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奪命大補湯
“那人便是陳符？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陳符走後，一人從石柱後面走出，顯然已經觀察了陳符良久。
“陳符當然是比不過李師兄你。誰不知道，李不缺才是雜役弟子中的第一。”旁邊一個矮壯胖子聞言立刻出聲恭維道。
“這是自然。”李不缺露出傲然神色，然後微微皺眉露出不滿之色：“陸師弟，這雜役二字實在難聽，以後不要說了。”
旁邊被他喚作“陸師弟”的陸雄立刻抬起手，往自己臉上扇了三記：
“是我考慮不周，我該死，我該死。”
等李不缺施施然走了，陸雄才露出不滿神色，不屑道：“不過是個家裏打鐵的，有點武學天賦，也學別人世家公子穿一身錦衣擺闊，什麼玩意兒，我呸。”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李不缺心是屬鞭的，越舔越硬。
他巴結了李不缺半個月，銀子不知道花了多少。
結果這李不缺硬是半點太祖長拳的訣竅都沒有透露給他。
“早知道就去舔陳符陳師兄了。”他隱隱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去討好陳符。
有陳符這種平易近人又不藏私的人存在，誰還願意用熱臉去貼李不缺的冷屁股。
“陳符。”李不缺回去的路上，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沒想到只是幾日不見，那人在太祖長拳上的功夫已經差我不多了。”
他想起這點，便暗暗心驚，感覺胸口上如同壓了一塊大石般喘不過氣來。
雖然現在他自覺，自己太祖長拳的功力，還是要超過陳符幾分的。
但是陳符進步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陳符簡直就跟突然從地里長出來的一樣。
李不缺之前連陳符的名字都沒聽過，他只不過是半月前偶爾聽過這個名字，便多注意了一眼。
誰知道這無意的一眼，就讓他發現了一個令他寢食難安的競爭者。
半個月前，他還只是把陳符當做潛在競爭者。
然而半個月後，他已經不得不將陳符擺在了心中頭號大敵的位置。
“那陳符居然又進步了。”他想到這裏，便胸中煩悶，加快了腳步。
回到屋內，其他三人已經入睡，而李不缺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毫無困意。
他只要一閉眼，滿腦子就是自己在弟子試煉中失利的樣子，不禁憤恨：
“那陳符憑什麼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距離弟子比試不過兩周，我不信那陳符睡得着。”
他深知越是排名靠前，壓力就越大。
他知曉的幾個實力僅次於他的弟子近日肯定也是難以入睡。
“不行，我得起來加練。”
連續翻滾三次后，他猛地起身。
李不缺偷偷折回後院，此時後院只剩下寥寥幾人，都是他認識的熟人，見到他回來絲毫沒有露出詫異之色。
只不過他沒看到陳符，心中焦躁氣又平添了幾分，堵得發慌。
李不缺打起太祖長拳，本來想通過消磨體力來消解鬱氣和焦躁。
然而他越練，越是感覺到胸中一股火在燒。
等他焦躁到了極點，他突然咆哮一聲，彷彿瘋虎般拋棄了招式亂打一氣。
他這般亂打，很快就將體力耗空，一陣涼風吹過，他居然感到徹骨寒意。
渾渾噩噩間李不缺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我必須也一定要獲得弟子試煉的第一名。看樣子只能喝奪命大補湯了。”
他想起喝下奪命大補湯時，
體內如同鋼刀在刮，但是又有暖流升起，練武事半功倍的狀態，不禁心頭一顫。
第二天，他顧不得可能會被管事記小賬，卡着葯堂開門的時間出發了。
李不缺自覺自己幾乎是葯堂前腳剛開張，他後腳就到了。
他進去的時候，就連前台抓藥的藥師都沒睡醒，在打哈欠。
但旁邊已經有抓了葯的人提着藥包走出葯堂了。
“買的怕是補藥一類的。”他看着那人像是雜役弟子的模樣，心中冒起無名火。
“來一副奪命大補湯。”李不缺站在前台，看了眼入口然後刻意壓低了聲音道。
“又來抓這奪命大補湯啊，我告訴你，這方子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補是補，但這虎狼葯吃了絕對會折壽。你已經吃了一副，再吃下去，怕是會早衰。”醫師金桂熊打了個哈欠，抬眼看他然後淡淡道。
“折壽！”
李不缺聽了他那言論，哪怕知道他所言不虛也心中不快，生出了幾分對於早衰的恐懼。
但金桂熊這樣在葯堂工作的正式弟子顯然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他哪怕心中不快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連連點頭。
“無妨，這奪命大補湯你要我自然會幫你抓。有歸元丹這種寶物，難怪這幾日總有人來配這奪命湯。若是我還是雜役弟子，怕也是被迷了眼要豁出性命搏一搏。”
金桂熊一邊配藥，嘴上也不閑着，口中嘖嘖稱奇，眼中也流露出毫不作假的羨慕神色。
最近乾道宮發生了不少大事，其中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宮主終於結束閉關，重新執掌宗門事務，更是下達若干命令。
雜役弟子之間的激烈競爭，除了外界因素之外，更多是出自宮主之令。
但也正應了這句話，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這次，宮主居然賜下了一枚歸元丹，作為弟子試煉第一名的獎勵。
歸元丹不僅能夠延長壽命改善資質，更重要的是，它能幫助武者凝練命元。
武功有屬相之別，分為火、木、水、土、風、雷、金、冰八種。
有人天生擁有屬相之命，修行起對應屬相的武功速度是常人的數倍，即便是在乾道宮這樣的大勢力中，也算得上天之驕子。
而歸元丹，居然有着助人提前凝練命元，人為製造類似屬相之命的作用！
“恐怕只有今年，也就是改制的第一年，宮主才會拿出如此寶物，好壓服宮內的反對聲音。”金桂熊想到，羨慕得有些發酸。
他之前聽聞過道師間的八卦。
乾道宮之前素以仁厚出名，驅趕雜役弟子之事，聞所未聞。
道宮內的長老對此多有微詞，認為這損害了乾道宮的名聲。
而宮主拿出歸元丹，自然也是為了壓服諸位長老，表明他並非胡鬧，而是要從雜役弟子中選拔賢才，以振宗門。
李不缺本就不想被人注意到，他購買奪命大補湯這事。
此刻他聽到金桂熊如此大嘴巴，將本來只有他自己和少數幾人知道的秘辛輕易說出，有了擴散開來的風險，更是恨不得給他兩個嘴巴子。
他緊張兮兮地往入口觀望了幾眼，發現沒人進來，才鬆了口氣。
“等等，你說也有其他人來抓這奪命大補湯？”他剛放鬆下來，突然又回味過來，注意到了金桂熊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立刻勃然色變。
他死死盯着金桂熊，想要確定是否只是他聽錯了。
然而金桂熊卻是淡淡點頭，輕輕回答了一個“嗯”字。
李不缺立刻感覺如同天崩地裂，心中有關早衰的恐懼蕩然無存，被他人趕超的危機感重新佔據了上風。
“再給我抓兩副奪命大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