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當年深情難在

前堂一陣寂靜，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們是來見莫家當家的，可已經過來半個時辰了都沒見到莫家當家的人影。

小六抱着劍走了一個來回，臉色逐漸難看。

「主子，我瞧這莫家太不尊重人了，要不咱們兄弟把人給帶過來。」

趙世安轉動着手中的佛珠，瞥了他一眼。

「這裏是莫家。」

莫家善機關，從他們進了莫家的大門開始就已經深處在一個牢籠裏面，在這裏面容不得他們動用武力。

小六着急。

「可是咱們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趙世安看了一眼廳房正中央那口養着錦鯉的大缸，說：「再等等。」

然後就是又等了半個時辰，可是依舊沒等到莫家人，反而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莫家的管家帶着高仁走了進來，雙方對視都愣了。

「高大人先坐，我們家老爺在工坊做機關，怕是要讓您和趙大人一同等一會兒了。」

「有勞。」

高仁坐到了趙世安對面，兩人隔着一口大缸對望。

「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快一步。」高仁說。

「也沒快多少。」

高仁抱着手臂，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說：「原本只是我們兩人爭奪的東西，如今怕是又多了一個人。」

高仁沒說名字，可趙世安知道。

南王。

南王把人藏到寺院裏面，不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讓高萬成做幕僚。

高萬成如今能讓南王不惜跟朝廷對抗也要保護他的籌碼，他們想不到第二個。

高仁突然輕笑一聲。

「我有感覺，得到那東西的人，一定是我。」

趙世安看着他。

兩人都沒繼續說話。

前廳的茶水換了一批又一批，莫家甚至找到他們吃了晚飯。

一直等到半個時辰后莫家家主才出現。

莫家家主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年輕。

只是不修邊幅，一身灰色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換，上面沾了不少顏料和油漬，亂糟糟的頭髮上藏了不少木屑。

莫家家主，莫鳶。

見到這人，趙世安和高仁都起身。

「莫家主。」

「莫前輩。」

莫鳶背着手打量了兩人一眼。

「就是你們找我啊？何事？」

高仁先趙世安一步開口。

「前輩，我跟你打探活佛寺的機關圖。」

莫鳶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笑了。

「小兄弟你倒是實誠，可口氣也真不小，南王府真金白銀求我去打造活佛寺機關陣，你張口就跟我要？」

「自然不會讓前輩白白給機關圖的。」

說著高仁從懷裏拿出來一張圖紙打開，上面是一個女人的畫像。

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間，莫鳶神色瞬間嚴肅了。

「小兄弟，這裏是莫家。」

莫鳶頗為警惕的看着高仁。

「冒犯了，晚輩也沒惡意，知道前輩一直在找畫像上的女子，如果莫前輩答應給在下機關陣圖紙，我會把此女子帶到前輩面前。」

莫鳶眼神很用力地在看着高仁。

他很不開心。

高仁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他沒有退路。

莫鳶冷哼了一聲，隨之視線又落在了趙世安身上。

「你呢？你也是來要機關圖的？」

趙世安拱手作揖。

「在下確實為圖紙而來。」

莫鳶冷笑一聲。

「你打算用什麼威脅我？」

「在下不敢，只是有一位友人正好認識莫家主，所以厚顏過來請莫家主幫忙。」

莫鳶不以為意，抱胸看着趙世安。..

「你的友人是誰？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跟我攀關係。」

「我這位友人名叫瑛姑，是我風雨樓的大掌柜，在入風雨樓之前，她的名字叫么紅雪。」

趙世安在說出這個名字時，不光是莫鳶，就連高仁都愣了。

高仁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畫像。

這張圖紙之上的人正是么紅雪。

莫家主離家出走的夫人，找了將近五年。

莫家找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就在風雨樓。

果然連老天爺都要幫着趙世安嗎？

高仁看向趙世安的眼神複雜。

莫鳶早沒了剛剛的淡定，他急切地看着趙世安。

「紅雪現在在哪兒？你帶我去見她。」

眼神要多殷切有多殷切。

「抱歉，瑛姑再三跟我交代，不能對您透露她的蹤跡，還說如果你逼着我追問她的下落，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莫鳶臉色唰地白了下來。

隨後他神色恍惚。

「她到現在都不肯見我嗎？」

「瑛姑說了，以前的事情她都放下了，也希望您能早早走出來，過自己的生活，或許有緣分他們還能再見。」

莫鳶滿臉悲痛。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原諒我……她過得好嗎？」

「您放心，瑛姑說她在風雨樓這幾年是她最開心的時光。」

莫鳶腳下一個不穩，後退兩步扶住了大缸。

「她同我青梅竹馬，年少成婚，恩愛數載，竟然都不是開心的？是我負她。」

他看上去精神有幾分恍惚。

「可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她還不原諒我？難道要這樣折磨我一輩子嗎？」

瞧見他這個樣子，高仁擰緊了眉心看向趙世安。

只見趙世安還是那副不管自己事情的模樣。

高仁知道自己這次又敗給了趙世安。

他握緊了手中的畫像，抬腳離開了。

莫鳶許久才回神。

他看着趙世安的眼神秦敬像是在看着救星一般。

「我可以給你機關圖，只是你得讓我見紅雪。」

「抱歉，瑛姑說了不見您，她的脾氣您應該也知道，若是我把她的行蹤告訴了您，怕是她連您和我一起記恨着。」

莫鳶點了點頭。

確實是。

「不過，不能見瑛姑，我卻可以把您的信帶給她，至於她看了您的信想不想見您，那就看您了。」

一聽趙世安的話莫鳶雙眼亮了。

這麼多年了，他終於又了一絲見愛人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棄。

「好，那你等着，我這就去寫信。」

說著莫鳶慌忙離開。

一直着急的小六這才鬆了一口氣。

「早知道這麼簡單，咱們就只產品報出瑛姑的名字啊。」

說著小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咱來的時候也沒跟夫人報備，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着急。」

趙世安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比我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