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拭目以待
短訊來自於一個陌生手機號。
姜雨時拿着手機的手微微一頓，整個人也跟着怔在了那裏。
知道她明天要跟顧沉舟去領證的人不多。
除了她和顧沉舟，就只有姜家一家三口知道。
昨兒才跟姜家鬧成那樣，料想姜氏夫婦也不會搞這種無聊的事情出來。
難不成是姜樂瑤？
不對！
姜樂瑤的性子她算了解，頭腦一根筋。
真是要發，也不會特地去搞個陌生號碼發過來。
再者，別看姜樂瑤平時張牙舞爪的，實際膽子不大。
如今她捏着姜樂瑤設計陷害她的證據，按姜樂瑤的性子，再是不服也會先老實一段時間。
所以，那條短訊，大概率不會是姜樂瑤發的。
到底是誰，會發這種短訊來挑釁自己？
亮着的屏幕熄滅又亮起，姜雨時看着那條短訊發了好長時間呆。
她沒有回復，反而是緊了緊牙關，打開撥號盤，給顧沉舟撥了通電話出去。
長時間的回鈴聲響起，一道一道的‘嘟’聲像一雙無形的手，將姜雨時的心臟越攥越緊。
他在忙嗎？怎麼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
難道那條短訊......
她的思緒越來越亂，直到有些垂頭喪氣地想按掉電話，電話那頭終於被人接起——
“太太。”
“杜淮？”
姜雨時剛剛才飄起來的心瞬間又落了下去，接電話的是顧沉舟的助理，杜淮。
她吸了一口氣，才稍微冷靜下來，問：“他在忙嗎？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對，顧總在處理工作。”聽筒里傳來杜淮標準機械的聲音。
她與杜淮接觸過幾次，是個上進靠譜的青年。
就是說話一板一眼的，沒什麼感情。
聽了杜淮的回答，姜雨時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方才還是有些自亂陣腳了。
跟顧沉舟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向來是無條件信任他，不管外界怎麼說，她都不會動懷疑他的心思。
怎麼因為一條短訊就方寸大亂了？
姜雨時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跟杜淮寒暄了兩句，匆匆掛斷了電話。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他說過，早上十點會來接她去民政局。
姜雨時將手機收起，又起身拉開儲物櫃將硃紅色的戶口本翻出來，規整地放在床頭櫃。
關燈睡覺。
至於那條無聊的挑釁短訊？
無視就好。
......
或許是被那條短訊給鬧的，姜雨時的心不像往日那般平靜，所以整晚睡得並不算特別踏實。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睜眼時，天也才微微亮。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時針剛剛指向早晨六點。
摸到充了一晚上電的手機，多了條未讀短訊。
【看來你不信？那就拭目以待。】
姜雨時嗤了一聲，眼神微冷，纖白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頓操作。
將那條短訊的對話框徹底刪除，瞬間輕鬆了不少。
她起身，光着白皙的腳尖走進浴室洗漱，接着又在梳妝枱前給自己精心畫了個淡妝。
然後去到衣帽間，左挑右選的，挑了套白襯衣和黑色休閑長褲——
她特地百度了一下，領證要穿什麼，包括妝容的要求。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吃完早餐，她窩在客廳沙發上翻着宋詞送過來的baili往期雜誌。
下周一要去拍攝baili封面，提前了解下他們雜誌的風格是有必要的。
翻完第五本雜誌，蘭姐端來切好的水果，“太太，您是在等人嗎？”
姜雨時翻雜誌的手一頓，掀起水靈靈的眼眸看向蘭姐，“怎麼這麼說？”
“您從吃早餐開始就時不時看手錶。
看雜誌的時候也是，還老是朝門口看。
我都替您數着呢，這一個小時裏，您光是看門口就看了有六回。”
姜雨時有些不好意思，心裏直犯嘀咕。
她剛剛真的看了這麼多次？有這麼明顯嗎......
蘭姐一邊收拾着茶几上的雜物，一邊笑着道：“是在等先生嗎？”
姜雨時如水洗葡萄般的眸子不自覺噙着笑意，眉眼彎起，抿了抿嘴沒說話，算是默認。
打姜雨時搬進鶴山別墅那會兒起，蘭姐就在這裏工作，跟姜雨時也算是很熟了。
哪裏看不出姜雨時此刻這羞赧含笑的表情。
她心中瞭然，樂呵呵地收走茶几上的垃圾，沒再打趣姜雨時。
......
距離十點還有半個小時，姜雨時看雜誌看得已經有些心不在焉。
隔幾分鐘又把手機打開看一眼。
就在這時——
嗡——
握在手裏的手機忽然劇烈地響動起來，手機的震動讓她整個手心乃至胳膊都有些發麻。
來電備註是宋詞。
姜雨時沒有細想，接過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
那頭的聲音率先響起：“小雨，你不是說今天有急事嗎？這會兒在忙嗎？方不方便接電話？”
一連串的問題連珠似炮地發射過來。
姜雨時笑着回：“是有事要辦，不過還沒到時間，怎麼了？”
聽筒那邊的宋詞短暫地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我發到你手機上了，你先看看。”
電話沒掛，姜雨時一頭霧水地點開了宋詞從微信里發過來的那條連結。
配圖裏，戴着口罩的高大男人和一個妙齡女子站在擁擠的機場門口。
男人西裝筆挺，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襯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修長。
口罩擋了他大半張臉，露出來的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裏，噙着淡淡的笑意。
身旁的女子頭戴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她本就精緻小巧的臉。
即便這樣也看得出，是個美人兒。
配圖上的大字被刻意加粗加黑——
【實時！顧氏集團總裁與歸國偶像程曉曉今日現身仁川機場！】
仁川機場......
姜雨時的腦子突然嗡的一聲。
她握着手機，側頭看了眼客廳落地窗外的院子。
大片的雪花像鵝毛一樣簌簌從天空中落了下來，枝頭橙黃色的臘梅在寒風中顫動，搖搖欲墜。
仁川機場在h國，距離江城四千公里，飛機直達最快需要六個小時。
十點去領證，現在已經九點四十了。
而他現在還在四千公里以外的仁川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