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醉仙酒樓

軍營門口，早就有幾個黃包車夫拉着車在等候。兩個年輕漂亮的婢女見龍蘭杏和岳風三人走出大門，迎了上來，叫道：“小姐！”蘭杏對岳風說道：“她們是我家的丫環，叫芙蓉和牡丹。”接着對兩個婢女說道：“這位是岳營長，快快見禮。”芙蓉和牡丹急忙朝岳風躬身行禮，叫道：“婢女見過岳長官！請長官和小姐上車！”

岳風見她倆步法矯健，動作有力，腰間還都插着一支駁殼槍，便回禮道：“兩位姑娘多禮了。蘭杏妹子，貴府還真是藏龍卧虎。這兩位妹子英氣颯爽，不同凡響，堪稱巾幗不讓鬚眉！”

龍蘭杏謙遜地說道：“岳大哥過獎了。別看她們帶着槍，槍法卻很一般，也就是壯壯膽而已。我想你們訓練鎮衛隊時，能不能派人到我家，訓練一下護院家丁和幾個丫頭？”岳風應道：“只要令尊同意，我自然照辦。”

龍蘭杏說道：“如此小事，我可以做主，不必經過我爹。最好是請你能親自指導，因為我和余師兄幾個也要參加訓練。”岳風看太陽剛剛落山，便說道：“蘭杏妹子，我看車就不坐了，步行過去，好嗎？”

蘭杏估計岳風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了解一下鎮裏的情況，即答道：“當然可以，走吧。”她一邊走，一邊向岳風介紹街道兩旁的商鋪。經過了兩條個街道口，眾人來到了一座裝飾豪華的酒樓門口。

龍蘭杏朝酒樓一指，說道：“岳大哥，這醉仙酒樓是本鎮艾會長開的，也是鎮上最豪華的酒樓。他們會做南北各地的名菜，等會你可以好好品嘗。”岳風淡淡地答道：“妹子有所不知，我這人對吃並不講究，從不挑食，恐怕有負你們的好意了。”

蘭杏笑了笑，不再多說，帶他進了大門。只見裏面很是寬敞，估計能擺上三十多桌。正前方有一個大舞台，上面有一個穿着艷麗的旗袍站在舞台中間演唱京劇名段，旁邊有幾個人在伴奏。只不過岳風對京劇毫無興趣，這讓龍震山白白花了一番心思。

舞台的前面是一塊空地，中間擺着一張大圓桌和椅子，周圍不遠處站里着穿着統一制服的女招待。酒樓里並無其他客人，看來龍震山不想有人打攪，已經把酒樓包下。

岳風微感不悅，覺得龍震山的做法不妥，太過影響他人。正在此時，龍震山和一個中年人迎了過來，對岳風說道：“岳長官，這位是本鎮商會艾清艾會長。剛才送到貴部棉衣和棉被等物品，都是他捐獻的。”

岳風朝艾清敬了一個軍禮，說道：“多謝艾會長慷慨解囊，岳風代表將士們表示由衷感謝！”艾清拱手回禮道：“岳長官客氣了，你們都是為國效力的英雄，艾某隻不過盡了一點綿薄之力，不值一提。”接着龍蘭成、餘明和蔡奇也走了過來，向岳風打招呼。

龍蘭杏有些不耐煩，說道：“爹，客人既然來了，不如先入座，有話慢慢說就是。”艾清忙應道：“蘭杏說的在理，請長官入席。”龍震山卻遲疑道：“艾會長，秦堂主還沒有到，我們還是等等他為好。”艾清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早就派人通知了他，可他現在還沒來，估計有事脫不開身。我們就不必等了，總不能讓貴客在這裏等他。”

龍震山見艾清如此說了，也就沒有堅持，請岳風上座。岳風急忙推辭，請龍震山坐了主位，其餘人依次坐下。石柱子和郭強習慣性地退到一旁，警惕地查看四周。

眾人坐定，艾清朝身邊的一個女招待輕聲說道：“通知下去，客人已到，即刻上菜。”那姑娘應承一聲，轉身離去。龍震山接着對岳風說道：“岳長官，我們這裏是偏僻的山區，比不上南京和上海那樣的大地方。如果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岳風連忙說道：“鎮長太客氣了。你們能收留並給予我們照顧，已是莫大的恩德。我們只能以後多殺鬼子，回報諸位的盛情接待。”蘭杏卻說道：“岳大哥，你們在前線力戰小鬼子，我爹他們在後方支援抗戰，都是一家人，就不必相互客套了。”

艾清看了一眼蘭杏，應道：“蘭杏言之有理。畢竟是從大上海回來的，見識就是不一般。對了，蘭杏，貝兒最近也在上海，你們有沒有見過？”蘭杏臉色一沉，說道：“你兒子也在上海嗎？這我可不知道。”

艾清頓時臉色不豫，說道：“這個孽子，他去之前，我還特地交代，要去探望你。他竟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等回來之後，要好好收拾他，替你出氣！”

蘭杏冷冷地答道：“艾會長，那是你的家事，不要牽扯上我。”艾清驚訝地說道：“蘭杏，怎和你沒有關係？你和貝兒早就定親了呀！”蘭杏大怒，一拍桌子，霍然而起，厲聲喝道：“艾會長，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私下做主，難道想包辦婚姻不成？”接着，她轉過身，對龍震山說道：“爹，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件事我絕對不同意，讓你通知艾家，你怎麼沒轉告他們？”

岳風到這時才聽明白，原來龍、艾兩家還有這樣的關係。只是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又和他們都剛剛認識，自然不便說話，只好冷眼旁觀。艾清見蘭杏動怒，還出口無情，頓時錯愕不已，急忙問龍震山道：“龍鎮長，這是怎麼回事？”

龍震山極為尷尬，對蘭杏說道：“杏兒，這些家事回去再說不遲。我們是在宴請岳長官，你不要讓他為難。”龍蘭杏卻說道：“不行，既然提到此事，就乾脆講明白。爹，我娘也說過，此事由我自己做主，你也不要干涉。你和艾會長的約定，我和娘都不認可。艾會長，你還是另外替你兒子找媳婦吧！”

艾清不悅地說道：“蘭杏，你和我家貝兒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他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讓你如此不待見他？上海魚龍混雜，你可不要上當受騙了。”他一邊說，一邊不經意地看了看餘明。

龍蘭杏冷哼一聲，說道：“艾會長不要想歪了，此事和他人無關。你的兒子怎樣，你應該心裏清楚。他和日本人之間勾勾搭搭、往來密切、不清不楚，本姑娘對此深惡痛絕。你可明白了？”

艾清急忙解釋道：“蘭杏，你也知道，貝兒曾經留學日本，有幾個日本同學是正常的事情。我家又是做生意的，難免會和外國人打交道。再說日本人也不全都是壞人，不都是十惡不赦是侵略者。岳長官，你說呢？”

岳風聽到艾清一家和小鬼子之間有關係，早就心生厭惡。此刻見他居然來問自己，冷冷地答道：“小鬼子裏面還有好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見到的小鬼子都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禽獸，個個該死。看來這頓飯，我是無福消受了。龍鎮長，多謝款待，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