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聖骸之秘
就在蛇歧八家家主會議的同一時刻。
銀座,豪華餐廳。
偌大的實木餐桌上滿桌狼藉,各種菜肴酒瓶散亂的到處都是。
楚子航和老唐早已癱倒在桌子上,嘴裏吐着白沫,不省人事。
幾十瓶高濃度的烈性燒酒下肚,即便是混血種也撐不住。
但上杉越和路明非除外,超強的血統讓他們的身體結構,從某種意義上脫離了普通人類的範疇,再多的酒精也不能讓他們醉倒。
“吃的很舒服,好久沒吃過這麼高端的料理了,託了你的福,小夥子。”
上杉越一邊拿着牙籤剔牙,一邊感嘆路明非請客真是大方,看來是個土豪,不愧是來自卡塞爾的那幫狗大戶。
“上杉前輩別客氣,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能報銷的。”路明非擺擺手示意別在意:“服務員,再來一隻法式烤鵝,一大份炙烤羊排……”
“哎哎,先等等。”上杉越制止了路明非繼續點餐地行為,“小夥子,我們似乎有正事要談。”
“有嘛?什麼正事?”路明非一臉疑惑的樣子,不像是在裝傻。
“昨天晚上,你不是答應過替我找到我的兒子嗎?你不會現在不認賬吧!?”上杉越臉色鐵青。
“有這回事?上杉前輩你可別亂說啊!”路明非笑道。
上杉越冷哼一聲,“我有兒子這個情報,你不會在耍我吧!”
“當然沒有,這可是昂熱校長親口跟我說的,讓我轉述給上杉前輩您,一句話都沒有假。”路明非信誓旦旦道。
“那好吧!”上杉越沉默良久:“老頭我不想繞彎子,有話直說吧,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這個嘛!”路明非笑了笑,開門見山,坦言道,“上杉前輩知道‘白王’嗎?”
“白王!?你是怎麼知道的?”上杉越顯然很吃驚。
“道聽途說罷了,”路明非還是笑,“聽昂熱校長說,蛇歧八家千百年來守護着一座神秘的城市,它被沉入了曰本海溝深處,那裏面埋藏着龍族技術、預言銅柱、屍守……還有白王的遺骸……”
上杉越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地說,“昂熱既然告訴了你一些關於白王的東西,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作為交換,你得答應替我找到我的兒子。”
“沒問題!”路明非拍了拍胸口,點頭如搗蒜。
上杉越想了很久,繞過餐桌在路明非身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小杯燒酒,慢慢地喝下:“雖然我是蛇歧八家的皇,但我對白王之秘知道的其實很有限。
我的母語其實是法語,剛來曰本的時候基本不會說日語。
老神社裏藏着很多古卷,都是用古日語寫的,我讀起來很吃力,就草草地翻了翻。”
“那些都是價值連城的龍族資料,上杉前輩您只是因為懶就隨手翻了翻?”路明非目瞪口呆,這什麼“皇”。
“嗯,後來我退休的時候還把絕大部分的資料都燒掉了。”上杉越像是在回憶一些過去發生的事。
“聽起來好像在說您曾進過後宮,貴妃在床上扭動着向你招手,但您因為有點犯懶,所以只是跟她遠遠地說了聲hai就出宮而去了。
哦對了,你出宮前還放了把火把貴妃給燒掉了。”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人不總是這樣么?在你還擁有那東西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珍惜。”
上杉越嘆了口氣,“在當時的我看來,那些寫滿古曰本字的絹布冊子就跟架子上這些av光盤一樣,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反正有的是時間看,它又不會長腳跑掉。”
“突然覺得上杉前輩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路明非想了想。
“年輕人,你現在的心態是在下載av視頻,下載進度還沒完成,所以你心癢難忍……”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再舉奇怪的例子了,上杉前輩請繼續吧。”
上杉越想了想,嘆口氣,雙肘支在膝蓋上,一手抓頭,“你既然想知道有關白王的秘密,我儘可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老神社中的資料是兩千年前傳下來的文字和壁畫,壁畫看起來很像敦煌壁畫,文字是詩歌的形式,都是記述那段湮滅的歷史。
它們加在一起被叫做《皇紀聞》,意思是皇記錄下來的、他聽說過的古代歷史。
詩歌的開篇是一場太古戰爭,黑皇帝戰勝了白皇帝,把她捆在通天的銅柱上,投入冰海深處。
黑皇帝命令來自兩極的洋流改變方向匯聚到那片海域,把那片海變成世界上最寒冷的海,那是為白皇帝設置的‘處刑之地’……”
路明非緩緩地坐直了,神色肅然。
這份敬意不僅是給上杉越的,也是給龍族神話時代的皇帝們。
儘管她們都已死去,但她們的名字在千萬年後被重新說起時,仍如熊熊燃燒的火炬,輝煌不可一世。
“那片海被封凍了六個紀元,黑皇帝在冰面上劃下長達一百公里的兩道裂痕,裂痕縱橫交錯,形成巨大的十字。
領域籠罩着處刑之地,一切生物都畏懼地遠離,連魚群的洄遊都要改道。
在那六個紀元里,歐洲大陸上的皇族向北方眺望,都會看見通天的銅柱從冰海中升起,處刑之地的上方永遠瀰漫著黑雲,咆孝的暴風雪不斷地加固着那個冰囚籠。
黑皇帝以此向所有同類展示背叛者的下場,然後再徹底地毀滅她。”
“黑皇帝指尼德霍格,白皇帝指白王,皇族指龍族,對吧?”路明非不解地問。
“我不確定,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當時只是當作好玩的小說看。”
“你們用‘她’來稱呼白王,所以白王是雌性?”路明非似乎抓住了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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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未必,年輕人你繼續聽下去就明白了。”上杉越頓了頓,“經過六個紀元的封凍,白皇帝的力量終於衰竭。
於是黑皇帝將白皇帝和銅柱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把她化為灰盡,再吞噬了那些灰盡,取回了之前他賜予白皇帝的力量。
黑皇帝認為自己徹底抹掉白皇帝和她的血脈……
但在那六個紀元中,有人類冒險潛入了處刑之地。
我們已經無從知道那個人類怎麼到達禁地的了,但總之他做到了,並與冰封的白皇帝達成了契約,取得了聖嬰。”
“聖嬰?是指什麼?”路明非問。
“聖嬰可不是指嬰兒,而是一個暗語,指白皇帝的‘骨和血’。”
“骨和血是指……是指白王的基因?那個人類取得了白王的基因?”
“是的,那個人類就是蛇岐八家的父親,而白王就好比蛇岐八家的母親,所以我們用‘她’來稱呼白王。
但它未必真的是雌性,它是用龍血污染了人類。
後來‘皇’這個字從中國流傳過來,有人覺得這個上白下王的字可以說明我們的血統,於是家族中的超級混血種就被尊稱為皇。
江戶時代之後,蛇岐八家變成了黑道的統治者,成了陰影中的皇帝。
所以大家長又被稱為影子天皇,建成影皇,這其實是誤傳,皇僅僅意味着超級血統。”
“你們直接繼承了古龍的血脈?”路明非說。
“對,你們這些黑王血裔是竊取了龍族的血統,在黑暗的時代人類奉獻處女為祭品,令她們和雄龍交媾生育,選取血統穩定的孩子代代繁衍。
而我們的龍血是由白王主動賜予的,所以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比你們高級。”
“可你們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超級血統。”路明非發出疑問。
“《皇紀聞》裏說,在遙遠的古代每個白王血裔都是皇。
但一場巨大的劫難后我們的血統退化了,超級混血種只是偶然出現,但他一旦出現就是混血種中的至強者。
從理論上來說,黑王血裔中沒人能比得上皇,因為你們無法突破臨界血限。
不過理論歸理論,實際上還是出現了昂熱這種能跟皇抗衡的變態。
還有年輕人你,我能感覺到你很強!
之前輕輕鬆鬆虐殺一百多名攜帶武器的赤備暴走族,這不是普通混血種能做到的,而且還那樣輕鬆愜意,如閑庭散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是超s級吧。”
上杉越說,他面無表情地盯着路明非的眼睛,眼底藏着刀劍般的清光。
“上杉前輩的觀察力真是敏銳。”路明非微微撇頭,目光閃動,並不否認。
“這也是我一直客客氣氣跟你說話的原因,要是一般人,我早就把他腿打折了,然後追問我兒子的下落。”
“看來我是走運了,那白王到底是什麼?”路明非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慢慢聽我說,聖嬰又分為聖杯和聖骸兩部分,聖杯指白王的鮮血,聖骸指白王賜給人類的、她的骨骸。
聖杯隨着蛇岐八家的繁衍而擴散,聖骸卻始終被作為白皇帝的遺體保存。
所謂的神就是指聖骸,那不是完整的白王骨骸,只是一片骨頭。
在壁畫中神官會把聖骸畫成臂骨或者頭蓋骨,我想他們也沒見過那東西,只是瞎猜。
但聖骸是塊骨頭,這應該是確鑿無疑的。”
“白王和人類簽訂契約,留下一塊自己的骨骸,骨骸里藏有她的基因……是想靠它來複活吧?”路明非摩挲着光潔的下巴,猜測道。
“有可能,所以在我們看來聖骸既是聖物又是邪物。
傳說它可以補完混血種的不足,令白王血裔進化為純血龍族,但蘇醒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鬼才知道。
也許進化的代價就是你的靈魂被白王吃掉,你貢獻了軀殼供她復活。
聖骸一直被封存在‘藏骸之井’中,沒人知道那口井在哪裏,甚至沒人知道那是不是一口井。
總之那是個絕密的地方,你可以把它視為一個封印所,一個用來封印聖骸的墓地。
我們的祖先經常祭祀它,但只有瘋子才希望它活過來。
你了解曰本神話嗎?”
“了解一點。”路明非坦言。
“曰本神話中的眾神的父親名為尹邪那岐,眾神的母親名為尹邪那美。
尹邪那美是仇恨人類的神明,她生活在黃泉國中,是個腐屍般的神明。”上杉越說,“尹邪那美就是聖骸的名字,它以腐屍的形象出現在神話中,就是因為它是死的。”
“我想聖骸還是活過來了吧?”路明非說。
“對!在家族流傳的神話中,尹邪那美是仇恨人類的神明,她被囚禁在黃泉比良坂那頭,如果重返現世,她就會化身為八歧大蛇,把整個世界都吞噬掉。
三位大神官負責鎮壓她,他們的尊號分別是天照、月讀和須左之男。
這個稱號是代代傳承的,總之每一代只有這三個人能接觸到聖骸。
但恰恰是三大神官中的須左之男被聖骸蠱惑,把它從井中釋放出來。
融合了聖骸之後,須左之男以白王的身份復活,天照和月讀與它戰鬥,但不能殺死它。
當時火山噴發海水翻湧,大地撕裂開來,眼看曰本就要遭遇浩劫,最終天照和月讀用高天原作為它的棺材,把古城和復活的白王都沉入了太平洋。”
上杉越繼續說,“曰本保住了,但只有少數皇從浩劫中活了下來,他們的血統漸漸退化,最終變成了現在的白王血裔,也就是——蛇歧八家。”
“聖骸和皇融合之後誕生的東西就是白王?”路明非問。
“沒人知道,但從它引發的災難來看甚至比四大君主還要誇張,我們姑且還是稱它為神好了。”
“原來所謂的白王就是這種東西。”路明非沉吟不語。
“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在你應該信守承諾把我的兒子找到吧。”上杉越放下酒杯,目光炯炯,似乎怕路明非耍賴。
“其實這裏是曰本,秘黨不是這裏的主人,蛇歧八家才是。
上杉前輩您好歹也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跟那些後輩說一聲,讓他們幫您找到您的兒子,這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路明非無奈道。
“可我已經退位了,不是么?皇帝退位了還不理朝政呢!
現在的大家長是誰?你讓我怎麼好意思覥着臉去找他!萬一人家給我甩臉色看呢!?”上杉越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