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謀而後定
我不知道紅有什麼問題,面對她時,有種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我害怕,彷彿有一個沒有揭開的yīn謀在我面前,但我卻無力去證實。
幸而,最近幾天內紅都沒有再出現,我的身體恢復的特別快,僅僅過了一個星期就已經完全康復。
這次治病幾乎花光了我們家的所有積蓄,但我不是很在乎。
對於一個失去心的人,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心。
我父母強烈要求我回老家待一段時間,但是我沒有同意,我依然留在了學校。范建聽說了我被搶受傷的事,也沒有再找我麻煩,只是每天冷嘲熱諷。
我獨自坐在自習室的最後一排,回想起那段無法複製的快樂時光。我終於明白為何別人都會用怪異的目光看我,因為他們都看不見茹雪,只能看見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至於為何茹雪會變得清晰會變得實體,我也不清楚,也許是紅的力量。紅是個特別的女鬼,她不怕光,她有影子,但她不能殺人。
因為失去了心,我的感情觀也變得越加淡薄,對待死亡漸漸缺少了同情,甚至對親人也越來越漠視。我開始相信紅的話,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教室里的人從少到多,又從多到少,悄悄地,月亮攀升到了枝頭。
這條路的路燈十點鐘就熄了,走在破舊的小路上,樹枝發出吱吱的聲音,一隻狸貓擋住了我的去路。
這隻狸貓格外的強大,綠油油的眼睛像是一個小燈泡,非常滲人,我的腎上腺激素開始分泌,但我卻覺得很開心。我發現我終於還有一點知覺了。
我能看見紅正站在路燈旁欣賞着這一切。
最開始出手幫我的就是她,幫我掙了很多錢的也是她,她和茹雪一步一步將我引向了強大,變成一個不會死亡的殺人工具。
如今,到了我證明自己的時刻。
大狸貓向我撲來,我沒有躲閃。沒有死亡的威脅,人類就不會再感到畏懼。
我沒有紅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是我悍不畏死,我抓着狸貓將它甩項地面,它的利爪抓花了我的手臂,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見。
劇烈的疼痛刺激起了我的凶xìng,我抓着大狸貓的尾巴把它狠狠地倫向地面,一下一下,直到它再無反抗,我踩着它的身子,將它的頭拔了下來。
我將血淋淋的貓頭扔在紅的腳下,她看都沒有看一眼。今天的紅又恢復了往rì的清冷,一臉漠然,生人勿近。
她轉身離開,我則踏步跟隨。
這是一棟荒廢的宿舍樓,樓體上打着紅sè的拆字。即便是在三年前,也是一棟少有人住的老樓。
凌雪學姐生前住在303房間,這是一個四人房間,除了四張床,宿舍里也只剩下不大的空間。
如今人去樓空,唯有一張床上還有着不變的痕迹。
粉紅的被子凌亂的搭散在床邊,鋪滿碎花的床單褶皺無比,隱隱還能看見殷紅的血跡。床體已經移動了位置,可以想像當年發生的事情有多麼的殘暴。
紅衣白凌雪輕輕地撫摸着床沿,喃喃道:“當初,他們就是在這裏強激ān了我,我一直守身如玉,即便是相戀五年的男友也沒有委身,可是…”
我輕輕嘆了口氣,眼角淚水簌簌的滴了下來,殺意已經如實質般蔓延。當初我曾暗戀的學姐就是這麼被人迫害致死,我愛着的雪兒的生前就是這麼被人害死,我有什麼理由不去替她們報仇?
紅衣白凌雪小心翼翼的躺回到自己身前的床上,她的動作很小心,生怕碰壞了床上的一點樣子。
她開始啜泣,然後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看着她,我彷彿看見三年前學姐的樣子,那時的她該有多麼傷心,多麼的無助。我輕輕撫了撫她的秀髮,睡夢中的白凌雪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她像是找到了最後的依靠,她的表情變得舒坦,就這樣抓着我的手,在睡夢中露出一個解脫般的笑容。
我的心一酸,任由她這樣抓着我,不敢動一下。
久久,她醒了,又恢復了清冷。高傲的臉上冰冷的嚇人,她的體內就猶如有多條靈魂般善變。
學姐的衣服還在衣櫃裏掛着,她的衣服都很樸素,但是很漂亮,很整潔。除了死時,她一直穿着白sè的衣服。
“給我說說這幾個人吧。”我說道。這個時候,除了復仇,已經沒有任何好說的啦。
白凌雪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前男友叫呂子軒,我們從高中就相戀了,後來一起考進了秦大。他的夢想是考上京大的研究生,我的成績比他好,所以我每天都會給他補課。我也幾次提出想要得到我,但是我都沒有答應他。”
“有一次我和子軒出去逛街,在校園裏遇見了他們三個禽獸。”白凌雪恨恨的道:“這三個禽獸見我長得漂亮,就打起我的主意,當時是在校園裏,他們不敢太過分,所以我和子軒就逃了。”
“但是沒過多久,呂子軒突然找我吃飯,還將我灌了大醉,當時是上課期間,宿舍根本沒有同學,呂子軒將我送回到宿舍。他剛離開,那三個禽獸就出現了,我受盡了百般折磨,最終還被冠上了**的名頭。”
白凌雪的神sè說不出的怨恨:“我去找呂子軒,卻發現他已經和別的女人好上了,他還不斷在人前宣揚我水xìng楊花,經常勾搭男人。我的家人起訴,但是毫無懸念的敗訴了,我的父母上訪,卻被人毒死家中。我接到了學校的退學通知書,那時,我已經生無可戀。”
“我本想死了一了百了,但我不甘心,我寧願化身厲鬼,讓他們不得安生。但是變成鬼之後我才發現,我不能殺人,哪怕是殺死陌生人也會招來天雷。所以我們就選擇了你。”
我心中滋味難名,對學姐生前的遭遇,我深表同情。這是一個強權的社會,誰有地位誰就有正義,即便強激ān別人,自己也會成一個受害者。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為什麼是我?”我不埋怨,我只是好奇。
“因為你看見了她。念魂本就是虛幻的,因為你能看見,所以她才存在。”
“我把仇人的血澆在她的墓碑上,復活的是白凌雪還是白茹雪?”我緊緊地盯着紅,這個問題對我太重要了。
“哼,白凌雪早已經爛沒了,復活的自然是白茹雪。”
“那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我一步一步逼近紅問道:“即便你是怨魂,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紅的目光有些閃爍,徒自辯解道:“我變成什麼樣跟你沒關係,如果你想救活白茹雪,就要按我說的做。”
我緩緩坐在白凌雪的床上,紅說得對,我根本管不了她,因為我無法殺死她,而且必須依靠她。
“說說吧,這三個人都是誰,我們先從他們下手。”
紅坐在床的另一邊,娓娓說道:“這三個人,第一個叫李天,他的父親是演藝圈人士,家裏很有錢,他母親是政界人,勢力很大。李天現在還在秦城,下手不算難。”
我點了點頭,上帝面前,人不平等,但是死亡面前,絕對是平等的。
“第二個人叫秦軍,他老爸是秦城公安局局長,秦軍現在在京上學,現在的動向不是很清楚。”
“第三個人叫戴秉國,他現在還在秦大讀研究生。他也是最好下手的一個。”
“他有什麼身份?”我問道,能和前兩種人混在一起的,應該不是個普通人。
“他是校董的兒子。”
我恍然,難怪當初校方如此偏袒他們三人,原來還有這層關係。三個人果然是一丘之貉啊!
“呂子軒現在在哪裏?”
“他去美國了。”紅捋着長發說道。
我眉頭一皺,在美國,這可不好辦,即便我到了美國,想要立刻殺了他也是不可能的,這需要大量的時間。
“殺了他家人,他自然就回來了。”紅的聲音是如此的惡毒,但我卻覺得很好聽,這真的是一個好主意。
“我需要你的幫忙。”我對着紅說道。
“沒問題,我甚至可以幫你掩蓋現場的痕迹,你不用擔心jǐng察會找到你。”
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沒有了這層顧慮,殺人再不是任何問題,“什麼時候動手?”
“你不想知道那天在海邊綁架白茹雪的人是誰嗎?”紅沒有回到我,反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需要殺嗎?”
“不需要。”
“那我也就不想知道了。”
紅看了我一眼,美麗的睫毛下露出思索之sè,沉聲道:“隨時可以動手,但我不想他們死的這麼輕鬆,我為你處理痕迹,你可以隨意發揮。”
我露出一個森寒的微笑,這可是我聽說的最好的消息。
嘿嘿,隨意發揮,折磨人的方法,我還真不知道,看來要學習一下了。
既然法律不制裁,就讓我這個復仇者來動手吧,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恐懼,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錯,就錯在了你們不該惹我。
錯,就錯在了你們不該傷害我的學姐。
囂張過後,就準備迎接瘋狂的報復吧!
(個人不太滿意,廢話有點多,但也是為了疏通情節,總算成功過渡過來了,殺戮的盛宴馬上開始,我們拭目以待。如果您喜歡,請將這篇文章推薦給你的朋友,暗月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