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歷史如帷幕，真相現一角（二合一）

嘩啦~嘩啦~

雙手撥動水流，王峻後退半米。

“仙土？非人？這……”

他分不清自己看見的歲月留痕是來自那根金屬絲線，還是來自眼前的女屍。

只是透過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得出一個結論：“女屍是敵非友。”

雖然王峻看見的畫面都比較破碎，但是，他還是拼湊出了部分真相。

女屍的降臨並非單槍匹馬，她率領着一支完整的部隊，其中每一位成員都穿着古樸的鎧甲，使用仙土的語言與文字。

剛剛降臨之時，她便率領部眾，屠戮10萬人類，再提取龐大的生命力和人類的魂魄，作為祭品，召喚冰災雪雨。

多虧天罡地煞及早發現，以兩人重傷，一人身死，以及三城之地的鎮守軍消耗八成的慘痛代價，換來了一次勝利。

王峻看到畫面中最深刻的一幕，來自女武神的雙眼。

很難形容那樣的一雙眼睛，並沒有蘊含太多的情感，屠戮生命時，沒有任何正負面的情緒。

就彷彿，她的到來就是天災，就該如此，此方天地的生靈也應該平靜地接受死亡。

那種感覺超越了邪惡，更加漠然，更加無情，更加高高在上。

王峻由衷地不爽，右手持刀橫向斬過。

呲啦~~~~~~

水波蕩漾，凝聚一道冰刃，轟擊冰棺的透明棺蓋。

出乎意料的堅硬，冰棺沒有受到損傷。

王峻定立原地，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他的左眼閃過二進制數據流，進行龐雜的分析。

輕微的刺痛感從眼球內部傳來，靈韻晶片罕見地過熱，王峻左眼瞳孔散出一顆顆光斑，組成圓圈般的旋渦，很是神異。

拳頭握死，手指骨節泛白，他強行忍耐了愈加嚴重的痛感。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王峻鬆了一口氣，仔細閱讀靈韻晶片給出的文字提示。

【姓名：阿卡麗娜·海耶斯·安達菲爾】

【生命等級：lv6（真神根基）】

【進化完成度：？？？】

【生命靈韻：——（已死亡）】

【靈韻屬性：滅世冰災】

【能力類別：殺戮系】

【超凡能力：冰之永寂】

【特殊狀態：神樹所生，仙土來客，戰爭機器】

【進化之殤：——（無生命體征，無法判定）】

【戰鬥道具：未知鎧甲、未知大劍、操靈秘線（致死物，非其所屬）】

王峻瞪大雙眼，反覆且仔細地閱讀文字。

首先，他調查女屍的能力，通俗來就是絕對零度，只不過程度上更為誇張。

冰之寂滅賦予了她常駐身軀恐怖領域——死寂冰域。

領域常規狀態維持千米方圓的大小，臨戰狀態可以暴漲百倍，但效果會在一定程度上變弱。

然而，死寂冰域足以凍結生命、凍結靈魂、凍結意識、凍結時間、凍結空間……

就算是弱化后的領域，也不是尋常生靈可以正面承受的。

這種存在本身，就如降世的天罰，只為毀滅與殺戮而生。

王峻連續吞咽周遭的清水，舒緩一口氣，這才接着調查女屍的特殊狀態。

其一，神樹所生。

指的是這種生命體雖然看似人類，但卻不是母胎之中出生，或者說，她們有着獨特的生命形式，所有的女武神，以及女武神的部落成員都是女性，全都誕生於一顆巨大的神樹。

那幾乎就是靈韻生態的最完美形式之一，如果王峻腳下的這顆星球持續異變，直到某一天，全球的生態徹底改變，靈韻生態全面覆蓋且加深影響，或許，這顆星球的土地上也會破土長出一顆神樹。

其二，仙土來客。

這種生命狀態更為奇異，理論上來說，她生前成長到成熟階段，就會一直保持活性，只要持續不斷地降下天災，持續不斷地收割生命，就能永遠保持自身的生命力。

永生二字，幾乎就是指向她這樣的生命體。

並且，死去多年的女屍身軀依舊保留了濃郁的活性物質。

如果站在物質地角度上，她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只要將身體縫合連接，再從冰棺之中接出，身體依舊能夠復蘇。

然而，三位天罡地煞的聯手足夠強勢，又願意犧牲。

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磨滅了女武神阿卡麗娜·海耶斯·安達菲爾的靈魂。

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傷害——操靈秘線穿過眉心，同時也寂滅了她的靈魂。

沒有靈魂的肉身就是一具空殼。

其三，戰爭機器。

與仙土來客的生命本質有着相輔相成的作用，濃郁的生命力，過量的殺伐，都會讓她越殺越強，不斷汲取外界的生命靈韻，源源不斷修復自身的傷勢。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生命體？！”

王峻大為震撼，漂浮在水中，久久不願動彈。

仔細審視女屍的身軀，他看不出來太過特殊之處，冰棺里的女屍容貌絕美，從外表看去與人類女性沒有區別。

然而……

歲月痕迹中遺留的畫面告訴王峻：她是不折不扣地劊子手，完全沒有感情，完全不知疲倦，只要殺戮生命就能獲得源源不斷地能量，完全不會枯竭。

這時，王峻多麼希望天地真靈印記看見更多的畫面，甚至如大地母神殿的石笛，引領他進入那段歲月中的某個人的記憶。

輕微搖了搖頭，王峻沒有多做言語。

女屍戰敗之初，身軀幾乎破損到了極致，完全看不出姣好的面容，身上大半血肉消融。

此刻，得到地脈之中濃郁如海的生命靈韻多年蘊養，她的身軀基本修復完畢，絕大部分外傷不復存在，唯獨那些切割身體與靈魂的絲線，造成的傷害始終存留。

“這樣的生命體實在太像……”

皺着眉頭，王峻不由自主聯想到最近掀起風波的變種人大軍。

他突然很想開啟冰棺，帶走這具女屍，交給便宜師父曹卿荀研究。

因為，變種人與女武神實在太相似，只不過，王峻見過聽過的變種人就像是女武神的劣化版。

女武神擁有幾乎無窮的生命力，變種人則看超凡等級而定。

女武神的壽命理論上也是無限，變種人則還是未知。

變種人蘊含著一個很明顯的短板，那就是精神方面不夠穩定，像是那種隨時都會發瘋的感覺。

女武神則不然，王峻看到的畫面中，她智勇雙全，絕對理智，指揮軍團的戰鬥風格無比冷酷，任何兵力都是棋子，包括她自己。

天罡地煞強勢的戰鬥力，三城聯軍的殊死頑強，以及這顆星球的文明昌盛繁榮……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顆星球人類並非孱弱的垃圾，而是可以吞天的睡龍。

也許，等到人類突破下一個技術奇點，他們就會沖向宇宙虛空。

她判斷出情報的價值大於自己的生命，於是自行斷後，並且葬送了整個軍團，只為送走九位專門培養的虛空信使，確保情報傳回仙土。

“日之歷末年，竟然出現此等大敵，難怪盛極一時的文明會在不久之後陷入黑暗。”

王峻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唏噓、震撼、緬懷、感慨……

太多太多的情緒，就像心中藏着一顆蘑菇彈，轟然爆碎，掀起驚天煙濤，混雜了一切，覆蓋了所有。

隔着歷史的重重帷幕，真相終於再次展露另外一角。

王峻接着調查三件殘留的道具。

未知鎧甲，工藝極其特別，能夠配合女武神的身軀自動修復，但這不是重點，因為王峻的飛魚服同樣可以做到。

真正驚嘆王峻的關鍵技術點，來自於鎧甲的共鳴戰陣。

這件鎧甲不是一件單純的防護裝備，同時還蘊含了統御戰陣的威能。

女武神率領的部眾身穿略低等級的材料打造的鎧甲，鎧甲內外兩面銘刻仙土文字，書寫屬於女武神阿卡麗娜·海耶斯·安達菲爾的冰之法則。

如此一來，她的生命靈韻與她麾下士兵的生命靈韻形成共振，維持着專屬於她的冰霜戰陣。

那些士兵站在她的領域內，不僅不會受到傷害，還會進一步得到實力加持。

包括但不限於：絕對理智，絕對服從命令，悍不畏死，冰霜之力覆蓋身心，一定程度提升攻防能力，造成的傷害也能減緩敵人的動作與思維，還能在迎接死亡之時，形成冰爆炸彈，精準傷害不屬於己方的單位。

隨後，王峻再看未知長劍，效果與鎧甲幾乎差不了太多，只是她能夠在必要時刻汲取所有士兵的生命靈韻，化作致死一劍。

正是這最終的一劍，造成三名天罡地煞，橫死一人，重傷兩人的下場。

看到這裏，王峻越發覺得神異，更是好奇操靈秘線究竟是何物，居然能夠終結這位女武神的生命。

點進去詳細查看，結果出乎王峻的意料，他久久沒有出聲。

操靈秘線的材質放在日之歷並不算太過特殊，就是日月合金經過特殊的工藝處理后，經過年復一年的超凡之力浸染，最終蛻變而成。

它的主人究竟是哪一位天罡地煞，卻是不得而知。

王峻看到的歲月留痕中，三名天罡地煞的姓名沒有直接顯現，只能看見戰鬥的身影，依稀是兩位男子和一名女子。

眉宇間的疑慮始終凝結不散，王峻繞着冰棺，仔細檢查了此處地脈節點的內部空間。

厚實的冰層覆蓋十方，流動的清水充盈八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唯有這一口鎮壓在地脈節點中心處的冰棺。

冰棺汲取地脈的能量，修復女屍的同時，還把女屍身體裏的特殊物質引入地脈節點。

王峻若有所悟，呢喃道：“這是一個雙向的循環，既保留並緩慢修復女屍，又讓她體內的特殊物質進入地脈，可這樣的意義何在？”

“如果是要復活屍體，就不應該消耗她，應該讓整個地脈節點的能量時時刻刻補充她。”

“但是，靈魂徹底湮滅，女屍不可能復生，除非被別的意識或者靈魂介入。”

王峻陷入沉思，轉換自己的思維，做出假設：

如果他是幕後推手，他會怎麼辦？他又為何不去復活女武神。

幕後推手與女武神的關係不會太過複雜，至少是來自同一勢力。

那麼……他收集了女武神的屍體，放入此地。

沒有取走操靈絲線，並非不想，而是不能，到底是什麼使得幕後推手忌憚？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疑惑點，只要沒有了絲線，女屍可能都已經徹底修復完成。

真神級別的強者，即便是一具屍體，也會具有極大的價值。

試問，誰會放任靈魂湮滅，絕不可能復活的屍體，持續不斷地待在此地。

嘀嘀嘀~~~~~~~

王峻腦海裏面似有靈感飄過，觸發悟心啟迪的特殊效果。

他眼睛綻放明光，說道：“除非，這具屍體就必須放在此地！幕後黑手的真實目的不是復活女武神，而是用女武神的屍體污染這顆星球。”

很多線索串聯起來，王峻從界靈山空間中取出玉石手串，掌心高高托舉起來。

轟隆！轟隆！

輕微的響動從冰棺下方傳來，象徵著某種異動。

水波輕微震蕩，王峻盯着冰棺，腦海飛速旋轉，復盤自己與蓋亞對談中的每一個細節。

十多秒后，他眼底精光收斂，悟心啟迪的效果漸漸沉寂，然而，剛才的時間已經足夠。

蓋亞的實力恐怖，神殿又是她的絕對領域，王峻與她在神殿墓園相見，她一定可以看出王峻突破在即。

玉石手串既是一件信物，也是一個陽謀。

她篤定王峻拿到手串，必定進行穿梭地脈的旅行。

只要進行地脈旅行，就會察覺到地脈節點的存在。

蓋亞作為永生議會的高層，不可能不知道本源炁種的存在，相反，她即便無法確定王峻是否身懷本源炁種，也能透過王峻的氣息、身體狀態，判斷王峻的實力。

很明顯，王峻的實力嚴重超標，絕不是普通的lv3巔峰，幾乎可以等同於lv4後期。

這種實力，不是一句天資絕世可以解釋的，那麼……蓋亞自然而然就會知道本源炁種的存在。

並且，王峻需要晉陞下一個等級，也就需要尋找符合晉陞條件的特殊地點。

手串中的陽謀就在於此，王峻拿到它的那一刻，只要使用了一次手串，就會發現地脈之力雄渾，且沒有被神殿、祭壇佔據的節點。

那些節點往往意味着異常，意味着特殊，意味着極有可能就是他用於突破的地點。

很遺憾，王峻找到的這一處地點看似合適，實則不行。

冰棺女屍的存在，導致這處節點完全是絕對的冰霜之力，王峻的能力可以兼容，但也會走上極端。

所以，王峻不會晉陞，而是……

念及於此，王峻突然出聲：蓋亞，地脈節點同樣歸屬於你，這串玉石又在我的手上，你應該能聽到我的聲音吧？”

沒有任何回應，彷彿一切只是王峻的臆想。

王峻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你若不說話，那我轉身就走，絕不會帶走這尊冰棺。”

一秒，兩秒，三秒……

蓋亞的聲音始終沒有出現。

“這手串我也不要了，反正距離我的目的地已經夠近。”

王峻挑眉，撒手不管手串，轉身向後游去。

咻~~~~~~~~~~

手串表面附着朦朧微光，追上本就游得不快的王峻。

王峻回手抓住手串，嘴角微掀，“說吧，引我來此的目的何在。”

蓋亞的意念傳音透過手串，直接抵達王峻的腦海：“毀掉冰棺，帶走女屍，阻止祂們繼續侵蝕地脈。”

“祂們？複數？”王峻抓住重點，眼放精光。

蓋亞：“對，不止一處地脈節點受到污染，你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