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混亂玩閃
自從家主朝玟發佈了進入各位面的事件后,朝家。這個龐大的家族機器正在飛速運轉着。朝家這個古老的家族即女媧時代所存在的。不斷的派遣子弟去外界探查情況。朝天。在家族的科研基地內部,有着大量的術法師以及玄學家。都是一脈相承的人物正在加緊搜尋進入位面的方法。
“玟先生,經過多方探查,在格法器的加持下,得到了坐標等相關信息。在中國,秦地”一名身着棕色袍子的人向朝玟報告說。
“秦地?這是在長安了,看來是古代的無上帝王的龍氣所吸引。”朝闕暗下思量。
便安排朝闕等率附庸家族謝家奔赴中國,秦地。
然而在朦朧的秦地,秦嶺地區,無數的帝王墳墓卻也在變化。
只見秦嶺亡靈帝墳死氣沉沉,無數骷髏。
是的,數千年的無數封王封侯者都埋葬在這裏,怨氣衝天是造成空間裂縫的最好地方。
這裏就是朝闕一行人需要進入的地方。在他身後有來自闕影的人以及一些附屬家族的人物。
朝闕望着幽深的古道,罵了一聲,“特么古代帝王也真是會享福。把這修的福氣的。死了誰看呀。”
身後的闕影小隊不由得都噗嗤了,朝闕不由得擺擺嘴,在朝天當著天驕的人設太累人了。
“報告,發現最新的入口處,據我們已不到一公里。”一名帶着圓鏡的瘦長男子報告到。
“好的,現在準備進入,所有小隊,提起所有精神。注意我們這次準備進入的是一個未知的世界。所以我們必須無時無刻的不小心。希望各位記住。”
只見朝闕,雙手結印,打出一個隱字。漂浮在所有人的上方。
在強大的氣流中都慢慢的緩步移近。1000,900,800,距離一點點縮小。但這時,一陣呼嘯而過。一座座墓碑飛起。霎時滲人。
隱字也變得消散,只見陰風呼過。無數帝王諸侯並起,從埋葬了多少年的地中爬起。是的,原始之力正對地球的環境發生着影響,可能這就是一部分。
“哈哈,我就知道不可能這麼順利,大家做好準備,和這些神不神鬼不鬼的東西干一架”朝闕首先衝出,大步一踏,無數金光竄起。
沖算了大部分陰氣,一旁的跟隨的謝家的人看見后,說到“早就聽說,朝家這一代的天驕,是佛道雙修,沒想到他的佛光已不弱於一般的羅漢了”
是的,對於陰氣來說,佛光是最好的驅散手法。在古代,高僧修養佛法,分為剎僧,佛心,羅漢,金身,菩薩,言萬,到最後的佛陀
朝闕的境界能達到羅漢的境界已算是走在了人的前面。
一般的陰氣對朝闕起不了什麼作用,但這時卻飛起7座墳墓。
陰氣大作。這朝闕也是後退了數10步。只見墳碑上分別刻着戰國七雄的名字。
“天哪,竟然是戰國七雄。當年秦始皇一掃六國,這7人都分別戰敗了。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千年。如此引起也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一小家族的跟隨大喊。
只見七座墳碑,浮現出人影,赫然就是當年秦王掃六合的手下敗將——戰國七雄。
朝闕被震退後,從地上爬起。佛光消散。朝闕望着七位威震天下的人物,歪了嘴。(不是龍王)七位王者可真不好對付。
朝闕眼中狠咧,讓眾人拚死往裂縫中沖,不能在此處被拖死。
朝闕雙手展開,反覆推打,手中逐漸飄起真氣。楚國王大驚,竟是太極推雲手。
這是在中國古代道家之祖,萬法之宗——的老子所創的,“太極推雲手”。風雲起,太極出。
朝闕大喊道“天荒八式,集雲手”,打向地面。霎時間,地崩山摧,等七位王者回過神來,朝闕已經向裂縫飛奔。
秦王看后,“到也是機智,不過可沒那麼容易走,”秦王說道。他揮起拳頭對着朝闕的身影,碧落黃泉。
朝闕妄想可以躲過可是還是被記住,一口鮮血噴出跌落裂縫。秦王看到朝闕大傷。對其他6王說道“以陰氣護住裂縫,我等集結力量,可以使帝國千秋萬代”
話說被秦王的一擊被打中的朝闕也順勢進入了裂縫中。是生是死不知。
朝天,朝家大廳中的香火祠刻着朝闕名字的玉碑發生了晃動。
“朝闕的本命碑竟發生了晃動,難道秦地的危機竟如此巨大。”身着灰色的西裝的年輕人扶着眼睛低聲道。
“看來這次原始之力的影響是巨大的,對朝闕來說也算是鍛煉”朝家的一位宿老道。
“可是他身上可有着家族的絕武呀!這麼放任。是不是有些不妥。”紫衣長老道
“一切還得看他回來后”宿老一錘定音。
是非對錯,且看後續風雲。無論是怎樣的,我們都是在前行,前途無量的人在未來是可期的。
“熠綸,你這次又是拉跨了呀!”劉乞又是對沈熠綸一頓冷嘲熱諷。但是他是人前是爺背後是孫子。
這次考試出來,沈熠綸又是不負重望,又是一次正經的倒一。就這,就這,沈熠綸又是很無奈啊!
可是在最近的一段時間以來,無論是什麼人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自己自身所發生的變化。
在他們所看來這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沈熠綸知道這不是,因為在他的夢裏已經反覆夢見了一團神秘的光團。
而且不止是他一個人,就連他爹夢見了。這不由得讓他心神不寧。
周日回家就看見家裏面有幾個身着警服的人在對沈媽說些什麼。隱約聽見“什麼從未見過的犯罪手法,一些古怪的證據,離奇的證詞”。
這讓沈熠綸越來越覺得世界要變天了。望着窗外的烏雲。只有陣陣雷鳴呼嘯。
此時的秦地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個古老的城市在無時無刻的發生變化。
人們最近都在傳說:關於地鐵口的一名男子自燃事件。而關於這件事,上級的警方高度重視。已經召回一些常年辦案的老刑警,老警官歸隊,對這起案件充分調查。
沈夫便是其中一個,同時在這段時間也發生了很多的離奇古怪的事件。大量的流浪貓狗失蹤,一些農民工的離奇死亡,甚至有人看見晚上有人漂浮......
這些每天都出現在沈熠綸的手機頭條上,一時間,人們都在討論,都結伴出行。生怕下一個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几几年了,還有相信這麼爛大街的新聞嗎?”劉乞嘲笑道。
“不一定,現在我們生活的時代不在像以前了,這些不是子虛無有的,況且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也證實了這些。”鄭元愷面色凝重的說。
把自己做夢所夢見的光團說了出來,沈熠綸聽后也說明了自己的夢境。
至此,原始之力的存在初步被幾人所證實,但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原始之力。
一時間沈熠綸等人也是一團迷霧。
師父,您走快點,前面就快到孤山鎮了。走了快一天了,累死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童子停下了腳步,回頭朝着身後幾十丈外的老者喊道。
這童子腰間掛着一柄一尺多長的小短刀,背上背着一個小包袱,而那老者年紀六十上下,頭髮已經半白,身上穿着一件洗的有些發白打滿補丁的舊道袍,他背上還背着一個竹背簍。
“才走一天就喊累?讓你好好練功你就是不聽,要是像你幾個師兄那樣,就算是走三天三夜也沒事。”道人走到了童子面前教訓了一句道。
“師父,這一年我的功力已經提升了許多,再說,師兄他們煉丹的本事都不如我。咱們現在還是趕緊走吧,孤山鎮我一年沒來了,這裏可比山上熱鬧多了。”這個童子笑嘻嘻地扯起他師父的衣袖朝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集鎮趕去。
“師父,您說這一次這株五百年的人蔘能賣多少銀兩呢?”這童子問道。
“噓~~”道人臉色一板,輕聲喝道,“夕麒,都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財不可露白,行走江湖,可得多長個心眼。”
“這裏不是沒有人嗎?就我和師父嘛!”這個被喚作夕麒的童子小聲反駁道。
這兩人其實是百里開外浮雲峰‘浮雲宗’宗主浮雲子和他的小徒弟林夕麒。
‘浮雲宗’在江湖中只能算是勉強入流的小門派,門中也就一個宗主浮雲子和九個弟子,最大的弟子年紀不過二十,最小的就是眼前這個林夕麒,今年才十歲。
自從三十年前浮雲子在浮雲峰開宗立派,取名‘浮雲宗’。
創立‘浮雲宗’后,浮雲子陸陸續續收了這九個弟子,都是孤兒,一晃就是三十年過去了,如今‘浮雲宗’在這近百里範圍內,還是小有名氣的。
不是浮雲子的功力有多高,而是他煉製丹藥的水平不錯,這周邊不少門派都是有求於‘浮雲宗’。
“賣給‘奇珍閣’的話,大概能有個500兩吧。”浮雲子還是回答了自己徒弟的問題道。
“哇~~這麼值錢,師父您辛辛苦苦煉好的‘培元丹’,能夠增加三年功力也不過十兩銀子。”林夕麒掰着手指,有些驚訝道。
他知道這五百年的人蔘很值錢,可是沒有想到會有500兩。
“不一樣,五百年的人蔘,天下間這樣的奇珍藥材很少了,這還是賣給‘奇珍閣’,如果賣給其他人恐怕還得貴上一些。”浮雲子說道。
“我知道,雖然賣給其他人更貴,但是也有風險,‘奇珍閣’很有信譽,至少不會透露買賣雙方的信息,是這樣吧,師父?”林夕麒笑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理。”浮雲子捋了捋鬍鬚,微微點頭道。
孤山鎮是方圓百里範圍內唯一的集鎮,這個集鎮由當地最強的一個門派西沙幫控制。
西沙幫幫眾眾多,單單弟子就有五百之多,再加上一些打雜的,恐怕就有上千人了,這樣的門派在江湖中算得上二流,在孤山鎮這樣的一些偏遠之地稱霸綽綽有餘了。
周圍眾多門派基本上每年都會向西沙幫進貢,換得一年的安穩。
一入孤山鎮,林夕麒整個人都是顯得很興奮。他畢竟只有十歲,童心未泯,在山上的日子哪有這集鎮上熱鬧。
孤山鎮雖然偏遠,但這裏靠近‘死寂山脈’,江湖中人人來人往,使得這裏還算繁華。
‘死寂山脈’,方圓起碼上千里,比一州之地還要大。
漠國一共分十三州,中州,豫州,兗州,徐州,青州,涼州,并州,冀州,幽州,揚州,荊州,益州,交州。
東邊往東,那是無邊無際的東海;南邊往南,除了南海之外還有蠻荒密林;西邊往西,是西域外族之地;北邊往北,是萬里荒漠草原。
‘死寂山脈’位於西部,益州和涼州之間,最西邊和最南邊已經深入西域和蠻荒密林了。
‘死寂山脈’裏面雖然充滿危險,但是也有世間罕見的天地奇寶和異獸,比如最多的就是那些藥材。
在‘死寂山脈’外圍散佈着不少的江湖門派,大小林立,浮雲宗就是其中之一。
浮雲宗位於涼州最西邊的一個郡敦煌郡,往西便是西域,往南就是死寂山脈,往北就是荒漠草原了。
浮雲子帶着林夕麒直接朝着孤山鎮中心位置而去,沒一會兒便到了一座很是氣派的府邸門口,只見這門口的匾額上寫着‘奇珍閣’三個鎏金大字。
‘奇珍閣’遍佈各地,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分店,專門收購或者出售拍賣一些珍品,如果你需要丹藥,武器,藥材甚至一些功法,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基本上都是可以得到的。凡是和‘奇珍閣’交易的,他都是會保護交易者的消息不外泄,所以,江湖中的一些人為了安全,很是樂意與‘奇珍閣’交易。
這‘奇珍閣’據說來頭很大,就算是魔道,邪道也是會給點面子,否則,他也不可能遍佈各地了。
“你在這裏等為師。”浮雲子對身旁的林夕麒說道。
“師父!”林夕麒巴眨着眼睛喊了一聲。
“給你十文錢,可別跑太遠,買了東西馬上就回來。”浮雲子哪裏不知道林夕麒的心思,從袖口中摸出了十個銅錢遞給了林夕麒道。
林夕麒很快便接過,喜滋滋地說道:“是,師父,徒兒去去就來。”
看着跑開的林夕麒,浮雲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倒是不擔心林夕麒有什麼危險,而且,孤山鎮林夕麒也是來過好幾次,也算是熟悉。
“怎麼,不歡迎老夫?”“怎麼會,先生一來我們生意立馬好幾倍。高興還來不及呢!”夥計是吹了一陣彩虹屁。
“哈哈,你這小夥計到是嘴甜那。也罷今日老夫是來做買賣的”浮雲子的實力一般,可勝在擅長煉製丹藥,在方圓幾百里內的各門各派中還算小有名氣。
浮雲子每一年都會來‘奇珍閣’出售丹藥,雖然丹藥品質不高,但是在這麼一個小地方,這些丹藥還是很暢銷的。
“哈哈,是啊,不過這一次貧道想見見你們的掌柜。”浮雲子笑道。
“哦?我們掌柜尋常是不接待人的,你也知道,沒有千兩以上的生意或者是一些罕見之物是~~~”說到這裏,這個夥計稍稍一頓,然後眼睛一亮,低聲問道,“浮雲道長,你這是有好東西?”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吧?”浮雲子微微一笑道。
自己的這株人蔘或許只能賣五百兩左右,不到千兩,可這畢竟是罕見的奇珍藥材了,奇珍閣轉手的話,恐怕遠遠不止一千兩。
這個夥計盯着浮雲子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點了點頭道:“浮雲道長,裏邊請,我這就去請掌柜。”
他其實還是有些驚訝的,雖然說浮雲子這些年出售的丹藥加起來也是有不少,但是一次最多也就是百多兩銀子,這樣的額度完全夠不上讓掌柜親自接待,自己接待也就可以了。
而這一次,他是不敢怠慢了,浮雲子既然都這麼說了,恐怕真的是有好東西了,自己也是無法作主了。浮雲子剛準備一覺踏入大門。卻只見天空一聲大喊
“唔喲,help,help”,浮雲子抬頭向天上一看只見一個人影飛過。
“什麼東西?好快的速度,看樣子是直奔奇珍閣而來”。浮雲子雙腳踩地,大喊一聲:附勁。夥計便看見浮雲子的胳膊肘上有大量氣流竄過並逐漸凝固住。夥計心中暗叫“這便是內家的附勁境?看樣子浮雲子的還是有點功夫的”
浮雲子雙腿發力蹬上半空,依靠着雙肘的附勁接住了跌下來的東西。在強烈的空氣摩擦中沈熠綸的衣服也是慢慢撕扯裂開。
待浮雲子落下后,一旁的夥計早已湊了過來。“好功夫呀!道長您這是附勁境的修為?”“老夫這只是兼修一部分內家功夫談不上有多厲害。”突然物體動了動,沈熠綸眯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藍天,鬆了一口氣。抓着浮雲子就大喊:大爺,快打110救人呀!
“110?何物為110?這是什麼?”浮雲子一把拉住沈熠綸問道。
“什麼,你連110都不知道拜託大叔了,你是不是老回去了”沈熠綸拉着浮雲子的衣袖。緩慢爬起。“這位小友,老夫確實不知是110是何物。你剛才從天上掉下來時嘴裏胡亂叫着,老夫倉促之間之間將你所救”你不會神志不清了吧?”
“啊什麼?我從天上掉下來這怎麼可能?我是因為跌了進去。”沈熠綸腦子裏面一團糟。感情救人還把自己賠進去了。
浮雲子和夥計兩眼對視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心中都暗自納悶,此人莫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將他摔的神經出問題了?難道不是漠國人士
沈熠綸抬眼看看四周。“天哪,這些建築都只是在一些歷史課本上和一些古裝劇,看到的建築都紛紛浮現在他眼前,這到底是哪兒啊?腦子裏亂的一團糟,我這不會是穿越了吧?”看了看浮雲子和夥計兩人,心想,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否則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於是便學着被自己老媽在古裝劇里看到的感謝方式,輕輕彎腰,對着浮雲子和夥計二人鞠了一躬。
浮雲子扶着自己的鬍子對沈熠綸說。“年輕人,你應該不是漠國人士吧?老夫看你的口音以及舉止應該都不是此地人士。”沈熠綸心中一驚,暗想好狡猾的老怪物還是讓他看出了不對勁。正當沈熠綸想着該怎麼如何應付時。
此時林夕麒在孤山鎮的街道上穿梭輕車熟路,他雖然只有十歲,但是他跟着浮雲子來孤山鎮已經三次了,這裏他還是挺熟悉的。
忽然,林夕麒耳朵一動,眼睛一亮,腳下更是加快了幾步。
“燒餅,大郎燒餅,香噴噴的燒餅~~”
“臭豆腐~~~”
“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蘆勒,多少錢?便宜啊,一文錢一串~~”
……
各種叫賣聲夾雜着街上人們的討價還價的聲音,很是熱鬧。
林夕麒很快便擠到了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位面前,看着那紅彤彤的冰糖葫蘆,他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差點流下來的口水。
“我要十串!”林夕麒將手中的十個銅錢遞了過去道。
那老闆聽到林夕麒的話,又看到他手中的十個銅錢,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很利索的就拿下了十串冰糖葫蘆遞給了林夕麒。
“回去還要給八師兄五串,林夕麒,忍住啊,現在吃了可就沒了,回去再吃!”林夕麒急忙將這十串冰糖葫蘆用紙包好塞進了背上的包袱之中,心中嘀咕着,他怕再看會忍不住吃掉這十串。
“小兄弟,你等等。”當林夕麒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那個老闆的喊聲。
“我可是付錢了的。”林夕麒急忙說道。
“不是,你買了十串,我再免費送你一串。”老闆又是拿了一串遞到了林夕麒面前。
白送的哪能不要?
沒有遲疑,林夕麒急忙接過,道了一聲謝。
這一串,林夕麒倒是沒有存着,舔着冰糖葫蘆便沿着原路準備返回‘奇珍閣’。
不過,當林夕麒走出去沒多遠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只見不遠處有三個少年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這三人的年紀都是在十五六歲的樣子,腰間配着刀劍,顯然是江湖中人。
“咦,這不是‘浮雲宗’的那個小娃娃嗎?”其中一人走到了林夕麒的面前笑眯眯地說道。
“果然是小娃娃,還吃冰糖葫蘆,師兄,去年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似乎也是在吃冰糖葫蘆,沒想到一年過去了,還是沒有長大些啊。”
“說不定還未斷奶啊,只是那‘浮雲宗’似乎是沒有女人啊,哈哈~~”
……
“你們想幹嘛?”林夕麒小臉一沉道。
“不想幹嘛,就是想看看一年過去了,你的功力有沒有長進。”一人輕笑道。
林夕麒對他們三人倒是印象深刻,也絕對是忘不了。
去年自己隨師父來孤山鎮的時候就被三人羞辱了一番,不要說林夕麒的年紀不如三人,他更是只有一個人,這結果可想而知,當時林夕麒被三人揍了一頓,帶着一身傷回去了‘浮雲宗’。
這孤山鎮西沙幫天下,他們這些弟子在孤山鎮裏倒也不會為所欲為,會有所節制,畢竟是他們門派所在之地。
他們三人不敢殺林夕麒,只不過教訓一番,倒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門下弟子之間的約斗,各大門派的掌權人是不大多管的,只要沒有鬧出什麼人命。
“三對一嗎?”林夕麒將手中剩下沒吃完的冰糖葫蘆用紙一包,然後塞在了懷中,接着又是在腰間一摸,將腰間的那柄小短刀拿在了手中。
“咦?有點膽子,面對我們‘西沙三虎’還敢反抗!”其中一人看到林夕麒的樣子后,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去年林夕麒也反抗過,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要說是三個了,就算是一個,林夕麒都是贏不了。
“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你們三個,那我就要將去年的賬一起算清楚!”林夕麒緩緩拔出了小短刀。
這柄小短刀,刀刃彎曲,弧度比起尋常的刀要大許多,有點像彎刀了,刀背隨刃而曲,兩側有兩條血槽及兩條紋波形印花紋。
那薄薄的刀刃在陽光下的照射下寒光閃閃,一看就知道異常鋒利。
“好刀!苗刀嗎?”對面一人看到林夕麒的刀后,不由贊道。
“是苗刀,看材質絕對是一把好刀,寶刀。”又是一人說道。
“林師弟,師兄幾個也是為了你好,和你切磋武功,那是讓你知道這江湖的險惡,如果不是遇到我們幾個師兄,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沒有了。”另外一人笑眯眯地說道,“這樣吧,看你的武功不咋樣,我可以指點你幾招,至於報酬嗎,就拿你手中的短刀抵吧。”
“師弟,你可不能獨吞啊!”邊上一人急忙說道。
“師兄,我們三人之中,我擅長用刀,如果得到此刀,我願意用一年的例銀交換!”
“一年?那可是有十五兩,你確定?”聽到這話,邊上一人有些驚訝道。
各門各派每月都是會發門下弟子相應的銀子,根據弟子的輩分地位和實力,分到的銀子數量也是有所不同。當然那些大門大派自然是財大氣粗,門下弟子自然也是富裕,如果是一些小門小派,門下弟子恐怕是沒有什麼錢。
不要以為江湖中都是有錢人,許多小門派吃喝也成問題,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是有的。
那些光鮮的,都是極有勢力的大門派,他們有實力自然就有相應賺錢的產業。
西沙三虎是西沙幫輩分較低的弟子,他們這一輩份一年的銀子一般只有十二兩左右,如果跟到的師父在幫中有權力或者強勢,那麼下面的弟子自然也能多分一點。
他說十五兩,也就是說他的師父在幫中有些地位,得到的銀子超過平均水平。
“師兄,你這就是小瞧我周達了,難道我還會說話不算話?”周達說道。
“好,這柄短刀雖然不錯,但是師弟覺得合適,那麼我們做師兄的自然要成全師弟了。”一個師兄笑哈哈道。
“林師弟,怎麼樣,還是乖乖交出這柄短刀比較好,至少可以少吃點苦頭啊!”
街上不少人看到朝天幫的三人圍着一個小孩后,臉上都是露出了一絲無奈。
凡是孤山鎮的人自然認識這三人,知道這三人是西沙幫的弟子,平常在鎮上也是橫行霸道,他們是敢怒不敢言。
林夕麒現在還真的不怕他們三人,自從去年被三人羞辱之後,他回去之後的這一年可以說是很努力練功了,功力進步神速。
從剛才見到三人的一刻起,林夕麒大致能夠判斷出,這三人的實力和去年相差不大。因此他相信,自己能夠擊敗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如果他們三人要一起上的話,那麼他要逃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就算是拚命練功,進步這麼大,他師父還總是不滿意。
浮雲子說他練功不努力,也是一種鞭策,因為林夕麒和他另外八個師兄相比,實力就差了不少,所以才有這麼一說,哪個師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更加有出息。
“怎麼回事?”正當林夕麒準備嘲諷幾人一句的時候,忽然人群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這話音一落,只見一個年紀和林夕麒相仿的小女孩從人群中擠到了前面,這小女孩身穿淡綠色衣裙,手中拿着一把精緻的一尺小劍,差不多類似匕首,長度和林夕麒的短刀尺寸倒是相仿。
“三個人欺負一個小孩,真是丟人!”小女孩看清楚場中情形之後,撲閃着大眼睛,撇撇嘴道。
她剛才也是聽到了圍觀眾人的議論,知道這三人是橫行霸道之人,顯然又是在欺負人了。
“哪來的小丫頭,你找死嗎?”三人開始是愣了一下,發現只是一個小丫頭后,回過神后不由喝道。
這小女孩雖然只有十歲左右,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這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
如果說換做尋常小丫頭,他們恐怕會毫不留情出手教訓,只是這個丫頭他們不曾見過。應該不是孤山鎮或者是周邊的人,這樣的一個小丫頭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不同於尋常人,來頭恐怕不小,他們雖然是西沙幫的弟子,但是也不敢太過放肆,要是得罪了一些惹不起的人,那麼自己怎麼死都是不知道了。
“師兄看此人來歷不凡。我等還是小心為妙,不如還是先撤了。”為首一人見狀只得先撤。
“哼,林師弟今天算你走運,下次遇到我們可就沒那麼好了。”三人放了個冷話便走了。“你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真的是,這麼多的人還欺負你一個人。實在是不講武德。”小女孩對林夕麟說。
“沒事兒沒事兒,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可不怕他們。”林夕麟豪氣的說道。
既然並沒有事情上發生,四周的人們也就散開了。“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竟然跑得那麼快?”從一旁竄出了一個丫鬟打扮的人一把抓住小女孩叫到。
“慕含靈,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竟然敢隨便跑了。萬一發生點危險可怎麼辦?”只聽一聲冷冷的男子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夕麟大驚失色這是控氣境,是什麼人竟然能掌握了氣的境界,就是師傅也才僅僅摸到了門檻。
林夕麟抬頭向遠處望去,就只見一名身穿藍黑色長袍。長袍下的腰間有一把黑紫色的長刀。而男人竟然在虛晃之間跨了數十步而來。可見此人武力非凡。
望着眼前這個男子,林夕麟腦子裏只有一片空白。此人的實力是極強的,已經探索到“氣”的境界了。要知道根據師傅的說法,在整個漠國境內。“氣”這個境界很少有人涉及,它所代表的意義非同一般,據說,漠國的國主可能達到了這個境界,可眼前的男人會是國主?要知道氣的境界分別是:
控氣:以休生養息為主,可外放形成氣罩。已辟穀
斂氣:無生氣,意味着體內身體達到完美狀態
域氣:擁有自身領域,每人不同。
這些都是自己在平時被師傅教導時所記住的,眼前男子也是氣質非凡。似乎不可能是尋常人物。
男子抓住了亂跑的女孩,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林夕麟再回頭看去,所謂的西沙三虎早已跑的無影無蹤。
本就是人精,他們可不傻,面對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陌生男子拾起小刀,對林夕麟合十對謝,隨後便上了車馬而走。望着遠去的塵灰。林夕麟不禁言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如此人物真稱當是:沫玉公子。
“小兄弟,你不怕你師傅找你嗎?”一句話把林夕麟拉回了現實。
“對對,天都這麼黑了,我得去看看買賣做成沒!”
林夕麟蹦蹦跳跳的往奇珍閣跑去,而沈熠綸這邊正焦頭爛額的,浮雲子纏着他不讓他離去,他連這邊是什麼地方都不太清楚。只能耐着性子用自己老爸平時交自己套別人話的方式來套浮雲子的話。
而在聽完這地方的一切后沈熠綸宛如智障兒童般的呆在了原地不動。這年頭救個人還得穿個越的,還有自己腦子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在思考了一會後,沈熠綸對着浮雲子賣弄去了道德經,讓浮雲子不由得眼前一亮。於是在雙方的商業互吹下,沈熠綸跟着浮雲子準備回去,他也就順利成章的成了林夕麟的十“師弟”。而三人回去的路上也自然要路過龍首山
龍首山,涼州第一名山,山勢陡峭,青岩片片。
這青岩光滑如玉,有人在青岩之上,開闢出嶙峋小道,一路向上,蜿蜒曲折,經九轉十八彎,即可來到山頂,來到慈清寺前!
慈清寺,涼州第三古剎,供養觀音菩薩化身,甚是靈驗,每到佛日,諸多涼州人士以及四周各州信徒不遠百里千里,到此叩拜焚香許願還願!
別看龍首山上,青岩無數,依然生機勃勃,於那青岩石縫間,堅強地生長着無數蘭花。
每逢花開之時,高山之上千百株蘭花一起綻放。清香雋永,一眼看去,岩如玉,花如海,色斑斕,真真錦繡山河。
龍首山下,有大片竹林,是龍首山的入口,也只有這一條路才可攀上青山,於是在此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小村鎮,白旗鎮。
靠山吃山,白旗鎮的居民自是依靠龍首山而生,幾乎沒有種田的。他們靠的就是到此游山拜佛的遊客信徒,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
或開客棧,或營酒館,聚客烹茶,售賣香火……也有沿街吆喝,販賣小吃、零食、小玩意度日,亦不乏挑山工,賣力氣,抬着擔子送人上山,討一口飯吃。
在村落的盡頭,再過一步,就上龍首山的石道。
石道直達浮雲峰,也就是沈熠綸三人的終點站。上有一個道觀,香火卻並不旺盛。雖然涼州信奉佛道不分家,興盛的廟宇旁邊,必有道觀,但是正常信徒都會爬上高山,前往慈清寺送香,誰還會在這裏停留。
道觀不大,只有三丈之地,但是卻很乾凈,道觀中只有兩個道人,其中一個老道人,在觀中擺上一個卦桌,為人測字算卦。
今天九月十九乃是佛日,上山遊客如潮,可是道觀中依舊清冷,無人進入,但是這兩個道人毫不在意,就在這時,進來一個香客!
這個香客,身體矮胖,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員外富商之流。他進入道觀,顫顫巍巍,左顧右盼,好像進入了閻王殿一樣,一步步來到卦攤之前,猶豫了半天,拿出一個錢袋放在卦攤之上,同時遞過去一個紙條。
然後,他伸手在那卦簽中,拿起一簽,念了念卦上七個字!
“殺,殺,殺,殺,殺,殺,殺!”
開始念誦殺字,聲音極少,膽怯無比,隨着後面的殺字,好像有一種無聲的魔力,在引誘他,使他整個人發生巨變,然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種恨意殺機,勃發而出。
老道卜算子一捏錢袋,看了一眼紙條,緩緩說道:
“后屯鎮鎮長劉進財,紋銀五十兩,好的,他活不過十月,這活我們奇人館接了!”
那香客長出一口氣,目光中帶着一絲瘋狂殺氣,然後掉頭離開,看來江湖傳言是真的,縱橫涼州,殺人無赦的殺手組織奇人館的聯繫處,果然在此。
香客離開之後,陸續又有人進入,都是殺人的買賣,紋銀三五十兩不等,殺的都是凡夫俗子,最多一個不過百兩紋銀,卜算子十分不耐,沒有什麼大買賣。
其實卜算子根本不在意這銀錢多少,只是所殺的都是凡夫俗子,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不過為了訓練殺堂弟子,再小再沒意思的殺人買賣,他也得接下!
這時日落西山,進來一個香客,這香客個子魁梧,穿着黑袍,全身遮蔽黑袍之中,一張面孔,也是隱藏不露,只露出一雙戰靴,這是標準軍戰之靴,只有軍中統領才能裝備。
他行走間,氣勢如虎,一看就是軍中將尉,來到觀中,直奔老道卜算子,也不多說話,將後背的一個包袱放下,遞過去一張紙條!
然後伸手在那卦簽中,拿起一簽,放在桌子上,說了七個字!
“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七個字,帶有無盡的殺氣,一看就是軍中百戰之士才有如此氣勢。
老道士那渾黃的眼睛就是一亮,伸手一摸這個包袱,立刻心中有了數,黃金一千兩,大買賣!一兩黃金,價值三十兩白銀,這就是白銀三萬兩!
在涼州大地,一個包子不過二文錢,一個十六歲的處女丫鬟不過三十兩銀子,這三萬兩白銀完全就是巨款!
卜算子接過紙條,看着字條上的名字,思考了片刻,開口說道:
“信陵侯,好的,他活不過十月初一,這活我們奇人館接了!”
那軍士點點頭,退步離開,大步如龍,轉眼消失在道觀之外,向著遠方走去。
卜算子坐在那裏,好像思考什麼,許久,他敲響了身邊的一個銅鐘!
“咚、咚、咚……”
三聲之後,這銅鐘發出的聲音很小,但是一種無形的波動,向外傳播,在無聲之中,傳遍整個龍首山,這就是傳說中的法器!
雲來客棧打着算盤的胖掌柜,緩緩停手,看向遠方;
慈清寺的老方丈慈雲大師,放下念珠,微笑的看向山下;
龍首山腹石室之中,一個老瘸子,抬頭看向地面,然後狠狠的喝了一口酒!
……
在這龍首山的山腹大堂中,這些人彙集一起,開始細細商量,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那銅鐘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這一次響起的五聲!
“咚、咚、咚、咚、咚……”
這是點兵鼓聲,鐘聲響過,高山之上,一個紅髮挑夫,放下挑擔,快速消失。翠紅樓的頭牌姑娘,帶笑的離開恩客,悄然下樓……
轉眼之間,小鎮之上,少了足足三十多人!但是其他人完全無視他們的消失,甚至接過他們的活計,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這才是此處小鎮的真正身份,整個鎮裏都是奇人館天絕殺堂的弟子,這就是一個殺手窩窯!
那軍士在道觀中走出,騎上一匹快馬,策馬狂奔,已經離開小鎮三十裡外。
這時小鎮中,五聲鐘聲響起,這軍士的腰中,竟然也有一個銅鈴響起,聲音幾乎沒有,但是卻隨着遠處的鐘聲一起震動。
軍士隱藏的面容,露出微笑,他繼續向前,策馬揚鞭二十多里,進入前方一片隱秘的樹林,在那樹林中,早有一人等待多時,他也牽着一匹馬。
軍士下馬,開始脫下衣服,身上的所有衣服,連同戰靴,全部脫下,在脫下衣服的同時,他的體型開始變化,骨骼變換,身體縮小,足足縮小了一個頭顱的身高,原來那百戰血腥氣息,完全消失,黝黑的皮膚,開始白皙細嫩起來。
然後他接過另外一人遞來的包袱,開始換衣服。衣服穿好,轉眼之間,他就由一個百戰將軍,化作了一個翩翩白衣公子!
對方那人將那他穿過的衣服,全部細緻的收拾好,就好像衣服上有着什麼可怕的毒物一樣,小心翼翼,絕不碰到,最後全部裝入一個奇異的包裹中,然後說道:
“熠綸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趕快回浮雲峰吧。”
變成翩翩公子的沈熠綸,將腰間長劍系好,說道:“小夕,你注意了,這衣袍之上,都有宗門的靈香牽機引,一定要將它們送到劉軍門的衣櫃中,宗門會派人調查的,確定雇請殺手者的身份,不要漏了馬腳。”
小七說道:“明白,明白,放心吧,熠綸師兄。”
說完,他騎上洛離原來的戰馬,向著遠方跑去,繼續洛離原來的路程,而洛離在身上撒上一種奇異的藥粉,消散在那道觀中附身靈香牽機引的氣息,然後騎上另外一匹快馬,掉轉方向,回歸龍首山下的白旗鎮。
這次的沈熠綸,在看過去,和來時的策馬狂奔,完全不同。來時之前,看過去就是一個鐵血軍人,現在的他悠閑自在,就是一個公子少爺。
這不是簡單的衣服裝束變化,而是一種骨子裏的氣質變化,這就是他在地球和他老爸所學本能,最基本的本能之一
——偽裝!
裝人像人,裝鬼像鬼!
沈熠綸,奇人館天絕殺堂的頂尖殺手天道殺,涼州上到公爵大吏,下到平民百姓,無人不知的天道殺!
天道殺,三年前出道,一出道就斬殺西沙幫主馬老黑。揚名立萬。馬老黑精通七十二路譚腿,無惡不作,而且擁有天賦神通躍馬平川,一躍三十丈,見勢不好,立刻就逃,所以作惡多端,仇家無數,也是逍遙自在。
但是,他就是被天道殺擊殺!一時間,天下轟動。
次月,天道殺擊殺十三連環堡堡主天力老人,再次月斬殺長隆府知府洛天雨,然後幾乎他一個月出手一次,每一次的目標,或者是江湖名宿,或者是封疆大吏,或者是武林強者,那個也不是簡單人物。
但凡他出手,對方必死無疑,每一次刺殺,都是天下聞名。
之所以天下聞名,是因為天道殺的每次刺殺,都只殺目標一人,絕不妄殺一個無辜,那怕是對方的死士爪牙,也是絕不妄殺。
而且每次刺殺,總會刺殺之前,大聲數落對方所犯罪行,無一不被他所言中,然後堂而皇之斬殺對方。
這那裏是刺殺,簡直就是明殺!囂張至極!
涼州靠近死寂山脈,大地蘊含奇異地氣,世人受此地氣影響,體質康健,血性好鬥,身負神通者比比皆是,刺殺暗算,更是小事,但是這種堂而皇之的刺殺,先是數落罪行,然後強殺敵手,如此囂張,從來沒有過。
那些被殺之人,都有一個特點:罪大惡極,窮凶極惡。每個豪強的被殺,都有無數受他們迫害平民的感激不盡,這天道殺所做之事,就好像替天行道一樣,公道自在人心,他身為殺手,只殺惡人,不妄殺一人,所以他被人稱之為天道殺。
有人喜歡,自然有人憤恨,無數惡人期待他的失敗和滅亡,可是他出道半年,擊殺三十一豪強,無一失手,所以被譽為替天行道天道殺!
這時的天道殺,已經進入白旗鎮之中,到了這裏,翻身下馬,自然有人牽着馬匹,他緩緩前往進入龍首山山腹之中,來到了奇人館天絕殺堂的地下入口。
小鎮之中,除了天絕殺堂的諸多殺手,也有一些普通人,他們不知道這裏的秘密,乃是天絕殺堂刻意留下的掩護。
其中有一些小乞丐,就是如此,他們只是知道這裏香客多,好要錢,被天絕殺堂的暗樁,引到這裏乞討。
時間一長,他們或者加入天絕殺堂,或者莫名消失。其中兩個小乞丐傻傻的看着,遠處饅頭鋪蒸出的雪白饅頭。
雪白的饅頭啊,吃了一個,一天肚子不餓,不用忍受那最痛苦的飢餓,可是今天他們沒有乞討到一文錢,這饅頭絕對吃不上,餓的他們的肚子咕嚕嚕的響。
轉眼,沈熠綸在他們身前經過,不經意間,一個碎銀在沈熠綸身上掉落,三滾兩滾的滾到了他們的身前,頓時兩個小乞丐露出激動的光芒,他們撿起這碎銀子,向著饅頭鋪跑去。
沈熠綸看着他們的身影,笑了笑,這件事做得悄然無聲,應該沒有人在意,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命運以後如何,但是至少這幾天不會挨餓了!
自己也就只能做到這些了,雖然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但是至少會帶給他們短暫的快樂。
天地如爐,造化為碳,世人皆是爐中之物,忍受無盡煎熬,又有幾人可以真正的掌控自己命運。
他繼續向前,走進買賣書籍的聯友書社,打開地道入口,進入其中!
在洛離消失的瞬間,不遠處青樓之上,斜窗之下,兩人悄悄的看着沈熠綸,直到他消失在聯友書舍之中。
其中一人,身體魁梧,肌肉結實,紅髮披肩,整個人帶着無盡的野性,就象是一頭兇猛的野獸,此人就是在山上消失的那個挑夫,他狠狠的將手中的酒壺捏碎。
這一捏下去,那青銅打造的酒壺,就象是豆腐一樣,絲毫沒有金屬堅硬感覺,一下子化作萬千碎片,散落四方!
“偷偷的給小乞丐銀子,真是喜歡做善事啊,懲惡揚善,嘿嘿,替天行道?我呸!
為什麼我每次看到他!就是這麼的恨,就是這麼的怒呢!”
這挑夫憤怒的大吼,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暴怒的猛獸,一種說不出的血腥之氣,在他身上發出,房間中掛着的七八隻鸚鵡八哥,全部嚇得瑟瑟發抖!
“那馬老黑,要不是我們堵住他的逃生之路,他能追的上馬老黑?那天力老人,要不是我們擊殺了他的四大護法,他能走到對方身前?那洛天雨,要不是我們擋住他的近身七衛,他那有功夫數落罪名!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他是天下聞名的大殺手,天道殺,替天行道,我們都是無名小卒,連個名號都沒有,我呸!”
在他身邊,一個美貌女子微笑的看着紅髮大漢。這個女子,她的肌體如初生嬰兒的膚質,光滑而細嫩,紅麗透白,晶瑩閃閃,窈窕身段讓人驚嘆,纖細的腰肢,非平窄,而是渾圓細潤,輕輕搖轉間,如同美人蛇的腰肢一樣的動人,她正是翠紅樓的頭牌小青姑娘。
那紅髮大漢又喊道:“憑什麼,哼,還不是師父的溺愛,沒有師父的庇護,那裏輪得到他出風頭,替天行道。
天道殺?呸,和我們一樣都是殺手,滿手血腥,裝什麼冷艷高貴!”
小青突然搖頭,說道:“猛龍,你說錯了,他憑的不是師父的庇護,他憑的是手中的劍!
就憑他的劍快,劍狠,劍毒!你能破解馬老黑的譚腿七十二式?那馬老黑的譚腿七十二式,可以在瞬息踢出十七腿,但是還是被他的快劍,刺破喉嚨。
天力老人的鐵布衫,刀槍不入,你的神通暴龍變,都傷不到對方的毛髮,可是還是被他狠劍,刺破命門,當場死亡。
洛天雨的追魂手,天下三毒,但是還是毒不過他的毒劍!所以,你說錯了,他憑的是手中劍,不是師父的庇護!“
在這小青的話語中,猛龍雙眼一咪,露出一個細縫,更顯陰森,他低聲說道:“小青,你這麼說,你到底向著誰?
“你可以知道,整個涼州在浮雲峰上,除了師傅帶着小夕每日在峰上修行,就只有我們在外每天奔波效勞,他,一個半年前莫名其妙從天上掉下來的蹩小子。就跟着師傅回來,師傅還用丹藥助他練武,現在的他已經是內家境界中貫心境的好手了”。
“你可知道入奇人館,進入那真正的錦繡世界,離開涼州穿過死寂山脈就可以去中州,到漠國真正的天地里遨遊。覺不是如現在這般”
可是前兩屆我們奇人館的天絕殺堂出去的殺手,表現不好,所以這屆我們天絕殺堂的名額,只有兩個,師父喜歡他,必然有他。
還有一個名額,你我都有機會,果我們不殺了他,就得你我相殘!但是我不想和你生死相拼,我真的不想!”
說到這裏,他露出柔情一片,然後陰沉決斷的說道:“但是我也不想死!所以我們只有殺了他!殺了他,就有兩個名額了!”
小青看着猛龍,輕輕的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氣,目光還是那麼溫柔,就象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就殺了他吧!”一句話說出,就好像是掐死一個螞蟻一樣。
猛龍長出一口氣,看着小青,這小青如此堅決,他準備的無數勸解話語,全部白費,他反倒遲疑起來,緩緩說道:
“你真的會下手,你可是他的小青師妹,自半年來,你們關係默契,據說在師傅教導武功時,他曾經教過你三次。”
小青一笑,說道:“我們都成長了,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吧,為了你我活着,只有殺了他!”
猛龍看着她,說道:“為什麼?我不懂?你怎麼選擇我這個魯莽的粗漢,而放棄那個文質彬彬的天道殺,沒有道理啊?”
看着猛龍魯莽無比,但是那是裝出來的,如果真的魯莽,那裏會活到現在。
小青緩緩的說道:“為什麼?因為我太熟悉他了,我的熠綸師弟!他的劍,他的根底,他的性格,我太熟悉了!
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親人朋友!太熟悉了,並不是好事。
我之所以放棄他,主要是因為他沒有神通,我可以確定他沒有任何的神通!毫無潛力!
另外他這個人太喜歡做善事了,幾乎就是日行一善,這是發自內心的,絲毫不是做作!可是我們是殺手啊,什麼婦孺老少,我都殺過,我的心是黑的,和他不是一道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甚至都懷疑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沒有神通,毫無潛質,卻喜歡做濫好人,到了外面的大世界,到了奇人館內,他活不長的,所以我選擇了你!只有你我配合,才能在奇人館,活的更長。”
猛龍哈哈一笑,說道:“好!好!好!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好人是沒有好報的!我們只有心黑,才能活的更好!對了,你真的確定,他沒有任何神通?”
小青說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從小和他認識,在一起,我可以確定,他沒有任何神通!
我了解他的一切,所以我不看好他,我放棄了他,所以,他死定了!”
猛龍長嘆一聲,說道:
“好,他沒有神通就好,這我就放心了!其實他是個好人,不該如此下場,但是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好人沒有好報的,所以熠綸師弟你還是去死吧!
痛快,小青,我們兩個的心都是黑的,來吧,那就黑到底,走,去大殿,接受任務,然後送師弟到下邊做好人!”
兩人站起,打開地道入口,進入地下!
那邊沈熠綸進入地洞之中,這天絕殺堂在此龍首山,經營數多年,整個山腹全部都是空的,地道無數,廳堂上百,其中牆壁之上,都鑲嵌奇異寶石,發出道道柔光,明亮無比。
沈熠綸順着地道,向前走去,每一個看到他的天絕殺堂弟子,都恭敬的行禮:
“拜見師兄!”
“熠綸師兄好!”
沈熠綸微笑點頭,三步二步,來到一個大殿之中,這個大殿位於地下,乃是此處的核心大殿。
只見大殿之中,坐滿了人,足足有三十人,這些人都是小鎮中離開的殺手,他們全部一身黑衣,只露出一雙眼睛。
看到沈熠綸到此,他們一起站起,向著洛離行禮道:“見過師兄!”
天絕殺堂準確的說,乃是奇人館在此涼州境內的殺手訓練營地,每隔五年,通過試煉,提供數個弟子,加入奇人館的外門。
整個涼州,毫無“氣”,乃是無靈之地,沒有一絲氣。但是其中大地蘊含奇異血氣,有特產血礦石,用以煉器。因為有此血氣,涼州之上出生之人,很多具有奇異神通。所以奇人館才會在此建立天絕分堂,吸收此地之人,進入宗派外門。
像這樣遍佈各個奇人館的堂舵分支,共有千個,為自己的外門不斷的輸送血液。
在此天絕殺堂共有四個等階,第一等階是雛鷹,無數被天絕殺堂收集的少年,在此經歷各種訓練,就像外面的小乞丐,都是故意引來的,時間一長,都會被帶到這裏,經歷訓練。
這中訓練最是艱苦,死亡率極高,甚至有時需要互相殘殺,十人中只能有一人活下來。
第二等階,就是影子殺手,通過雛鷹的訓練,受長生毒不死,領悟七殺十八法之一,就可以成為天絕殺堂的殺手之一,沈熠綸一路上遇到的諸多師兄弟,在此的黑衣人,小鎮中的大部分殺手,都是如此。
但是影殺乃是天絕殺堂中的底層,他們無名無姓,需要不斷拚命,刺殺他人,積累功勛,最後進階。
第三等階,鐵牌殺手,沈熠綸、猛龍、小青就是如此,整個天絕殺堂一共十二人,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姓名稱號,統領各路影殺。
第四等階,銅牌殺手,天絕殺堂堂主沈熠綸的師父浮雲子大師,三大長老道觀接活的卜算子,訓練弟子的陳瘸子,雲來客棧的胖掌柜,他們都是如此。
他們是天絕殺堂的掌控者,諸多弟子的教官老師,所有弟子都是他們培養出來的。再往上銀牌、金牌,那是七殺宗外門裏的排行了,這裏鐵牌殺手,就是極限。
沈熠綸到此,坐在諸多黑衣影殺的最前邊,默默等待,不一會猛龍、小青分別到此。
猛龍看着洛離,冷哼一聲,他一直如此對待洛離,小青則走過來,溫柔的坐在洛離身邊,挽着他的胳膊,小鳥依人,情切無比,說道:
“師兄,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人家想你了……”
雙目傳情,溫柔無比,那有一絲方才姿態,果然最狠美人心!
沈熠綸微笑說道:“很好,很好,最近我在修鍊猛劍術……”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一個邋遢中年人到此,此人不修邊幅,手裏拿着一個大酒葫蘆,不時喝上一口,他叫做浪子,和沈熠綸猛龍一樣,乃是天絕殺堂十二鐵牌殺手之一。
就在這時,一聲鐘響,進來四人,為首正是半年前帶沈熠綸回來的浮雲子大師,後面的分別為雲來客棧的胖掌柜,道觀卜算子,還有一個瘸子老頭,正是訓練教官陳瘸子。
這四人進入大殿,所有人一起站起,行禮道:
“拜見堂主!拜見各位長老!”
異口同聲,聲音響亮!
浮雲子,個子不高,法相威壓,無時無刻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玉器,不住的把玩,在不斷的撫摸中,肉眼可見,無數白氣在他身上和玉器間不斷循環。
他的臉上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着眾人,在他的目光下,無論是誰,全部低頭!
這是一種無形威壓,在場諸多弟子,都是內家或外家境界,只有這浮雲子進入化勁境,這是極境的半步境界,一種無上的威嚴,在所有人心中出現,眾人全部無語,等待他的命令!
浮雲子緩緩雙手撫摸白鬍,低垂着眼皮,彷彿雕像一樣一動不動,臉上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淡去,等到他終於又抬起頭來的時候,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無喜無悲的臉上彷彿出現一種刀刃般的寒氣,幾乎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都為之陡然一降。
他緩緩說道:
“信陵侯,十月初一,黑風口,小河西,殺!”
一句話喊出,聲音不大,但是殺氣迎面而來,頓時在他身後三個長老,一起隨着喊道:
“殺!”
然後台下所有弟子,一起隨聲喝道:
“殺!”
“殺!”
“殺,殺,殺!”
殺聲震天,氣貫蒼穹!
七殺之後,此人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