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被十四藐視的獄守
花白的頭髮如同雜亂的枯草一般籠在頭上,披散下來將整張臉都罩了個嚴嚴實實,只從頭髮縫隙里露出兩隻黑洞洞的眼睛,也不知是沒有眼白還是已經只剩下了兩個漆黑眼窩。
它的身材極其乾瘦,兩隻被黑線綁得緊緊的雙手顏色蠟黃中帶着慘白,指甲如同鷹爪一般捲曲勾起。
“咔嚓、咔嚓”
那行屍將腦袋往起抬了抬,雖然眼睛的部位一片漆黑空洞,卻像是在看向我們一般。
“吼——吼——吼——”
那行屍對着我們發出三聲吼叫,卻並不再掙扎。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具行屍雖然是最低級的行屍,卻似乎像傳說中的無極屍一樣有清醒的頭腦和靈智。
它對我們發出的那三聲嘶吼,似乎像是——
在求救!
陸逍鴻顯然也感覺到了。
他將跨出去的腳不緩緩收了回來,盯着那行屍,面色沉如寒冰。
那名不停朝行屍身上貼符籙的天師瞪了他的同伴一眼,像是在責怪他的同伴為什麼要喊陸逍鴻過去幫忙一樣。
“陸天師,您忙您的,被我們新上任的尊者知道咱兄弟倆連送個已經收服了的行屍去監獄都要找您幫忙,還不得狠狠懲罰咱們兄弟倆。”那名天師瞪了同伴一眼后,轉身訕笑着對陸逍鴻說道。
陸逍鴻依舊沉着臉,並不說話,盯了數秒后,才將目光轉到說話的天師臉上,沉聲問道:“他是誰?”
“咱們西北三省的任務您就別多管了,不過一個為禍一方的行屍而已,我們尊者不在了,首席天師讓咱們先將他送到監獄裏關起來,等兩位長老入土為安后再行處置。”
那名天師訕笑着回答,又從身上摸出一張符籙直接貼在那行屍的臉上。
也許是因為剛剛掙破口袋已經將餘力全部用完,也許是沒有了布袋的阻隔符籙的效果更強,那行屍被直接貼上符籙后,瞬間便老實了,腳步繼續機械而僵硬的朝前動了起來。
只是腦袋依舊對着我們所在的方向,並未轉回去。
另外一名天師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對陸逍鴻開口道:“陸天師,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
說著急匆匆的轉過頭,兩人押着那腦袋扭轉着的行屍繼續朝前走去。
沒有了黑布袋的遮擋,那行屍反而不再嘶吼,只是機械而僵硬的朝前走着,唯一能聽到的,只有骨節摩擦發出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兩名天師將那行屍拖着走遠了,我還有種那行屍緩緩轉動腦袋一直望着我們的感覺。
陸逍鴻一直臉色陰沉的盯着那行屍,目不轉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那兩名天師將那行屍拉進一個走廊通道里,陸逍鴻才轉過頭來。
十四也徹底放下戒備,鬆弛了渾身豎起的刺毛,腳步重新變得隨意踢踏起來。
接下來,陸逍鴻帶着我們在各個通道和廊橋間上上下下的穿梭着,沒有再遇到任何人。
不得不說的是,天師府的規模確實是龐大到讓人咂舌,僅僅是這些高速互通一樣的廊橋,我們就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
還幾乎是提着真氣朝前掠進,速度並不慢。
走了這麼久,我不免有些懷疑,回頭問陸逍鴻,“阿鴻,咱們現在還是在天師樓嗎?”
“咱們走出通道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天師樓,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地底下十米左右的深度。”陸逍鴻回答我道。
“啊?”
我驚訝的望着陸逍鴻道:“可是我們從那通道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是在走下坡啊!”
“那是因為我們的速度不慢,通道很長,坡度又小,所以根本感覺不到是在下坡。”陸逍鴻解釋道。
“阿鴻,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我覷着陸逍鴻的臉色問道:“是不是我們剛剛看到的那具行屍有什麼不對?”
“囡囡,剛剛那具行屍,你感覺到了什麼沒有?”陸逍鴻點了點頭,望着我反問道。
“我覺得那具行屍好像是有神志的,而且……”
我頓了頓,望着陸逍鴻開口道:“我感覺它掙脫布袋的束縛后,對着我們嘶吼的那三聲,有些像是在求救,或者說,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你也感覺到了?”陸逍鴻眸光一沉,望着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
“那個行屍非常像是一個人……”陸逍鴻輕聲說道。
“像誰?”我驚詫的問道。
“站住,你們是誰,來西越閣幹什麼?”
還不等陸逍鴻回答我,一個穿着黑色衝鋒衣的男人手持着一把短沖從一道昏暗的通道里走了出來,對着我和陸逍鴻厲聲喝道。
那人的衝鋒衣的袖子上用紅線綉着一個獄字。
從這人身上的氣息來看,修為大概不過地階三品左右。
“中部三省尊者天師蕭寒的部下,奉蕭尊之命將這鬼王關押到西越閣監獄!”
陸逍鴻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銀色金屬牌,朝那男人拱了拱手道:“不知閣下貴姓。”
“我姓馮,是這裏的獄守。”那人回答着,從陸逍鴻手中接過那枚銀色金屬牌,又從身上摸出一個手機大小的黑色盒子,將那銀色金屬片從盒子底部塞了進去。
“滴——滴——”
黑色盒子發出兩聲清脆的蜂鳴聲。
“進去吧,c座429號監獄還空着。”
馮獄守將銀色金屬牌從黑盒子裏抽了出來,遞還給陸逍鴻,打量了那綠皮鬼王幾眼后開口說道。
“多謝馮獄守!”
陸逍鴻再次朝他拱了拱手說道,領着我們就要進去。
“誒,等等!”
馮獄守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疑惑的問道:“天師府什麼時候除了姓連的那個丫頭還有女天師了?這個姑娘不是咱們天師府的吧?”
又望了望十四道:“這狗看起來也不一般,已經開了靈智的?”
這馮獄守的修為並不高,將十四當成一條開了靈智的狗並不奇怪。
十四抬起眼,極其輕蔑的望了那馮獄守一眼,鼻子了發出哼哼聲,還朝那馮獄守噴出一團白氣。
“這——這狗,我瞅着怎麼像是在藐視我?”
馮獄守被十四噴了一臉帶着唾沫的氣息,抬手抹了抹臉,又愣了愣后,扭頭問陸逍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