特殊，似乎比主人的神氣還要精純……不對，應該是更加……不知道怎麼形容。能催動九鼎，你果然很不一般。」
無我燈的光華，越來越明亮，將宇空照亮。
命運規則越來越活躍。
張若塵雙瞳真理光華閃爍，在無盡命運中，看到一線天機。
「唰！」
他腳下一座空間傳送陣運轉，跨越空間，出現到鳳天真身上空的三萬里處。
「轟隆！」
就是這一瞬間，一隻萬里長的骨手，壓破空間，向下擊出。
這是毫無徵兆的一掌，張若塵若不藉助無我燈，根本無法提前察覺。
張若塵以無我燈護體，以帝符撐起無盡符光，但，僅僅只擋住骨手剎那，身體便急速向下墜落。
完全無法抗衡。
鳳天亦一直在防備，立即打出死亡之門。
「噗嗤！」
符光被打得盡數破滅，張若塵嘴裏吐出神血，與鳳天一起墜入幽冥煉獄，一直落到第九層冥界才停下。
硬抗天尊級，兩人皆在一掌之下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