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兄弟登門尋二何 同林之鳥各自…
張角、張寶和小麥聽了孔融的話，都把嘴巴張成了鵝蛋的形狀，張寶連嘴裏的雞腿都掉了。
三人一齊看向半斛。
半斛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果然我有個未婚妻，敢問她現在何處？”
小麥正欲發作，被張寶撿起雞腿塞進嘴裏，嗚嗚發不出聲音。
孔融說道：“雖是訂了親事，但是你家裏破敗后，那女子家裏便反悔了。”
半斛說道：“反悔不怕，就是不知是誰，家在何處？”
孔融嘆口氣，說道：“你果真失憶，連花前月下之事都能忘記。那女子是城東屠戶何進的妹妹，何氏。”
“什麼！”張角倒是搶先驚呼起來。
張寶又往張角嘴裏塞了個雞腿……
半斛驚訝問道：“莫不是那個死了丈夫的何氏？”
孔融答道：“不是，何進有兩個妹妹，大何和小何，你未成親的娘子是小何。”
“原來那女子叫做大何……”張角吐出雞腿，喃喃自語到。
半斛聽了也顧不得吃飯，就要出門去何進家。
小麥氣得直跺腳，說好個薄情郎，我生病時也沒見你這麼著急。
張角也等在了門口，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小麥好奇要看看這個小何何許人也，也要跟着去，只有張寶自顧自啃着烤雞，一副跟自己沒關係的樣子。
孔融勸道：“那何進是個貪利忘義之輩，還是不去為好，只恐舉報於你。”
半斛說道：“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內兄，怎能如此對我？”
孔融苦勸不聽，三人離了孔融宅子，孔融在門口喊道：“那何進不好說話，切勿動手，見勢不妙速速離去。”
三人到了之前的肉鋪，看見已經閉門，問了街坊，便找到了何進的住處。
“你也不看看是誰的車隊，真是找死，我還指望你嫁個達官貴人，你卻給我在這裏作死。”
剛到門邊，就聽見何進訓斥妹妹的聲音。
張角敲了敲門，不多時門開了，何進探出頭來。
何進見是張角，拱手說道：“義士現在有空來喝酒乎？”
半斛就從張角身後閃出，何進見了吃了一驚。
“你個‘傻豚’，回來作甚？快快離去，勿牽連我家。”
半斛忍住心中怒火，還是客氣說道：“內兄，想見小何一面。”
何進說道：“小何與你已無關係。當年若不是看中你家裏背景，我豈能答應將妹妹嫁給你這痴傻之人。”
張角怒道：“你這人如何這般勢利薄情？”
小麥也幫腔道：“誰稀罕你家妹子，我倒要看看長個什麼樣子，你當做個寶貝了。”
小麥話音未落，就看見屋內走出兩個女子。
“哪個嘴臭的丫頭說話，我在這邊都嗅到了。”
大何邊說邊走了出來，後邊跟着一個長相相似的女子，應該就是小何了。
兩個女人來到門口，大何見了張角一愣，小何見了半斛，也是一愣。
何進說道：“罷了罷了，既然想見，就去屋內把話說盡，做個了斷。”
何進便將張角、半斛和小麥請到屋內，讓大何去拿些茶水。小何就坐在何進身旁，顯得有些尷尬。
半斛見那小何，的確如夢中所見，雖不似姐姐那般艷麗，卻更多幾分柔美。
半斛沒談過戀愛，更不用說和古代女子了。但是記憶中自己和小何應該是有過一段相處時光。
小何低着頭，默不作聲，性格不似大何那般潑辣。
小麥昂着頭，冷眼愁容，對何氏姐妹充滿了敵意。
大何見了張角倒是比較熱情，給張角倒茶時，朝着張角嫵媚一笑，畢竟哪個女人也沒法對英雄救美說不。
何進對大何說道：“你帶張角和這個女孩先出去一下，我和小妹有話對張梁說。”
大何推開屋門，對張角說道：“恩公這邊請。”
張角一個健步就跟了過去。
小麥不情不願，磨蹭了半天，才被半斛推出屋外。
何進見閑雜人等都離開了，對小何說道：“你和張梁把話說清楚吧。”
小何柔聲細語說道：“張公子，非小何狠心，亂世中誰家女子不圖個安穩，你現在是朝廷重犯，我不能連累兄長姐姐，只能毀了這樁婚事。”
張半斛說道：“小何姑娘，我完全理解，感謝你當年冒死在斷橋上相送，只是喊的是什麼卻沒聽見。”
小何說道：“喊的是‘走了就勿再回來’。”
張半斛嘆口氣，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張半斛說道：“我錯了，本不該回來，只是有事想問，才又登門。”
小何問道：“不知公子要問什麼？”
張半斛說道：“你我相好之時，我可曾提起過我父親的親衛軍？”
小何正要開口，卻被何進一把攔住。
“你問這個幹什麼？”何進警覺地問到。
張半斛眼見何進這人不太可靠，便打算等待機會再單獨找小何。於是起身，對何進和小何鞠了一躬，說道：“在下告辭了。”
那何進原以為半斛能死纏爛打，沒想到這麼快就談完了，他哪知道半斛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半斛走出屋子，卻沒看見張角和大何，只有小麥可憐兮兮蹲在門口等着。
小麥見到半斛出來，急忙起身跑了過來。
半斛問小麥：“我大哥呢？”
小麥說道：“和那個潑婦出去了。”
半斛說道：“我見大哥心中喜歡那個婦人，你可不要在他面前如此說話。”
小麥說道：“那你心中可喜歡那個小何？”
半斛說道：“已無瓜葛，但也沒機會問出什麼，還需找機會再問。”
小麥叫道：“還是留着念想，找機會相見。”
半斛白跑一趟，心情也不快，沒好氣對小麥說：“無事生非，懶得理你！”
小麥眼淚就出來了，打了半斛一拳，自顧自跑出了何進的宅子。
何進走出屋子，見只剩半斛一人。
半斛又再告辭，卻沒見小何出來送別，心裏有些傷感，可能是替張良感到惋惜，亦或想起了自己失戀的過往。
張半斛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裏，回孔融府上吧，去時三人回時一人，和張寶都沒法解釋，不回吧，這城裏又陌生又危機四伏。
躊躇之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洛陽城的鬧市之中，此時天色漸暗，城中華燈初上。洛陽城中夜晚，正是：
夜市賣羅緞，橋邊聽鼓蕭，千樓萬火明，人影疊疊高。
張半斛走得有些迷路，也尋不見張角和小麥。誤打誤撞之間，走進了一處巷子，卻聽見鶯歌燕舞的聲音。
半斛抬頭看去，一棟青樓橫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