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艦橋雅座一位!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艦橋雅座一位!

垃圾桶和擺放凌亂的廢棄物堆積在小巷角落,幾步之隔的巷道外人群熙熙攘攘,而巷道內卻一派安靜。

棘刺雙手環胸,靠牆而站,大提琴盒放置在腳邊。

“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昨天黑衣組織剛和港口黑手党進行了一場相互捅刀的談判,今天身為代號成員的諸伏景光就來接觸港.黑的幹部,若是被發現就算被識破的不是卧底身份諸伏景光也免不了其他麻煩。

諸伏景光同樣倚靠着牆,聞言他抬眼,注視着面前年輕幹部的藍色貓眼瀰漫著柔和的笑意。

“放心吧,我確定足夠安全才行動的。”

“而且……”

諸伏景光指尖微顫,他想起之前和zero回組織基地述職時在走廊擦肩而過的那個教士……

【“願海保佑你,朋友。”】

【教士哼着歌,擺動的袍角捲起濃重的海腥味和鐵鏽味,他優雅而矜傲地向波本和蘇格蘭點頭致意,無視兩人的警惕,悠然離去。】

諸伏景光輕呼出氣,平復不知從何而來的反胃感。

“有件事我覺得越早告訴你越好。”

諸伏景光與棘刺對視:“雖然這條情報在我看來並沒有足夠的理論依據,但直覺告訴我它或許對你很重要。”

對於一個需要時刻謹慎的卧底來說諸伏景光這次行動顯得有些過於輕率了,可他並不後悔。

在提醒他身份即將暴露前棘刺與他同樣沒有任何利益牽扯,他們在此之前甚至根本都不曾相識,然而當時棘刺在被圍攻的情況下仍然不顧危險對他這個敵人做出了提示。

諸伏景光知道這份在棘刺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幫助有多珍貴。

他想回饋這份善意。

金瞳與藍色貓眼交融,棘刺讀懂了面前人眼中的真誠。

他妥協道:“那麼,願聞其詳。”

諸伏景光從懷中掏出巴掌大的紙張,上面用鉛筆繪製着一個圖案。

體表分佈着眼球的觸角在浪濤中伸展,翻卷的波濤紋路環成圓形,中心是一片空無的混沌漩渦。

“我想,棘刺你是否見過這個標誌?”

看清標誌的那一瞬間,棘刺臉上所有的表情消失了。

是否見過它?當然。

曾經教導過棘刺一身劍術的老師,那位出身西班牙的教士——用於祈禱的信仰物——項鏈上的吊墜刻畫的便是這個圖案。

這是教會的標識。

但哪怕是一個圖案,在Poseidon生物實驗研究所、不,地下實驗室早已覆滅的當今,這些舊日的劣跡與醜聞早該隨之一同被毀滅或永久封存才對!

N的話在腦中閃回。

【徹底的清剿?怎麼可能。】

棘刺猛地握住諸伏景光的手腕,他面色難看。

“你從哪裏看到它的?”

諸伏景光看着棘刺,唇齒張合,輕聲道:“組織的基地內。”

“四天前,你抓住貝爾摩德,我撤回基地述職的那天。”

“一個穿着古怪、渾身帶着海腥味的教士拿着刻着這個圖案的杖,進入了組織的研究所。”

棘刺默然。

他想到了昨天與黑衣組織的談判,烏丸蓮耶對貝爾摩德無所謂的態度,聯想到以長生做幌子的教會,恐怕黑衣組織早就和教會達成了合作。

都能共用研究所了,看起來關係還好的不得了。嘖,這算是死灰復燃嗎?不,恐怕從未消失吧。

棘刺鬆手,諸伏景光腕間漫上的紅隨着施加者的離去逐漸變淺。

“多謝,這個情報對我來說的確相當重要。”

諸伏景光勾起唇角:“那再好不過了。”

棘刺取走諸伏景光掌中的紙片,“另外,別再繼續往下調查。那個教士背後的教會很危險,他們長於人.體實驗,你最好盡量遠離他們。”

諸伏景光任由棘刺取走紙片,“那你會有危險嗎?”

棘刺將紙片收進懷中,“他們對我來說算是老朋友了,我能夠應付。”

諸伏景光眉頭微蹙。

棘刺拍了拍他的肩,“會有專門的機構樂意去針對教會,別多想,我並非孤身一人。”

諸伏景光的手搭上剛剛被棘刺拂過的肩膀,少年人掌心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衣物上。

原本陌生的交情在二者一來一回的主動情報交換下似乎發酵出了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諸伏景光輕輕閉眼,睫羽扇闔。

“嗯。”

棘刺看着相當輕易就答應了的諸伏景光,不太相信這人事後真的能忍住不去調查。

這類人棘刺見得多了,前有中原中也後有阿帕基,他們的性格註定在面對這種情況時絕不願坐以待斃。

更別說諸伏景光本質可是一個警察,他必定想獲取更多情報把教會這種違法組織搗毀。

棘刺感到苦手,他沉思半響,最終放棄般地上前一步。

諸伏景光:?

棘刺抓住諸伏景光的衣領:“低頭。”

諸伏景光不明所以,但仍順勢低頭。

棘刺湊到諸伏景光耳邊,一串數字輕聲飄出唇齒。

“記住。”

諸伏景光一愣,他想偏頭,衣領上的手卻制止了他的動作。

“如果你遇到危險,這個號碼24小時開機。”

諸伏景光:“………”

藍色貓眼中笑意如同漣漪般層層盪開。

“好。”

“我記住了。”

確認附近有人接應諸伏景光,我看着他重新戴上兜帽,步履稍顯蹣跚地消失在小巷盡頭。

我原地站了半響,嘆了口氣,拽着大提琴盒懨懨地往醫院走。

麻煩,麻煩,又是麻煩。

我這才剛清閑幾天啊?

雖然對地下實驗室的本體——教會——仍舊潛伏在暗中這一點並不意外,但這不代表我樂意見到這種發展。

N死前留下的諸多信息對我來說都堪稱重量級,我得到了不少視野插件從未告訴我、甚至可以說是隱瞞下來的情報。

教會這個名詞在視野插件的背景詳解中可是從來沒出現過。

呵,垃圾神明。

十六歲魏爾倫事件我算是徹底把這個傢伙惡劣的嘴臉看的清清楚楚,祂對我從未有半分善意。引導我滅世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只是看個樂子嗎?

無論如何被祂隱藏起來的信息一定對我具有極大危害,海嗣的登陸也貌似和教會有關,聯想我這個能重新打開“門”的“最高傑作”……

教會出現在東京的目的不會是為了我吧?

“咔嗞。”

掌心的可樂易拉罐發出一聲哀嚎,把空罐扔進自動販賣機旁的垃圾桶,我站在水龍頭旁清洗因沾染碳酸飲料而粘膩的手心,儘力平復下心情,警示自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可急躁。

整理好衣冠,我回到醫院病房。

松田陣平探頭:“呦,回來了,我差點以為你掉進了廁所。”

我:“………”

這傢伙為什麼都裹成粽子了還不安分?

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橫濱和太宰打鬧的時候,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松田陣平罪不至此。

在醫院停留片刻后我便起身告辭。

不得不說和警官們相處還是很開心的,萩原研二真的格外體貼且善解人意,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不高,交談中三言兩語就轉移了我的注意力,直到回到公寓我才發現一路上都沒有再去想有關教會的事。

………哇,這是什麼MAX級的社交技能,好想擁有!

如此感嘆着路過大門敞開的辦公室,我的腳步忽然一頓,後退幾步,偏頭去看室內。

辦公桌上壘成山的文件已經全部是一副批閱完成的模樣,安吾抓着筆無聲無息地趴倒在桌面。

∑(;0口0)不安吾!!我雖然認真執行太宰只讓你幹活的建議,但沒準備累死你啊!

我一個猛虎撲食衝過去!

這個時候要幹什麼?不對不能搖,萬一造成二次傷害安吾傻了就不能再幫我幹活了我悠閑的摸魚生活就會一去不復返!

我扛着安吾就準備送醫院急救!

正在緊要關頭,坂口安吾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發現自己面對天花板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艱難:“棘刺,你在幹什麼?”

見安吾蘇醒我鬆了一口氣,把他平放在地上,“你累暈了,送你去急救。”

坂口安吾抬腕看了一眼手錶,疲憊地推了推眼鏡:“一刻鐘……看來是昨晚又通宵一下子昏睡過去了。”

我有點心虛,不敢吱聲。

但是我下次還敢。

安吾和我對視了半天,我的目光真誠而不做作,空氣一時沉默。

坂口安吾:……這罪魁禍首真的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坂口安吾首先敗退,他從地上爬起來,回到辦公室整理好凌亂的桌面和散落的文件。

我亦步亦趨地跟着安吾,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該人.道的給他放個假,再不休息孩子指不定哪天一睜眼人就在三途川了。

“安吾,今天下午你好好休——”

“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未出口的話,我掏出手機,是隆三。

“棘刺大人,我收尾的時候發現您的血液樣本少了一份!”

我的面色驟然冰冷。

“你現在的位置。”

“照西團地。”

“等着,我和安吾馬上過來。”

一路匆匆驅車趕往照西團地,隆三正等待在那裏,周邊還有同樣在清掃的警察隊伍。

我面不改色地從警方中穿過,當初和東京異能犯罪對策部的交易之一就包括後續掃尾港.黑需要參與,所以無需拘謹。

隆三領着我們走到中央樓殘存的廢墟內,他指着一處倒塌的牆面牆根處,篤定道:“就是這裏,屬下第一次查看時還記得此處有血點,再來刮取卻發現血跡已經消失了。”

肉眼可見的,隆三氣地炸毛。

“屬下絕對不會記錯!這裏曾經一定有兩點分別是直徑3毫米和直徑5毫米的血點!”

“這可是棘刺大人的血!屬下每回都會復盤10遍!沒人的偽裝能瞞過屬下!!”

我:“………”

不知為何危機感轉變成了另一種形式。

但還是感謝我靠譜的小助理了。

伸手擼了兩把隆三炸起來的捲毛,我示意安吾。

“安吾,用你的異能力看看。”

坂口安吾觸碰牆壁,異能力墮落論發動,牆壁的記憶在他眼前播放。

晃動的畫面中,生長的枝藤和樹榦撐裂了房屋,坂口安吾看到棘刺一閃而過的身影,一片刀光劍影的嘈雜聲后只剩半堵磚牆佇立在原地。

接着,來來往往的人影在殘垣斷壁中穿梭,警察們和隆三帶領的小隊正在進行掃尾工作。

就在眾人各自忙碌時,一個壓低帽檐的警察趁眾人不注意接近牆壁。

坂口安吾心下一凜,就是這個人!

可疑的警察蹲在牆根處取走了某些東西,不過十幾秒后他便神色如常地混入警察隊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隨着大部隊離開。

“找到了,是一個警察趁亂取走了血樣。”

坂口安吾睜眼,立刻速寫出那個警察的樣貌。

拿着安吾的速寫我轉頭就聯絡黑田兵衛,電話一接通我毫不廢話,單刀直入。

“你的人取走了一份我遺留在照西團地的血液樣本,我要你配合調查。交人,或者追回樣本。”

黑田兵衛的詫異轉瞬即逝,聽懂我簡短的敘述后他當機立斷做出邀請,“我方馬上展開調查,後續跟進請棘刺君來對策部具體商議。”

我孤身一人再次光臨東京異能犯罪對策部,原本想帶着隆三和安吾,但兩個情報系異能力者進入對策部總部對黑田兵衛這個管理官來說刺激還是太大了,為表誠意只能讓他們先原地待命。

我到來時效率極高的異能犯罪對策部調查已經有了進展,黑田兵衛將一沓資料展開平攤在指揮桌上。

“淺居健一,男,29歲,巡查部長,翌屬搜查二科。”

照片上容貌普通的男性面對鏡頭,表情陰鬱。

我記下淺居健一的樣貌,詢問:“人在哪?”

黑田兵衛:“武留井親自去逮捕,馬上就能回來。”

可惜事實並不能如人所願,武留井面色難看地空手歸來時我心中隱隱的預感終於落定。

果然……意料之中。

武留井:“該死,人已經失蹤了,我們只在他的住處搜尋到了部分異常證物。”

透明密封袋包裹着一些零碎而普通的物品,我輕手輕腳地翻看,忽地靈光一現,拿起密封袋湊近鼻尖。

海腥味。

密封袋也無法封阻的咸腥侵.占嗅覺。

“……淺居健一是個信徒。”

黑田兵衛微怔,他找出資料中某節文字,點頭:“淺居健一的確有所信仰,只是並非常規教派,據他的同事所說是個不知名的偏門小教。”

我緩緩放下密封袋,掌心撐着桌面,聞言不禁嗤笑。

“呵,偏門小教?”

一手導演天災也難抵的海嗣潮,潛伏不知多少個世紀的邪/教,這樣的教會卻被稱為偏門小教——哈,真是個讓人笑不出來的冷笑話。

我神色晦暗不明。

這隻能證明教會隱匿自身的功底登峰造極。

煩躁和厭惡助長怒火燃燒,血液樣本最後的去處幾乎可以肯定是教會,這一點讓我極為不快。

當你在表面看到一隻蟑螂時,證明暗處早就多的擠不下了。試想在我不知情時教會重複了這樣的行為多少次?毛髮、血液,我身上多少東西悄無聲息落入他們手中?

我的行蹤教會掌握得相當具有時效,橫濱、港.黑有他們的人吧?教會的觸.角似乎也遍及各地,我不過出一次差東京的教眾就展開行動借黑衣組織的勢獲取我的血液。那上一次呢?我在那不勒斯時重傷流的血不計其數,教會不趁機偷取都不可能。

支撐桌面的五指指甲因用力而發白,我胸膛起伏,忍不住一拳錘到桌上!

混蛋!那些傢伙一直在跟.蹤我!

神不知鬼不覺地躲藏在陰影中,肆無忌憚地觀測我這個放養的實驗體——從頭到尾!

被窺伺的注視感讓我毛骨悚然,憤怒和憎惡裹挾着殺意控制不住地自我身上向外溢出。

“棘刺君請立刻停止!”

一聲利喝在耳邊炸.開,我下意識抬頭看向聲源處。

入目是眉頭緊蹙的黑田兵衛,武留井神情嚴肅地半抬臂擋在黑田兵衛身前,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模樣,指揮室內其他警察的手也搭在了腰間的槍.械包上。仟仟尛哾

見我看過來,部分警察表情更警惕,我瞥見有幾個緊張的警察條件反射打開了槍.支保險。

我深呼吸,收斂身上的殺氣。

“抱歉,我失態了。”

黑田兵衛摁住武留井的肩膀,主動離開保護圈走到我身旁。

“這次失竊是對策部失誤,針對宗/教的監管部門將會接手此事,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實話說到這份上我不覺得事情還能得到除不了了之之外的結局。淺居健一撤退的太快,足矣體現教會對信息的靈敏,這時候再想抓到他們的尾巴無異於痴人說夢。

“沒有必要,線索已斷,你我都清楚所謂交代不過是場面話。”

這話很直很刺人,但我現在沒心情顧及別人的反應。

我隨手在紙張上速畫出教會的標誌,“邪|教性質的教會,這是他們的標誌。若無意外他們口中通常念誦着大海,身上瀰漫著海腥味。”

“按照這些特徵搜查,希望警察體系內走歪路的傢伙不多。”

撇下筆,我轉身大步離開東京異能犯罪對策部總部,接着回港.黑東京分部一刻不停地拉着安吾隆三金石掘地三尺型搜查!

以這短時間內教會呈現出的秉性我身邊絕對埋有他們暗樁,如今便是驗證猜測的時候。

幾小時后,我持有的試探之意得到了不負眾望地圓滿反饋。在安吾和隆三親身上陣的高強度清查下,他們真的找出了乾貨。

在東京給我開過兩回車的一個司機、受分部部長派遣給我送過幾次文件的派信員——都是教會的教徒。

而我找上門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

“………………”

“棘刺大人……”隆三衫元看着棘刺沉默的背影擔憂地上前半步,他不知如何是好,半抬起來想要攙扶的手欲落未落。

坂口安吾站在兩人背後,視線掃過亂中有序的房間,鏡片閃過白光。

棘刺的心神不穩給了坂口安吾很大機會,一直進度停滯的卧底工作迎來了突破性進展。

教會……坂口安吾斂眸,幾月前暗殺王事件深海獵人集體靠岸時突然與他們接觸的那艘無名漁船難不成也是……

眼鏡很好的隱藏了坂口安吾的想法,他上前與隆三衫元一同安撫棘刺,看似關切的外表下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這些都和現在的棘刺無甚關係。

拒絕讓隆三和安吾看到自己表情的某人此時——

臉上頂着坂田銀時著名表情包。

驚恐.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紅葉姐有變態跟.蹤狂一直在偷.窺我!!!!!!

某人炸.裂,原地起飛。

這東京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現在草木皆兵,看誰都覺得是教會的人。東京完全沒有橫濱大本營安全,我只想趕緊回家。

行李都不收拾,我拎着劍火速跑路。

原本想自己飆車回去,沒駕照這種事情無所謂。但隆三扒拉着我的大腿死命要跟上,大腦升天的我當時一秒懷疑隆三。

“你信仰宗/教?”

隆三衫元眼淚頓時似黃河決堤噴涌而出,他大喊冤枉:“棘刺大人屬下承認確實有過24小時貼身陪伴您的想法,但絕對不是因為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教會!值得屬下信仰並為之跟.蹤的只有您!”

……你可以不用自.爆你的企圖。

我頭一次產生把隆三摁進地里的想法。

但最終還是敗在了隆三絕頂的飆車技術之下。

一路我們在前邊跑,交警狂開罰單在後面追。最後打着警笛追的警車實在太多,加之也進入了橫濱境內,我鑽出車窗撇下隆三準備走空路。

當然我有囑咐隆三交罰金。

“棘刺大人!!!”

隆三伸着爾康手,欲哭無淚的聲音百轉千回,我對此不為所動。

抱歉,我現在對跟.蹤狂過敏,潛在跟.蹤狂也不行。

一路火花帶閃電,我循着味道風馳電掣地飛奔至紅葉姐所在地。

紅葉姐難得在出外勤任務,我看到了中也正在和她交談,周邊也還有其他人在,但那無關緊要。

我只想縮進她的懷裏,獲得哪怕僅有少許的安全感。

我從樓頂一躍而下,落地時的重壓似乎震裂了水泥板。踏着揚起的煙塵,我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緊緊擁抱住紅葉姐。

“阿棘?”

尾崎紅葉在力度的衝擊下後退半步,她和同樣驚訝的中原中也對視一眼。雖然不明就裏,但棘刺渾身瀰漫著的濃重不安讓她第一時間張開懷抱,寬大的和服袖擺覆蓋住棘刺,形成彷彿巢穴的溫暖之所。

“怎麼了?願意和姐姐說說嗎?”

一旁的中原中也打出手勢揮退周身下屬,黑衣的港.黑成員立刻四散開來,轉眼偏僻的公園角落只剩三人。

身體貼的過近,尾崎紅葉能聽到懷中人凌亂的喘.息和劇烈的心跳,她撫摸着棘刺的後頸,一下一下緩慢地安撫着。

半響,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聽到喑啞的低聲。

“他們,一直在看着我。”

中原中也拎起掉落在地的大提琴盒的動作停頓,尾崎紅葉撫摸棘刺後頸的手滯澀一秒。

“從頭到尾。”

在場頃刻寂靜。

“………”

“………………”

“我們需要去拜訪一趟鷗外大人了。”

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

我萎靡地縮進沙發,繪製着教會標誌的紙張平攤在茶几上,森鷗外紅葉姐與我一同圍坐在茶几旁。

森鷗外雙目閉合,指尖有節奏地敲打着大腿,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令人難捱的沉默終於被打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推門而入,兩人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太宰治甩下一打身份檔案,面無表情地倒進沙發:“不太妙哦森先生,你的組織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篩子。”

森鷗外敲擊大腿的指尖一頓,他睜開眼睛,一雙紫瞳神色不明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中原中也低喝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警告。

太宰治自顧自拿起茶几角落給愛麗絲準備的曲奇,逗貓一樣捏着它在我眼前來回晃。

謝了,但我現在真的沒胃口。

QAQ

中原中也壓低帽檐遮住並不好看的臉色,他向森鷗外彙報。

“經過大範圍突擊搜查后,最終確定為教會教徒者一共3人。擔任的職位都不高,但是……都是能夠有機會接觸到棘刺的後勤人員。”

森鷗外:“捉到活.口了嗎?”

中原中也低頭:“抱歉首領,我和太宰鎖定目標后趕到時卻發現這3人已經全部……於家中自.盡。”

太宰治轉手把曲奇塞進嘴裏,他含糊地接話:“而且根據死亡時間推斷,在棘刺發現血樣丟失找上東京異能犯罪對策部后第2小時17分鐘這幾個傢伙就從容去往了三途川。”

“跟棘刺在東京時的情況一樣,線索斷了。”

T口T

我真的好悲傷,諸君。

身邊不知不覺佈滿了變態偷.窺狂的感覺誰能懂?這冰冷的世界只有紅葉姐的摸摸能給我安慰。

我用腦袋蹭了蹭紅葉姐的掌心,覺得好多了。

我們五個人圍坐在茶几旁盯着中心教會的標誌,表情都不太好看。線索斷層,連追查的方向都找不到,這種從頭到尾被耍了一通的感覺自然帶不來半點正面情緒。

森鷗外嘆氣:“原本派棘刺君去東京視察是讓你放鬆放鬆,誰成想如今本末倒置。”

中也順手把餅乾籃推到我面前,正好感覺肚子餓,我抓着曲奇就往嘴裏送。

或許是糖分帶來的多巴胺起作用,又或許是身旁都圍繞着熟悉的氣息,我的情緒逐漸平復,甚至還能開口安慰別人。

“沒關係。”

我搖頭,看向表情冷肅的紅葉姐,握住她的手。

“知道教會還存在於世已經是最好的警醒,比起一無所知的曾經,起碼現在的我能夠拾起防範意識。”

手底一空,曲奇的香氣遠去。我疑惑地轉頭望過去,看到太宰正抱着搶過來的餅乾籃憤憤啃食。

???我還沒吃飽呢臭太宰!

太宰治鼓着一側臉頰道:“真是樂觀啊,黑皮怪。”

他嗤笑道:“但說的也是,久違的大清查除了拔.出教會的釘子外還額外排除了2名高瀨會卧底、1名GSS卧底、9名曾有通.敵行為人員。”

“皆已押送至審訊部了哦森先生。”

森鷗外按揉着鼻樑:“……能把隱患拔除也是好事。往後我會加強組織的入社考察和篩選,這次的情況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棘刺君先好好休息兩天吧,東京那邊視察工作也已經進入尾聲,有坂口和金石善後足矣。”

森鷗外起身,合掌拍了拍手。

“好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暫且散會吧。沒有線索此事也急不得,都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

眾人陸續離場,森鷗外看着走着走着不知為何又打鬧在一起的三人組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嘭,大門關閉。落地窗早已被下放的防彈擋板遮蓋,室內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森鷗外摸着黑打開密匣,從中拿出一部通訊器,撥打出某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幾聲鈴響後,電話接通。

“冒昧打擾,失禮了,夏目老師。”

“客套話就免了。”

“那麼,有關深海獵人事件的最新進展………就是這樣,我想這個教會需要引起重視。”

夏目漱石沉吟:“教會……依你所說的情況,倘若他們如今真的還以這種規模存在於世暗中活動,那很多無頭懸案就能夠對得上了。”

“老夫記下了,日後也會對此多加關注。”

“……連您也對他們知之甚少?”

“教會在當年的大清剿中受損嚴重,此次暴.露之前一直於暗中蟄伏。曾經老夫雖然對他們的存在有所猜測,但從未有確鑿證據。”

一聲嘆息傳入森鷗外耳中:“教會前科歷歷在目,能為了所謂的信仰引發海嗣潮,難保他們不會再帶來第二次天災。你需多加防範,萬物馬失前蹄,讓他們有機可乘。”

“弟子謹記。”

……

………

今天晚上我在紅葉姐家留宿,還是那個屬於我的房間,跟紅葉姐貼貼夠了補充完能量便能心滿意足地回房歇息。

按理說這安排相當完美,但偏偏我躺在床上后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好在意,還是好在意。

定期取得我的血樣是為了監測和觀察,那教會到底能從我的血中得出什麼信息?

如果我也試試……

實在睡不着,我探頭探腦地從窗戶溜出去,往實驗室跑。

實驗室的各種設備在我常年累月陸陸續續的添加下已經及其齊全,但實話說我真的不擅長生物,實驗室中涉及這方面的器材也不是很多,倘若真的要動手驗證所能觸及到的深度比較淺顯,甚至能不能得到真實結果都不一定。

應該說最需要克服的反而是我自身對人.體生物實驗的厭惡感。

偷偷摸摸鑽進實驗室,再三確認門是鎖好的,我深吸一口氣。

好,既然決定要做那就做到底,開始!

與往常的藥物配置一樣,一開始實驗時間的流逝便難以察覺。

過程中疼是有些疼啦,但不如說疼痛是最不重要的東西,故土潮聲的自回血很快便能讓疼痛連同傷口一同消失殆盡。

總之,結果是喜人的。

小心消毒離開無菌室,處理好防護衣,我這才再次翻看由密封袋包裹好的數據紙張。

雪萊博士強調過我同時具有海嗣和人類兩方基因和與其他深海獵人不同的特殊性,根據這個方向探索——

我發現基因的嵌合方式及其……自然,不、應該說是用“天然”來形容更合適。

這種天然性絕非人造的實驗能夠做到的。

也就是說——

我面色古怪,表情難以形容。

我是自然誕生……的?

啊?啊???

(*?◇?)

不不不不不,別看這看似沒什麼,但自然誕生就涉及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人類與海嗣結合——哪個勇士葷素不忌搞了海嗣?

我在這個世界不知名的人類父親或母親,你好特喵牛。

我顫抖着手扶額。

正事、想正事!

撇處平平無奇的人類基因,能夠給我帶來無心臟也可生存、與普通海嗣不同的理智等種種特殊性的只有提供海嗣基因的那一方了。

那麼……

雪萊博士的話浮現在耳邊。

【據所有可察資料顯示,擁有自我、能夠像人類一樣思考的存在在海嗣當中是堪稱奇迹的特例。】

我摩挲着下巴,看來給我提供了海嗣基因的那個海嗣在海嗣群體當中必定不簡單,會不會就是所謂“奇迹的特例”?

我想起主動使用異格體驗卡時視野插件充滿惡意的提示詞。

【狩獵吧!深海的領主啊!】

領主…還有地下實驗室的“造神計劃”……

如此聯想,不知是我父親還是母親的海嗣它會不會是……上任領主?

在海嗣的社會當中它或許也被稱為……

神?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大膽猜想,信仰海嗣的教會必定知道這一點!不然也沒見他們跟.蹤狂一樣去跟.蹤其他海獵人,怎麼會偏偏執着地盯着我?!

我的大腦飛快運轉,無數思緒紛雜浮現。我在房間中來回徘徊,一點點理順線索。

教會主導了海嗣潮的登陸,應當就是為了迎接他們的“神”,而現在海嗣世界與人類世界聯通的“門”關閉教會卻遲遲不再次開啟“門”而在我身上下功夫……

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深海獵人最終剿滅時的形容!

【獵人摧毀了“坐標”,搗毀了“門”,災難得以終止。】

坐標和門是分開來提的!

這是不同性質的東西,上一個開啟“門”的“坐標”被深海獵人摧毀,沒了“坐標”教會無法再度復刻上一次的功績。

他們專註於我或許是因為……我身上的人類基因能起到定位的作用?

來回打轉的腳步停下,我心如擂鼓。

如此便能解釋了,只要我徹底海嗣化,成為新的“海嗣神”,無需種種限制,或許心念一動,我便能讓另一個世界的海嗣傾巢而出!

怪不得教會對我如此執着,這麼看來我對他們來說可是捷徑啊!

“唰唰唰——嘭!!!!”

思緒被突然打斷,驚喜的情緒戛然而止,耳邊一陣劍鋒揮動切割的嘯鳴,實驗室的防盜門在我面前轟然倒下!

滾滾煙塵中,紅葉姐持劍的身影緩緩顯露。

誒?

紅葉姐的面容被殺氣籠罩,她背後是不斷抹汗的隆三,看樣子沒能阻止。

中也手足無措地跟着紅葉姐,見狀對我投來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旁同樣跟着的太宰表情幸災樂禍,做足了看好戲的姿態。

誒誒??

我跟個鵪鶉一樣站在原地瑟瑟發抖,眼睜睜看着紅葉姐黑着臉踏着實驗室大門的殘骸大步走進來。

紅葉姐首先透過無菌室的玻璃看了一圈裏面的實驗設備,又奪過我手中的數據文件翻看。

啊,等、不妙…我好像知道紅葉姐為什麼生氣了……

我咽了咽口水,慫慫地後退半步。

但紅葉姐並不給我跑路的機會,她幾步上前,猛地撕.開我的上衣!

!!

我老臉一紅,還沒來得及雙手抱胸,紅葉姐就跟相看豬肥瘦一樣把我拎起來前後左右檢查了個遍。

當然沒能看出來點啥,故土潮聲100%自愈從無差評。

但是紅葉姐看起來更生氣了……

紅葉姐背後黑氣彷彿羅剎夜叉蓬勃燃燒,怒意和殺氣甚至激蕩地衣擺翻飛。

我聽到從地獄傳來的聲音。

“棘、刺!”

OxO!!

紅葉姐從來沒叫過我大名!!!

完了!!!!!

咿呀————!!!!!!

(難以名狀的慘叫)

……

………

啊,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

每隻棘刺都會有屬於他們的重要時刻,極具標誌性且無可替代。

我被吊在港.黑大樓樓頂,中也在背後憋笑,森鷗外帶着愛麗絲特地礦工前來觀摩,太宰蹲在旁邊手持相機怒而十四連拍。

想必都不用明天,今晚我的糗樣就會傳遍港.黑論壇吧。

我眼含熱淚,表情宛如飛升。

諸君,艦橋雅坐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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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棘刺的我跑錯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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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艦橋雅座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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