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她有病她知道
“江尚。”
黎芫聽很平靜的一聲稱呼讓江尚停住了話，只是內心還是無比煩躁，也不知道他在煩躁什麼，但對於黎芫聽來說，太煩人可不好。
當然，煩不煩取決於對象是誰。
“你說得太多了。”
簡單的六個字讓江尚仿若被噎住了一樣，哽咽在胸口，上來也不是、下去也不行。
黎芫聽坐在辦公桌前，單手拿着手機，指尖還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才放下抬頭看向江尚，見他還準備繼續說下去，那些讓耳朵磨老繭的話聽着都煩。
江尚看着眼前的女人，面似滿月、目若燦星，嘴角雖然帶着笑意，但眼底並沒有太多的笑意，覺得他煩也是真的，不想聽也是真的。
如果換成阿許呢？
這個問題光是想出來江尚都覺得可笑，自然更不會問出口了。
江尚面不改色的回應：“你要是真覺得我說得太多那就聽進去一些，不然到時候阿許回來遭殃的肯定得是我。”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也讓氣氛再次回溫了些許。
聽到他提及阿硯，黎芫聽下意識翻了翻白眼。
許是不久才見到過封硯許，以至於她現在也很……
當然這些話，黎芫聽自然是不能對江尚說出來的。畢竟時間長廊、系統、穿越什麼的，這些詞都過於駭人，就沒必要說出來讓人驚嚇了。
她要是真說出來了，估摸着眼前這位江大律師就真要懷疑自己精神出問題了。
黎芫聽也是看到他有些着急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江大律師在阿硯面前地位是這麼的……一言難盡啊。”
江尚聽到這話才是真的想翻白眼。
是朋友沒錯，但另一方面，說是合作，但占更多主導地位的還是封硯許。他充其量只能是充數的。
用上司和下屬這個詞或許更為合適。
阿許那人生來就是天生的領導者，這一點、江尚沒什麼可辯駁的。
本來就一個江尚還好說，現在倒好，還有一個黎芫聽。
這夫妻倆就像是故意抓着他嚯嚯。而且最氣人的是，他還偏偏故意湊過去就是放心不下。
越想越來氣，就想抽根煙放鬆一下。
手到口袋邊了，還是放下了。
算了……抽煙也沒意思，還是喝茶吧。
江尚喝了口茶水，才稍稍平靜下來：“我可算是明白了，你們夫妻倆就是抓准了我沒辦法撒手不管唄。”
黎芫聽挑了挑眉，對於江尚突來的認命語氣有些驚訝：“我可沒有！”
趕緊否認。
這種鍋，她才不背。
她很獨立的好吧。
雖然知道是因為阿硯的原因，江尚才像個“老媽子”一樣各種督促與嘮叨，但其實對於黎芫聽而言，完全沒必要。
江尚這態度在黎芫聽看來多少有些棘手。
早就很久之前，她就不擅於這種好意的關心。她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因為她與江尚之間、若非阿硯根本沒有相識的必要和聯絡。
“江尚，你是不是提前進更年期了？”
黎芫聽是真有些懷疑。
明明看着年紀不大，怎麼就這麼愛操心呢。之前還挺正常的一個人，鬼知道為什麼在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后，每次見面都必會提及她身體問題。
現在居然還會自怨自艾了。
“……”
江尚還想持續抱怨的話再次停住。
本來準備好的話卡在了嗓子眼，一下就瞪住了。
更年期？
特么他三十歲還不到，哪來的更年期。
“我就比阿許大一歲！”
封硯許今年二十六，他也才二十七好吧。
“哦，那也奔三了啊。”
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
黎芫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思考道，“聽說你還是單身狗。”
“？？？”
江尚臉上掛滿了問號。
什麼叫聽說？什麼叫單身狗？
這廝和自己說話是越來越不禮貌了。有些時候，她和阿許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竟往他心上落傷痕。
話題不知道何時就歪了。
黎芫聽對此倒是來了興趣，她眨了眨眼、明艷嬌媚的容顏頓時就笑了出來：“你這還不打算談對象？”
江尚禮貌微笑。
若非禮貌在線，他真想爆粗口。
“我還年輕，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忙的事情多，哪有時間去找什麼對象。更何況他也沒什麼時間浪費在戀愛這種事情上，倒不如多接幾個案子。
“都奔三了，還年輕？看我家阿硯在這個時候都結婚了。江律，你該不會連女朋友都沒談過吧？！”
黎芫聽在想另一件事，如果江尚找了女朋友，是不是就不會對自己這麼啰嗦了。
“……”
江尚並不知道黎芫聽心中的想法，不然可能更想吐血。
被黎芫聽用這種眼神盯着，江尚有些不自在的移了移目光，動了動身子：“我也是談過兩段戀愛的人，只是最後不合適分手了。”
“所以你這是受到了情傷？”
黎·好奇寶寶·芫聽上線。
“……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自然談不上是情傷。
至少在江尚看來，曾經也確實喜歡過，只是後來不喜歡，加上為了各自的發展，關係自然就破裂了。
“渣男！”
黎芫聽其實就是隨便吐槽了一下，沒別的意思。主要是看江大律師平日裏啰嗦的樣子，實在沒忍住。
……
江尚想，如果此刻自己手裏有根棍子，可能他就抄起來打過去了。
明明是和平分手，他怎麼就成渣男了。再說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前女友和前前女友也都早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跟他哪有半毛錢關係？
看出來江尚急躁中有想要揍人的心思，黎芫聽尷尬了咳了一聲，又把話題帶到了自身身上：“果然還是我家阿硯好。”
在遇到她之前都是潔身自好，為了她做出了很多犧牲……這樣的感情即便是她身在其中，也還是會溺於當中無法自拔。
黎芫聽一直認為自己是足夠倒了血霉才被系統選中，但現在看來……其實是自己積了太多福遇到了阿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歪成這樣，但是看黎芫聽這幅模樣，江尚也是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只能酸溜溜的看着她，心裏默默吐槽這對夫妻。
之前秀的是阿許，現在變成了芫聽。
這兩夫妻倒好，要秀的人都是他。
江尚又喝了口茶，眉頭不由皺了一下：這茶水真酸……
茶水酸不酸，黎芫聽不在乎。
在提及封硯許的時候，黎芫聽無法抑制心底蓬勃的想念和愛意。曾以為失憶了就會將一切鎖起來，但其實再次碰到，還是依舊會如此灼熱。
江尚注意到黎芫聽的走神，看她柔和下來的表情和面含情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又想到了封硯許。
這兩人的愛情故事，江尚並不知道。
但在細節上，江尚就明白了這二人對彼此的感情有多深就夠了。
如此，他也會好好守着黎芫聽，直到阿許平安回來。
他還等着這兩人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宣告世人呢。
阿許，早些回來吧……不然你的這個老婆，我可壓不住。她太愛找事了，而且又涉及到你，所以她越發大膽。
江尚清楚知道自己勸不住黎芫聽，所以只能在封硯許留下的可行勢力里多護着她一些。
“江律，要不你在阿硯回來前找個女朋友？”
將整理出來關於封氏的文件丟下，江尚準備離開的時候，黎芫聽建議性的開口。
結果不出意外，江尚當即黑了臉，咬着后槽牙回答：“這件事就不需要黎大小姐關心了！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別著了其他人的道吧。”
“江律，我這是好心建議。你都奔三的人了……”
啪——
大門關上。
江尚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人怎麼還帶惱羞成怒呢～玩不起。
看到門合上了，黎芫聽反倒鬆了口氣。
這江尚至少得有一段時間不想看到自己了吧。不然又得承受他的嘮叨……真不知道阿硯和他是怎麼相處的。一個話那麼少，一個話又這麼多。
這份好意還是繼續讓阿硯回來受着吧……她可沒這個福氣。
黎芫聽顫了顫，腦子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畫面，多少有些雷人了。
不過那個喬姍姍……
敢做出給阿硯下藥的事，這膽子也是不需要練出來的。如今回來還能聽從喬家吩咐和封言禮之間溫情脈脈的，必然是個狠角色。
就是不知道能玩多久？
黎芫聽輕笑出來，眼底的戾氣在這一刻悄然而至。
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黎芫聽也不用偽裝。動了動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打，很快一份完整的資料就擺在了她眼前。
雖然喬家已經讓人把當初的事情都抹掉了，但黎芫聽想要查是很容易的。
喬家確實吐出了一塊大肉，但是這對黎芫聽來說還不夠……沒有人能動封硯許，就算是很久之前也不行。
她從不聽什麼不在乎過去的話。
度過那麼多個世界，黎芫聽早就不覺得自己算是個正常人。如果說阿硯是唯一能讓她冷靜下來清楚這份戾氣和瘋魔的人，那麼同樣能讓她瘋起來的也會是封硯許。
她的阿硯是聰明人，所以才沒有着道。可要是稍微愚笨一點呢？又或是真被她得手了呢？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黎芫聽想了無數種可能。
越想越是控制不住她想要動手的谷欠望。
從聽到這件事開始，黎芫聽在壓制着自己內心的暴戾，而江尚離開后，再加上手中這份完整的資料讓她很難壓制住。
甚至一想到可能被喬姍姍得手的可能，她心中就不受控制的湧現出無盡的寒氣與冰冷。
在黎芫聽自己未曾注意的時候，原來封硯許對於她而言，已經這般重要。
這份感情也並非第一次出現。她甚至都習慣了自己對阿硯強烈的佔有欲，這讓她不禁覺得自己有種病態的現象。
她有病，她知道。
這是在被系統掌控之後，經歷了那些世界后她早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斷了線的珠子。轟鳴聲也在這一刻隨即而至——m.
一場暴風雨的突襲，讓剛開車回去的江尚也只覺天氣多變。
電閃雷鳴，霹靂震天。
一道利劍似的閃電劈了下來，接着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
天色只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這樣可怕的天氣就好似此刻的黎芫聽。
她被一股看不見的黑色霧氣包裹着，整個人仿若陷入了無止盡的黑暗之中。
那一刻，黎芫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想要不顧一切的毀掉這個世界——
她甚至已經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可行的方案，只等着行動。
不似平日裏寡淡冷漠的她，也不是在黎母面前會撒嬌的女兒。
封硯許在躲避追殺的那一瞬間，心臟突然驟停。
讓他下意識停住了動作，隨後就看到時間長廊的空中裂出來一道縫隙，一道被黑色霧氣包裹着的人被送了進來，出現在他面前。
不似往常的動作，這一次，來人並不光明，甚至及其黑暗。
“聽寶！”
原先封硯許知道不過才短暫的時間、聽寶又回來了……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黎芫聽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攝住了。
他大驚。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聽寶再次陷入了這種無人的危險境界，眼底的猩紅和殺意比起他清醒時候的感情還要濃烈。
再這樣下去，她會徹底瘋魔，也會被世界排斥。
不行！必須控制住。
如果聽寶失控，自己回不回得去是其次，而是對於聽寶而言，她的精神世界很有可能會被毀掉，徹底成為一個瘋子。那到時候……她的危險就會更深。
“聽寶！聽寶！”
封硯許想要喚回她的理智，可偏偏陷入了自我心魔中的她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甚至黎芫聽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地，只知道周圍一片黑暗，所有人都想加害於她、與她為敵。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情急之下，封硯許將黎芫聽牢牢的扣在懷裏，頭一低，吻住了她的紅唇，將她的情緒全部吞入腹中。
黎芫聽全身一顫。
整個人猛地僵硬了起來。
視線慢慢回歸，她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熟悉的氣息加上炙熱的情意讓黎芫聽很快就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