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呂本，我是給你面子！
呂府。
會客前廳。
呂本笑呵呵的將蔣瓛迎進了大廳。
一番寒暄。
蔣瓛說出來意。
「提親？見皇上？蔣兄，你怎一點招呼都不打就在皇上面前如此說？」
呂本握着茶杯的手一顫，眉頭皺得緊緊的，緊接着，便是一陣唉聲嘆氣。
「咋的？呂兄是覺得我多嘴了嗎？」
蔣瓛笑了笑。
呂本無奈的搖了搖頭：「蔣兄此話差矣，皇上欲招親，你推薦我家閨女自是無上榮光，我呂本又怎會責怪於蔣兄？蔣兄說出此話，未免也把我呂本看得太小心眼了。」
「那你怎是如此神態？我都還沒說出皇上是給誰家公子說親呢，再說了，這親事同不同意，皇上還得親自看過才能定下。」
「唉。」
呂本一臉苦笑。
他端着茶低着頭，一臉憂愁。
說起來。
相比於性子溫婉的大女兒，他更喜歡這個性子活潑心思宏遠的二女兒呂稚，兩個女兒雖說不是一個媽生的，但從小相親相愛，甚至可說得上一文一武，是他最大的驕傲了。
只是。
對於二女兒的婚姻，他卻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遇上這樣的事。
「我明白蔣兄的來意了，看這樣子，是這一兩天就要讓稚兒去宮裏一趟，對吧？」
呂本放下茶杯。
「不對。」
蔣瓛搖頭。
「什麼？」
呂本不解。
蔣瓛道：「準確的說，是今晚就得進宮裏一趟，皇上對這事看得重，越早定下來，事也越好辦。不然，說起來還有點麻煩呢。」
「什麼情況？蔣兄，我怎聽你這話聽不明白呢？不過，既然是皇上作親，那麼男方肯定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公子，如果是皇子的話，也不可能讓你來跟我說這事啊？不知……蔣兄能不能小小透露一下這男方到底是哪方豪門勛貴之子呀，如此深得皇上寵愛，竟親自配親。」
日本很好奇。
「這……」
蔣瓛是猶豫。
不過。
他思前想後，也沒記得皇上說過不能透露朱林的身份，沉思片刻，便將手放進已有些半冷的茶杯，在黑黝黝的桌面上寫下幾筆。
字成。
呂本探過身去，一愣。
嘶！
他猛吸口涼氣，驚訝道：「朱！竟是朱！不會吧？皇上想將稚兒許配給皇子，若是如此，那也是我呂蒙之幸事啊。長女嫁與太子，次女嫁與皇子，這份榮耀還真得謝主隆恩了。」
「不是皇子。」
「啊？」
「呂兄，你也是見多識廣之人，這一年來，你就沒聽過京城有個名聲大噪的朱姓少年嗎？」
「朱姓少年，朱朱……嘶！你說的是……不行不行！天可憐見！這門親事我呂本是斷然不會同意的！我家女兒怎能嫁與下流商人？難道這是皇上對我的羞辱嗎？」
啪！
呂本臉紅脖子粗，一巴掌拍在了桌面，震驚得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不同意？呵呵，你覺得，在這件事情中你的意見管用嗎？」
蔣瓛不急不忙的品着茶。
「嗚呼！蔣兄，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哪！」呂本着實急了。「我呂本大幾十歲的人了，眼看一隻腳邁進了棺材，一輩子娶了三個夫人，皆短命而亡，只給我留下了三個女兒。」
「大女兒性子溫婉，文華通達，蒙皇后看中，僥倖嫁與太子，成為當今的太子妃。」
「對，此我已是對皇上感恩無限。而我的二女兒三女兒，不指望她們如長女般風光，只望嫁給普通人家倖幸福福平平安安即可，若能再入豪門，則是上天垂幸。可是，你你……蔣瓛！怎麼在皇上面前給我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啊？我女兒若嫁給朱林那等下九流商人為妻，乃是我呂門不幸呂家大恥啊！」.
呂本記得直拍手，在大廳走來走去，一臉焦急。
蔣瓛卻直翻白眼。
「呂本，你這可就有點不曉情理了？」蔣瓛重重的將茶杯放了下來。「你又不是不曉得，朱小郎君雖出生民間，商人之後，但救民於水火，建大城於社稷，深受皇上寵幸，又在國子監中讀書，極為傑出，將來改籍當官是必然之事！即使成為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也是極為簡單的事。我之所以介紹你家稚兒，不就是為呂兄你考慮嗎？」
「考慮個***花呀。」
呂本狠狠的瞪了一眼蔣瓛。
他一手向大門外指去：「沒錯，那朱林年紀輕輕的確本事不凡，做出這些大事深受皇上寵幸，無可厚非！但想做我的女婿，不可能！做上門女婿，都沒他的份！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己明裡暗裏得罪了多少權貴嗎？不說別的，就說那燕王！」
「眾多皇子中，太子最為傑出，其次是燕王。朱林卻幾次三番的和燕王生出囹圄，其為人囂張，不藏鋒芒，前幾日，燕王北行宴席，連皇上皇后都敢懟！縱使有皇上恩寵，皇上在時還能護着他，若不在，一旦太子登基，燕王成為一方重鎮諸侯，到時，幹掉朱林還難嗎？蔣兄，你這是把我家往火上烤啊！」
呂本嗚呼連天，顯然是對於蔣瓛所插的這一嘴極為不滿。
可是。
事已成舟。
他似乎除了哀嘆連天，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忽然。
正在屋子中轉着的呂本，眼睛一亮：「稚兒一直喊着要行游天下，以前我覺得她是個女子並不方便，不如，現在就讓她出遊，再給她多請一些高手護衛即可，等個兩年三年，她再回來，皇上必然把這事給忘了！畢竟，聽蔣兄你剛才語氣，皇上也並沒有決定就要將稚兒嫁給朱林，對不對？」
他聲音激動，又為自己的主意而感到高興。
「呃……」
然而。
蔣瓛卻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一邊給自己倒着茶，一邊翻着白眼。
「怎麼，主意不好嗎？」
呂本問道。
「呂兄……你怕不是瘋了吧？你敢欺君？」蔣瓛重重的淬了他一口。「你真當皇上在這深宮中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聖人嗎？你當我這親軍都尉府是吃乾飯的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從毛驤成了虛職，親軍都尉府就真是我蔣某人一個人能一手遮天的？」
「我……」
呂本踉蹌了兩步。
蔣瓛往桌上一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面色發冷：「呂本，本官在皇上面前推薦你女兒成為朱林聘女，是看得上你呂家，是對你呂家放心。別人家的我還不敢推薦呢！」
「你已有一女成了太子妃，享無上榮耀！還剩下兩個女兒，就不想讓她們再嫁個好人家，風風光光，而是甘心她們嫁於普通人？」
「我跟你打保票，朱林他不是普通人，一般人，哪怕是皇室中人，想要害他都不容易。朱林之能，朱林之思，遠超於你呂本所想，你將二女嫁給他，不必擔心將來之事！」
說到這。
蔣瓛朝着呂本走了過來，將嘴湊到了他耳邊，神神秘秘的道：「呂兄啊，或許有些傳言你也聽過了。朱小郎君並不是凡人，他所作所為，尤其他所發明的那些新鮮玩意，絕對不是凡人能想到的，其有通鬼神之能吶！你還怕一個知曉鬼神的人保護不了自己和身邊人嗎？」
「不瞞你說，毛驤被皇上去了實差，可並不是因為朱林，而是他自己作死。而皇上對朱林的信任，嘖嘖，遠超你呂本想像。」
「不過，我也說了，若想讓你家呂稚嫁於朱林，有件事，卻不得不好好算計算計。」
說著。
蔣瓛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皺着眉頭坐了下來。
呂本深吸了一口氣。
他曉得。
在皇上還沒決定這件事前，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徒勞無功的。
顯然。
皇上是見定女兒了。
只是。
他奇怪地看着蔣瓛，不知其為何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