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夢是一條道路,終點是深不可測的潛意識!
在曹髦親自來到鎮撫司詔獄后,看到王脩已經被打的血跡斑斑,面目全非,甚至有些不成人形了。
不過對此,曹髦卻無半點同情。
想想那日,他那麼隨意奪人性命,連眼都不眨一下,可見隨手殺人這種事他早已習以為常。
這種視人性命如草芥的混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汝還認識朕嗎?”
“你…你是…”,王脩有氣無力的努力發出聲音,似是認出了眼前之人,就是那日不肯給自己面子去喝酒,並最後讓自己大為光火從而殺人的“曹公子”。
他當然也已經想明白,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裏遭受酷刑,恐怕也是因此事的原因。
“沒錯,汝有今日,實屬自作自受,但朕今日來不是為了看你笑話,是想告訴你,你還是果斷認罪了好,朕保證只要你一人性命。”
王脩是被錦衣衛以謀逆罪名抓來的,不過這是錦衣衛自己羅織的罪名。
之前李同得到命令后,帶領錦衣衛們調查了三天,但這王脩吧,雖然形骸放浪,不過除了殺了自己家奴這種算不上違背魏律的過錯,還真短時間內找不到其他罪責。
於是,認為該為皇帝排憂解難的錦衣衛千總沐劍,就以謀逆之名逮捕了他,並帶到詔獄刑審。
但偏偏這個王脩還挺有骨氣,沒丟琅琊王氏的臉,受盡酷刑,以至奄奄一息,也不肯承認自己有任何謀逆行為。
雖然對於錦衣衛這種羅織罪名的方式,曹髦很是反感,但王脩這個人,曹髦是一定會殺的,原因有兩條。
一是,那日他隨意殺人的舉動,給曹髦的觸動太大了,他必須給那侍女抵命。
二是,他經營的筆墨紙硯的產業,只要朝廷拿過來經營,就能解決不少貧寒士子入學的問題。
所以儘管這種羅織罪名的行為,多少是有點喪良心的,但不管怎麼說,他隨意殺人,確是實實在在需要償命的罪過。
看着奄奄一息的王脩,依然不言語,不承認罪責,曹髦有點無奈,於是只得換個說法,繼續勸道:
“朕實話告訴你,你是必死的,因為殺人償命!”
“不過朕暫時無法以此給你定死罪,不如這樣,你承認你犯了殺人縱火之罪,這樣你既不用繼續受這刑具之苦,能夠早日解脫。
更不用因為謀逆大罪,牽累族人,而你經營的那些產業,也將在你死後被朝廷抄沒,用來為大魏辦學事業做貢獻,也算是你死前的最後積德了。”
曹髦這麼說,也是因為前幾日,剛好城東有一酒肆發生大火,大火被撲滅后找到十多具屍體,后經探查發現有數具屍首有致命刀劍傷,判斷是被殺死後,再被縱火掩蓋現場的,目前兇手尚未被抓到。
於是曹髦覺得可以利用這起案件,來解決王脩不肯認罪的問題。
曹髦先是下旨命令由錦衣衛鎮撫司全權負責酒肆殺人縱火案,然後再打算逼迫王脩承認是此案的元兇,等錦衣衛抓到酒肆殺人縱火案的全部真兇后,再一起處決掉。
之所以要這麼麻煩,是曹髦覺得,王脩寧願忍受酷刑也不絕肯承認謀逆之罪的原因,是因為謀逆罪名太大,他擔心會牽累到族人。
如果是如此,不如就給他換一個,既能依罪處決他,又能抄沒其家產的罪名,正好這個殺人縱火的罪名,就甚為合適。
“哈哈哈…我…無罪,你這個暴君,給我羅織罪名,無非就是想藉此打壓我琅琊王氏,順便奪我產業…”
“你還算有點骨氣,就這點起碼朕不會看不起你。不過朕要告訴你,以朕今日的權勢,需要用此辦法來打壓一個小小的琅琊王氏嗎?朕想要你的產業不假,但之前確是想通過合作的方式,是你的猖狂害了你自己。
好了,朕本不想和你啰嗦,但看在你還像個男人的份上,才告訴你原因,只為讓你死個明白。至於你承不承認,你的罪名都已經定下,只需錦衣衛自己寫封供詞,強行按上你的手印畫押即可。
不過朕還是勸你自己承認了好,免得錦衣衛錯寫了你是謀逆大罪,那你族人可就要因你而倒霉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曹髦說完后,就不再理會,隨即拂袖離去,只留下一臉錯愕的王脩,在刑架上大笑而後哭…
…
三日後,承認了殺人並縱火重罪的王脩,被錦衣衛連同此案真正的元兇,一起處決掉了。
至於王脩的各類產業,則也因此被朝廷抄沒查收,並暫且有度支部派官員進行管理。
而出身琅琊王氏的幾位朝中大臣,都因此事感到恐懼,生怕天子會以此為由,將罪名延伸到了其他琅琊王氏族人身上,所以都相繼跑到曹髦面前痛哭流涕的表示忠誠。
對此,曹髦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是感到有些好笑,不過曹髦並不想用這種手段方式去打擊琅琊王氏,否則曹髦不計後果,就定以王脩謀逆之罪,那整個琅琊王氏可能都將岌岌可危。
如今的曹髦已不太在乎,這些世家門閥的權勢了,能對自己有威脅的早已不是哪家勢大的世家。
自己要做的更不是打擊某一個家族,而是要消除所有的世家門閥,而能消除他們的方式只有制度,否則就是永遠在打地鼠,按下一家,另一家又起…
這起事件,錦衣衛做的很好,但同時也讓曹髦看到了,特權機構的恐怖,今日的錦衣衛才剛剛成立不久,就敢私自羅織罪名。
將來,自己不在時,這些人恐怕就能綁架群臣,繼而控制皇帝!
“李同,那個沐劍如何?”
“身手不錯,為人也比較機靈”,李同還是遊俠本性,依然最先關注到的是身手。
“這次他有功勞,朕就提拔他為錦衣衛都指揮使,回頭讓他來見朕。”
沐劍是先前曹髦詢問李同,是誰給王脩羅織謀逆罪名,才知曉的。
對於這個人,曹髦感到有些擔憂,不過卻又很想用之,因為這個人懂得揣摩自己的心思。
有些特殊事情,需要去做,但作為皇帝的自己,又不能去明說,所以這樣的人絕對是自己需要的,如果能用好,那將是自己的利劍…
當然,等一切成熟后,這樣的人與特權機構,都要消失…
曹髦思考的同時,眼裏亦是一片寒霜,冰冷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