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7章 地窖
聽到秦風的話，原本正在優雅進餐的阿喜動作頓了頓，下意識抬頭看向秦風：“你怎麼知道？”
秦風笑了笑。
五十年的時間，再加上阿喜這個貨真價實擁有妖力的聖女，足以將修羅門發展到世界各地，並且在所有的宗教信仰中佔據主要地位了。
畢竟別的宗教神明可能是虛構的，但修羅門有阿喜在，他們的“神”可以是真的。
但是五十年的時間，儘管修羅門地位確實不俗，但是要說主導整個世界……只怕還相差甚遠。
“你不是人，所以你對人心並不了解，這世上，人心永遠是最難猜透的。”
秦風兩隻手交叉放在身前，緩緩道：“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明白，這世上許多人都是自私的。他們信的從來不是神，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利益。比如之白虎在泰蘭，他確實在短時間內收攬了不少人心，可那是因為他在幫這些人實現他們心中的貪婪和慾望。”
“現在白虎死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這些信徒就會很快離開，甚至還會反過來怨恨他。”
“他們的信仰一文不值。”
也許也有不少人真的將修羅門奉為自身的信仰，但這樣的人又能佔據多少呢？
大部分人都是因為有利可圖，所以趨之若鶩。
一旦失去了價值，“修羅門”這三個字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無所謂。
相信這五十年的時間，阿喜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人心難測，更何況是想要抓住這麼多人的心。
即便權力和地位，都難以填滿所有人的慾望。
修羅門想要靠着信仰之力來救贖忘憂大陸，他們只怕用錯了方法。
不然的話，憑藉著如此強悍的信仰之力，阿喜這個聖女的修為應該遠不止如此。
被秦風給看穿了，阿喜臉上閃過一抹惱怒，隨後扔下了刀叉：“好吧，我承認我這五十年確實荒廢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本來以為我們妖族最是貪婪和野心勃勃，沒想到你們人族也是如此，甚至有的人比妖還要貪婪。”
“維持這些人的慾望和野心也需要耗費我的妖力，為了維持修羅門，我需要耗費不少妖力在這些普通人身上。”
“明明他們那麼羸弱，他們的野心卻像是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
這一點秦風並不反駁。
他有親身體會，人總是想要擁有更多，永遠不會覺得眼前的一切得以滿足。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人族始終能夠從困境之中走出來。
就像阿喜說的，人族天生就比別的種族要羸弱，沒有那麼矯健、沒有那麼強悍、沒有那麼機敏，更別說妖族和魔族天生的法力了。
可是在大部分的世界之中，人族始終佔據主導地位。
他們以血肉之軀，築起了屬於人族的世界。
“我不想和你一樣浪費時間，”秦風越過了這個話題，回歸主題：“如果你不能拿出你的價值來，那麼對不起，我寧願和關墨兩個人自己想辦法來處理這處虛空裂縫，也不會留下你這麼一個毫無用處的禍患來危害我的家鄉。”
秦風說得毫不留情，阿喜反而沒有生氣。
慍怒煙消雲散，她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放心，着急的不只是你們。五十年了，我在這方世界也待夠了，只想儘快回到我的主人身邊……”
言罷，她用手帕擦了擦嘴，隨手扔到了一邊。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虛空陣法？”
秦風眉頭動了動，他知道阿喜說的這個應該就是她用來鑿開虛空裂縫的陣法。
“確實興趣濃厚。”
前往虛空陣法，卻並沒有去往落日教堂。
阿喜起身之後，竟然直接帶着他們兩個人繞到了城堡後方，那裏居然有一扇不起眼的地窖大門。
將木門拉開，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
這股氣息吸入身體裏，讓秦風剎那間覺得整個身體彷彿都放空了，整個世界的風都在身體裏回蕩，讓人感覺一片迷茫。
“是虛空的氣息。”關墨立刻意識到了下面的東西是什麼，一把拉住了秦風，冷冽地看向阿喜：“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打算帶我們去虛空裏再打一場？”
阿喜卻“噗嗤”一聲笑了：“明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對手，我還沒那麼傻。”
“這下面不是虛空，而是在虛空之下開啟的一道陣法，在下面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那條裂縫，又不至於被吸入其中。”
“現在我們不是要一起找到離開這個世界、修補虛空裂縫的辦法么？你們連虛空裂縫到底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想辦法？”
秦風“嗯”了一聲，沒有猶豫：“走吧。”
見他真的要跟着阿喜下去，關墨一把拉住了他：“你幹嘛？這個妖女明顯不懷好意，你就不怕下面有什麼陷阱？”
“我告訴你啊，你我現在都被天道桎梏，沒發揮出所有的實力。”
“昨天虛空裏的教訓你應該還記得，這個妖女現在已經有所準備了，下面很可能是陷阱。”
關墨能夠清楚地感知到下方傳來的虛空的氣息，帶着浩瀚磅礴的位置。
他沒有感知到危險，卻能感覺到下面有太多太多的“未知”。
未知越多，就越危險。
他的殘魂不能死在這裏。
秦風倒是沒有反駁他，反而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如這樣，你留在外面，我自己和她下去，要是出了什麼事還指望你來救我呢。”
關墨氣壞了：“我救你？秦風，你才是那個救世主，現在你居然明知道下面有問題還去以身犯險，還指望我救你？”
“可笑！”
“我告訴你，反正勸我也勸過了，要是你不聽，下去出了什麼事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他的話雖然說得狠，但秦風能聽出來他在口是心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魔主大人，我自有分寸。”
關墨別過頭去，看樣子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了。
秦風無奈，只能自己跟着阿喜下到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