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我哥,是我的命
七十二個大黃庭?
守門人守的是天門?
一花一素還是七十二大黃庭其中的一個位置?
手中的紅玉是奇門耗費了所有資源打造的七十二個大黃庭其中的一個?
一時間,就連見識過天意三卷神奇的姜天意,也被這一連串的消息砸的有些腦海發懵。
“什麼是大黃庭?”好一會兒,姜天意讓自己接受了這些問題之後,緩緩開口。
“不知道,這不是我一個區區借氣境奇師能了解的,哪怕我是負責三川這座大黃庭的守護人,我接到的任務,就是在三川找到奇門給的位置,在合適的時間把大黃庭安置到上面。”
胡大師搖了搖頭,神色不似作偽。
姜天意看得出來,胡大師沒有說謊。
或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知道沒有說謊的必要了。
因為,當自己靈調局的身份一亮出來,胡大師眼底深處的那份思索跟算計的光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姜天意都很意外。
“奇門給你的位置就是一花一素酒店?”姜天意再問。
胡大師點了點頭。
“沒錯。”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范子鵬說過,你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一花一素還沒有開業,如今一花一素都十多年了,為什麼你沒有動手?”姜天意再問。
胡大師嘆了口氣,嘴角有一抹無奈的苦笑。
“上位說過,大黃庭,要在特定的時間放在準確的位置上才有用,姜先生,你也是風水先生,難道不知道安置鎮物時要結合天時地利任何才有用的道理嗎?”
“所以說,大黃庭,其實是個鎮物了?”姜天意瞬間抓住胡大師話裏面的漏洞。
胡大師一怔,自覺失言,但轉念之間,便坦然開口。
“與其說是鎮物,不如說是個法器,很神異的法器!”
“黃庭二字,源自道家黃庭經,在道家修鍊中,被稱為下丹田,我接觸紅玉這麼長的時間,我能知道的是,它裏面存儲吸收了很多很多的生機,不,準確的說是很濃稠的生機!”
“這也是為什麼每一個被我選中的三川名流都要在我一笑堂中對着紅玉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我的半吊子偷天換日神通,就是依靠這些生機,只有依靠紅玉中的大黃庭,我才能施展出才能施展出來。”
“而我通過大黃庭幫他們施展換日神通之後,他們這些名流就等於跟大黃庭扯上了關係,在那之後,都會按照我的要求送出一件自己的東西,比如孫存當時身上的兩百多塊錢中的其中一枚跟他氣息最密切的硬幣。”
“類似的這些東西,都會被大黃庭吸收進去,每多一人來找我,大黃庭中的生機便會多一分,而我的換日神通,便會精進一分。”
說到這,胡大師望着姜天意手中近在咫尺的紅玉,眼神里忽然有了炙熱。
姜天意眉頭一皺。
胡大師說的這些,他都聽了進去。
儲存天地生機,以待后時,只要位置選擇的好,以大夏萬里江山為陣圖,在關鍵的陣眼上佈置上七十二個大黃庭,如果生機真的足夠,而且時機恰當激發的話,是真有可能暫時的將大夏的天地生機,短暫的重回上古時代的樣子。
這不就是風載明跟自己說過的奇門星落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嗎?
好一個奇門,好一場算計!
二十年前,被姜無相破了的星落計劃,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整了佈局,如果不是自己一封敕書,恐怕這裝有大黃庭的極品紅玉不知何時才能暴露出來呢。
只是,望着手中紅玉,姜天意一時間有些發愣。
他倒不是對胡大師的話有疑惑,而是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讓自己跟大黃庭關係的問題。
胡大師說這極品紅玉是大黃庭,那為什麼這極品紅玉出現時,腦海中姜晨那消失了很久不見的四句批語會這麼大的反應?
還有,蔭龍位又是什麼?
難道是因為這塊跟紅玉?
畢竟,從外觀上看,手中這塊紅玉跟姜天意從石墨齋楊興榮處獲得的那塊紅玉差不多,都算的上是天地神異之物。
“你剛才說,大黃庭要在合適的時間放到一花一素的位置上才可以,那為什麼偏偏最近忽然對范子鵬兄弟設局了?是奇門上位給你準確的時間了?”姜天意問胡大師。
或許是剛才連着挨了兩下小塔的揍,雖然有姜天意一道綠霞的滋養,但身體上的虛弱讓胡大師說幾句話之後,不得已的坐在了地上,搖了搖頭。
“因為季東明死了……”
“這怎麼又跟季東明扯上關係了?”姜天意不解。
好像自己能來三川,都是這個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季東明的功勞,只是沒想到,到了現在,很多事情竟然還能跟他扯上關係。
“這一點,你就要問范子鵬范總了。”胡大師目光忽然轉向姜天意身後的范子鵬。
姜天意望向范子鵬。
范子鵬也是一臉迷惑。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大師忽然聲音高了起來,那架勢就差氣急敗壞的跳起來罵娘了。
“十年前,是不是季東明那個王八犢子,把這個地方賣給了你!”
范子鵬恍然。
“哦,你是說這件事啊,我有印象,當時這裏就是塊沒有人理會的荒地,誰也沒想到後來三川市的規劃會往這邊走,我就找上了季東明,他當時好像也沒說什麼,一百二十萬,把這地方賣給了我,雖然貴了點,但我覺得這裏遲早會成為繁華區,也就忍忍買下了……”范子鵬記得這檔子事。
“一百二十萬!呵呵,季東明那個挨千刀的玩意兒,你他娘的差那點錢嗎?就為了這麼點錢,把老子好好的任務攪了個天翻地覆!”
特別是跟了胡大師很長時間的侯登峰,他從來沒見過,名動三川的胡大師,會對一個人產生這麼暴戾的情緒。
姜天意大致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十年前,這本來一花一素的位置本來是季東明的產業,我在來三川之後也確定了這一點,他季東明是守門人護着這個位置,在明,我是奇門暗子負責放置大黃庭,在暗,正常來說,按照這個節奏走下去,他即使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並不妨礙我的任務正常完成。”
“姜天意,你把那貨給宰了就對了,你要是不動手,我也會等任務完成讓他去見他姥姥!”說這話的胡大師,宛如怨婦,一副恨不得活剮了季東明的樣子,看的范子鵬跟侯登峰一陣心驚膽戰。
“就因為季東明那個王八蛋把這裏賣給了范子鵬,我才不得不另想主意。”平復了下心頭的憋屈,胡大師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手下不是有一群三川名流的嗎,沒想過讓他們把一花一素收過去?”姜天意還是疑惑。
按道理說,以胡大師如今被三川名流的追捧程度,隨便發下話來,還不是一群人等着來收拾范子鵬的一花一素。
何必又要這麼麻煩的設局范子鵬的哥哥。
胡大師腦袋耷拉的更低了。
“姜天意,你太不了解范子鵬了,要是那些名利場的東西有用,我又為什麼非要費勁地送藏着水晶小人的擺件,而且還是多年前送的?我吃飽了撐得,不嫌麻煩?”
胡大師指了指范子鵬,被雷劈過後焦黑的臉上竟然不可思議地有了一絲委屈的情緒在醞釀。
“這個范子鵬,他就不是個人!”
這下不止姜天意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就連周少天跟張願歡都一臉八卦的支起了耳朵。
只有侯登峰跟孫存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時間臉色有些怪異。
“你問問他,三川名流,楚河金融巨鱷,甚至是京華商場奇才,這些年,有幾個能喘着氣從他手上溜走的!”
姜天意大為驚訝的看了看忽然間有些害羞的范子鵬。
“十年之間,從一花一素酒店開業,我就沒有停過找人打這裏的主意,可是呢,人我是一茬一茬地往着引,結果呢,一群一群嗷嗷哭着走啊,我都特么快抑鬱了,不都是玩名利場嗎,比范子鵬有錢有勢的不是沒有啊,可怎麼就一到一花一素這裏,一個個就不行了呢!”
“范子鵬,你老實說,這麼多年,找上門談收購的人,什麼價沒開過,什麼條件沒提過,什麼威脅你沒經歷過,可我就想不通,就是面臨生死危險的時候,你都沒動過一絲賣的心,我就特別想問一句,不就是一個酒店嗎,你他大爺的看的比命都重?”
不怪胡大師委屈,能逼的一個蟄伏在暗處的奇師寧願暴漏身份也要動用神通的地步,如果不是對范子鵬的命數早已一清二楚,姜天意都以為自己又碰到了個什麼了不得的命格了。
范子鵬聞言,輕輕一笑,忽然指了指酒店外。
“胡大師,見過一花一素酒店的那塊牌子嗎?”
胡大師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這十年,我那天不看個三五回。
“字怎麼樣?”范子鵬問。
胡大師一撇嘴。
“一般……”
范子鵬笑了笑。
“應該是歪歪扭扭,很難看,跟一花一素的名字一點都不配才是吧?”
胡大師哼了一聲,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很多人都說過,這一花一素酒店好歹也算是楚河行省酒店業界的一個標杆,為什麼非要用這麼難看的牌子,甚至連我那個合伙人陳龍都私下裏不知道跟我叨咕了多少遍,說的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可即便這樣,我也從來沒有動過換他的念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范子鵬忽然眼神一整個溫暖起來。
“因為,那是我那個從來大字不識一個的哥,在知道我要開這個酒店之後,在字典上比劃了半夜,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一花一素的名字,是我哥起的,是我長大了之後他覺得唯一幫到我的一件小事,但就這件小事,讓他引以為傲了好多好多年。”
“你說的對,我范子鵬什麼都不怕,但我怕我哥失望……”
范子鵬忽然轉身,對姜天意一躬到地。
“我范子鵬什麼都可以沒有,我不能失去我哥!”
“因為,我哥,是我的命!”
姜天意緩緩側身,避開范子鵬的躬身。
跟着,輕輕一抬手,阻止住范子鵬這一拜。
就在這抬手間,對范子鵬之前所有的芥蒂,須臾間煙消雲散。
他知道,范子鵬這一拜,拜的是自己救了他哥哥范子騰。
只是,這世間骨肉至情,於公於私,自己,當不起……
而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的胡大師,干愣愣的呆坐在原地,啞口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