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是你乾的?
“真的?你是來應聘的?”
聽楊北說早就打算來南山醫館找工作,楚月憐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很是興奮:“你在這等一會,我去裏面跟爺爺說一聲,你做學徒,太可惜了。”
說完,楚月憐推門下車,快步朝院子裏走去。
楊北也下車,左右看了看。
南山醫館就在那條街的盡頭,南邊挨着護城河,北邊是一片楊柳地,橫穿過去就是幾座山頭。
這醫館可以說是山抱水環,風水相當不錯了。
楊北一邊觀察一邊走進院子,定睛看向院牆一角:要是在這種草藥,是風水上行大好的福田。
肯定產量高,藥效好。
可惜,南山醫館種葯的人不懂這些,在上好的福田上壓了座假山。
楊北看着假山微微搖頭,又側目看向旁邊向南的栽花木欄。
裏面盆栽花卉開的正旺,上欄的花卉和綠葉層層如瀑布雲巒,下欄的紅花開的艷麗無比——旁邊放着大剪刀,明顯經過精心的修理。
楊北看了會眼前一亮:雲見月?
沒想到下山後,還能看到這種插花的手法。
“可惜,少了點睛一筆。”
楊北嘖嘖嘆了一聲,拿起了旁邊的剪刀:看到這麼好的花卉被糟蹋,他心痒痒!
“唉,你是什麼人?!”
剛要動手,院門走進個年輕人,沖他吆喝,對方神色高傲,上身襯衣還印着南山醫館,別著掛牌:汪強。
看來是本院的醫生。
見面為善,加上以後就是同事了,楊北笑了笑:“來應聘的葯童的,你們不是發了招聘的嗎?”
“哦,應聘葯童啊——去,那邊排隊去。”
汪強不耐煩的一指內院門口:“在我們院子裏瞎逛什麼?學徒只能在前堂,懂不懂規矩啊?”
他沒說錯,好幾個應聘學徒的人,正在內院的月亮型拱門前排隊呢。
“來應聘也不知道換身好點的衣服來,穿的破破爛爛,當我們這是乞丐堂——我靠?!”
汪強剛嘟囔到一半,聲調猛地拔高。
他看到了什麼:楊北竟然把老館長最心愛的插花,給剪了!
“別吼那麼大聲,差點嚇到我,手抖了怎麼辦。”
楊北一邊抱怨,一邊手上大開大合,咔嚓咔嚓修剪着上欄的花卉。
綠葉兒,花朵兒雪花般落下,汪強心都在顫:我沒嚇到你,你就恨不得把上欄花卉全剪掉。
要是真嚇到了,你怕不是要把所有花都咔嚓了!
只有醫館中人,才知道老院長楚南山多寶貝這些花卉。
這小子哪來的?
要翻天啊!!
他忙三步並做兩步跨過來:“小子,你瘋了?!誰讓你動手的,你、你你——”
“別那麼激動,告訴你個秘密,我其實已經被內定了。”
楊北又是咔嚓兩剪刀,說:“是楚月憐讓我等她的。”
內定?
汪強聽到這詞就想笑。
等聽到楚月憐三個字,他更憋不住了:“小子,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別想通過了,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也就在兩人爭吵的時候,內堂大廳里,正在喝粥的楚南山聽楚月憐說完今早的事,一雙蒼老的眼眸中,浮現出可惜的神色:“我就知道,甲子山參堪比國寶,不是這麼好找到的。對了月憐,你說認出人蔘的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你確定?”
“是,他我都帶來了,就在院門口呢。”
楚月憐點點頭,俏臉上浮現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二爺爺,他說是來咱們醫館面試藥童的,完全是巧合。”
“甲子山參市面幾乎絕跡,只有年紀大些的老一輩,才從辨別。”
楚南山放下碗筷,壽眉微皺:“他怎麼就懂?巧合吧?”
剛說到這,外面爭吵的聲音傳來了。
楚月憐一聽,看向門外:“好像是楊北跟人吵起來了。”
“我同你去看看。”
楚南山站起,向前院走去。
此時楊北已經喀嚓喀嚓修剪的差不多了。
汪強身邊也多了幾個保安,都瞪着楊北吆喝呢:“你、你把剪刀放下,嚇唬誰呢?”
“就是,你動的可是館長最喜歡的花卉,誰讓你碰它的?”
“如實交代,誰讓你做的?!”
這些人你一我一句時,楊北把最後一枝多餘的綠葉剪掉了,這才放下剪刀,拍了拍手:“你們別激動,這只是點見面禮。”
“嘿,還見面禮,你之後還想耍什麼花招?”
“汪醫生,這就是一恐怖分子,你一聲令下,我們就把他拿下!”
一個保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啥恐怖分子對花卉下手啊?
他們純粹是被楊北嚇到了:因為這小子面對他們這麼多人包圍,一點都不害怕,面不改色的。
“我真的是楚月憐的客人。”
楊北很無奈的攤攤手。
汪強哼了聲:“拿下,把他壓到館長面前,看他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話音未落,楚月憐從內院快步走了出來,見這麼多保安,俏臉大變:“唉,你們幹嘛呢!都住手!”
一聲喝令,四周這才頓主,像是按了暫停鍵。
楚月憐怕楊北吃虧,趕緊跑了進來:“汪強,你這是幹嘛,他是我的朋友!”
啊?!
汪強傻住了:他穿的跟乞丐一樣,竟然真是楚小姐的朋友?
但接着,汪強就一指院牆方向:“師妹,你倒是看看他幹了什麼啊?”
什麼?
楚月憐秀眉微皺,順着他手指看去,見到花卉的瞬間,也傻了:“這、這是你乾的?”
“是啊,算是我送你們的一點見面禮。”
楊北聳聳肩,絲毫沒有給人家搞了破壞后的愧疚之意。
楚月憐咬住了嘴唇,看着楊北臉色變換了一陣,長長嘆氣:“你這人,我說你什麼好啊,這些插花爺爺最寶貴了。”
汪強也冷笑說:“就是,就你這樣的,還想進我們醫館當葯童?做夢呢!”
“看來,我是失敗了?”
楊北搖頭嘆了口氣,有了去意,楚月憐拉了他吧:“唉,你等等,我向爺爺給你求求情,這些花卉,我想辦法再去弄一些來。”
話音落下,汪強啊保安啊,都瞪大了眼:這小子連館長的花卉都破壞了,楚小姐還給他求情。
從沒見楚小姐對誰這樣過啊?
這倆人到底是啥關係?
尤其是汪強,他跟楚月憐年紀相差不大,早年來醫館就職,就是沖她來的。
可多年下來楚月憐也沒對他假以辭色,卻對一個新來的——
羨慕,嫉妒,恨啊!
最讓汪強大跌眼鏡的事,楊北竟然不吃這一套,搖搖頭說:“求來的關係,還是免了。”
他見花卉雲見月還不錯,本來還覺得南山醫館裏的人有些見識。
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剛說完,楊北想走呢,內院門口傳來了個蒼老的聲音:“等等!”
所有人側目看去,就見楚南山正死死盯着被楊北修剪過的花欄,面露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