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
,諸天萬界之我的分身全是苟王
慘叫聲在戒斷病房中響起,那個戴着瓜皮帽的患者沒有喊痛,反而是在擔心自己的操作變形,無法快速按出計算器上的數字。
他是一個真正的病人,混亂、孤僻、隨心所欲,被社會孤立,卻在大災中被鬼怪珍惜。
“不愧是被院長選中的祭品,他的血液好像能夠融合進黑樓的負面情緒當中。”
血霧飄散,彷彿流向江河的溪流,在牆壁上浸染出血色脈絡,韓非這才看到黑樓當中存在着蛛網般的恨意氣息,那些扭曲變態的情緒交織在建築內部,讓人無法逃出。
“這就是恨意掌控黑樓的原因?”
老人不願意離開,韓非也沒有強求,他抱起擁有沉默人格的小鈴鐺,跟隨着血霧飄散的軌跡狂奔。等霧氣暗澹到無法看見的時候,他就繼續放血。
“只有在用病人的血活祭時,才能看到大樓本來的樣子,這些被恨意佔據的建築已經和深層世界嵌合在了一起。”
從外面看副樓只有七層,但實際上樓層中間還有數不清楚的長廊,它們延伸進無邊的黑暗當中,也不知道會通往什麼地方。
韓非現在沒有探查的心思,院長的祭品被他提前放血,副樓內的鬼怪和病人全部被驚動,一扇扇隱藏在黑暗後面的房門被打開,各種各樣的患者從中走出。
院長針對每位病人的病情,為它們設計了最恐怖的成長方向,把它們的人格當成構造黑樓的石磚,將它們完全融入第三精神病院當中。
貪慾黑霧席捲,韓非幸好拿出了往生屠刀,有這把利刃開路,他打了很多鬼怪一個措手不及。
黑樓當中,沒有任何鬼怪能夠阻攔住他的刀鋒。
看見自己害怕的鬼怪被殺死,一直沉默的小鈴鐺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他的人生就好像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噩夢,只不過現在那噩夢當中出現了一位拿着屠刀的騎士。
“大災發生了多久?這黑樓里死過多少人?怎麼感覺鬼怪永遠都殺不完?”韓非進入的是副樓,但他已經感到十分吃力。
咬緊牙關,韓非開始拚命,他使用言靈的能力不斷讓自己加速。
和拚死一搏的韓非不同,貪慾深淵裏的鬼怪就跟過年了一樣,黑霧把韓非斬傷的病患和冤魂全部拉入深淵,讓屬於韓非的鬼怪瘋狂吞食。
為了在恨意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韓非最後不得已又喚出了刑夫,這個大型怨念為韓非打開了最後的生路,也徹底將主樓當中的恨意給驚醒。
“把祭品丟下!不要回頭!”
喪女的尖叫在耳邊迴響,韓非已經衝到了血線盡頭,他撞碎了面前的窗戶,從高處一躍而下。
漫天玻璃碎片劃破了皮膚,割裂了夜色,韓非好像打破了鏡面,又好像是從深水中游出。
血色紙人托住了韓非的身體,他扭頭強制收回發狂的刑夫,用最快的速度朝遠離精神病院的方向衝刺。
氣溫一直沒有恢復正常,冰寒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韓非足足跑出了上百米才敢查看身後的情況。
原本一片死寂的精神病院,現在人頭攢動,漆黑的窗戶後面站立着一道道身影,主樓所有病室的門都在顫動,好像有大量病人正在錘擊病房,想要出來。
“這些鬼怪根本殺不完,太多了!人世間怎麼會變成這樣?”看到這一幕,韓非根本不知道人們要如何改變這座城市,僅僅是一座黑樓就足以孽殺學校據點所有的活人。
一口氣往外跑了幾百米,韓非等體溫恢復正常后,隨便找了一間廢棄的房子躲了進去。
“精神污染指數上升的太快,治癒人格還無法完全抵消。”韓非拿着小瓶子坐在了血色紙人和喪女旁邊,剛才逃命的時候,紙人一直背着喪女:“鬼血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產生的?為何有些鬼怪就沒有鬼血和怨念之心?”
韓非一臉疑惑的……抿了抿嘴唇。
“每個人對鬼血的定義都不相同,在我看來鬼血就是鬼最純粹的執念,是鬼渾濁污穢靈魂當中僅剩下的純凈記憶。”喪女一點要流血淚的感覺都沒有,她的聲音顯得冰冷,不近人情。
韓非拿着小瓶子點了點頭,又跟喪女對視了一會,然後略有些尷尬的回到了原位。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貪慾深淵囚禁的厲鬼——病核,已成功蛻變為中型怨念!”
“新增特殊能力——心理污染:能夠製造出一個精神污染源頭,感染所有和污染源接觸過的活人,摧毀一個群體的意志。”
吃掉大量病患后,病核順利突破,它的成長速度遠超韓非預期,這個世界似乎對鬼怪的限制非常少,恨意之下的鬼怪突破十分容易。吞食其他厲鬼,獻祭,融合同類都能夠快速增強。
“等我把貪慾深淵裏裝滿大型怨念,我應該就相當於一座黑樓了吧?”韓非簡單的為瓜皮帽包紮了一下后,就沒有再去管他,開始全身心的藉助治癒人格清除自己腦海中的精神污染。
在這個深層世界和現實融合的未來,韓非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他似乎就是為了應對這最糟糕的未來而生的。
安穩和平的時代,韓非只能成為一個演員,但在這樣一個崩壞混亂的時代當中,他的野心可以無限放大,直到平視神明。
精神污染指數慢慢降低,韓非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他朝周圍看了看。
血色紙人在蠶食喪女身上的詛咒,小鈴鐺獨自坐在地上,沉默不語,那個戴着瓜皮帽的病人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總算是消停了。”韓非拍了拍病人的肩膀,可誰知道對方直接栽倒,他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壞了!”韓非趕緊將人扛起:“你可不能死啊!下次進黑樓還需要你的血引路,你要是死了,血就不新鮮了!”
找來一輛小車,韓非把男病人和鈴鐺送到了陰商那裏。
安康藥店有各類藥物可以治療他們身上的傷,更主要的是韓非知道學校和黑樓有聯繫,帶病人回去太危險。
以一個惡人的靈魂為籌碼,陰商答應暫時照顧男病人和小鈴鐺,其實陰商也很眼饞這兩個擁有特殊人格的病人,他們都是上等的祭品。
處理完所有事情后,韓非在喪女的主動配合下,也將其收入貪慾深淵,帶着她一起回到了學校據點。
忙碌了一個晚上,韓非無比的疲憊,他悄悄熘進食堂,瘋狂進食肉類。對他來說,吃肉是一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放鬆。
“第三天了……”
天邊有了蒙蒙光亮,韓非一副病情又加重的樣子,從教職工宿舍走出。
他扶着牆壁,不時還會劇烈咳嗽,好像身體都快要散架一般。
嘈雜的聲浪從學校正門傳來,人們再次聚集,他們眼中被憤怒和恐懼支配。
昨晚又死人了,數量還很多!
這些居民不知道兇手是誰,他們只能把自己的壓力發泄到學校身上,因為他們把一切都給了學校,但學校卻沒有兌現承諾。
人群中關於校長的種種傳言越來越離譜,據點居民和學校之間脆弱的信任徹底被摧毀。
“校長失去了民心,學校的地位也被動搖,沒有誰會信任老師和校長了。”韓非默默注視着憤怒的人們:“所有人都覺得校長有問題,如果這時候校長被殺了,那很多東西都可以想辦法栽贓到他的身上。”
據點管理層很多人知曉校長和黑樓的聯繫,也清楚考核的真相,但他們一直為了自己的利益沒有點破。
現在被殺的全是管理層,這些決策者被恐懼支配后,才開始考慮校長究竟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據點大量普通人還不清楚真相,他們想要更換一個能帶給大家希望,甚至奪回那些建築的領袖。
管理層則想要重新找一個能夠和黑樓做交易,並且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傀儡。
雙方很微妙的達成了一致,於是便有了學校門口的爭吵,這是示威,也是一種試探。
“校長應該也快要查到兇手是誰了,不過今晚就是考核,他肯定不會去殺死那些給鬼怪準備的‘優秀’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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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估計想要等考核之後再清算,但那些孩子應該會選擇在考核之前做個了斷,今天就是韓非和那三十個孩子進入神龕記憶世界后,要度過的第一道坎。
進入教學樓,韓非推開七班房門時,大家已經坐好了。
看到一個人都沒少時,他長長的鬆了口氣,這個小細節被班長和二號看在了眼中。
“老師,你很擔心我們嗎?”五號班長將“虛弱”的韓非攙扶到了椅子旁邊。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的。”韓非還沒說話就被一聲冷笑打斷,他看向講台下面,四號趴在桌上,眼中死意沸騰,有壓抑不住的跡象:“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高誠,大災發生時意外恢復視力,后因涉嫌謀殺被關押在新滬監獄,等災難徹底爆發后,血祭監獄所有囚犯;後為躲避鬼怪,又活祭一整棟樓的倖存者。其性格扭曲,為人陰險狡詐,是個卑鄙無恥、瘋狂可怕的混蛋。”四號背誦着高誠的資料:“老師,你就不要再戴着面具生活了,我能看到你身上恐怖的死意,你殺過的人都趴在你的靈魂上,他們並未走遠。”
“如果你真能看到,那應該會清楚,所有被我殺死的人都有該死的理由。”韓非發現四號受了傷,精神狀態有點不穩定,所以他決定幫幫這孩子:“你昨晚似乎超負荷使用了自己的人格?”
“我昨晚一直呆在宿舍里,哪也沒去。”四號根本不接話。
“馬上考核就要開始了,我們最好多一些坦誠,既然你這孩子不願意敞開心扉,那我就主動走進你的心裏吧。”韓非走下講台,當著全班人的面握住了四號的手:“我既是老師,也是醫生,這兩份崇高的職業就是我一生的詮釋。”
“我看你更像是一個怪物!”四號想要抽回手,可韓非已經使用了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曾經的夥伴少了一個?完整的隊伍里怎麼可能沒有治癒的力量?”
比起治癒別人,韓非更擅長的是強行打開患者的心扉。
四號的靈魂站立在無數墓碑之上,和死意融為一體,他眼中的世界就和他的人格一樣,支離破碎,骯髒醜陋,充滿了自我毀滅的傾向。
“你們怎麼能忘記他呢?”
星光和希望落入被死意佔據的墓地,韓非沒有想要去改變四號,他只是操控治癒人格,用那最溫柔的力量修補四號靈魂上的創傷。
最開始四號還在激烈反抗,但慢慢的,原本最敵視韓非的四號,看向他的目光變得不同了。
從震驚到疑惑,最後沉默不語。
這一切也都被二號看在眼中,他扣上了衣領的最後一枚紐扣,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現在才算是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