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病重
季筱竹心中慶幸，幸好自己上台前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她悄悄低頭看了一眼，是季瀅。
季瀅應該不會沒事給自己打電話的……季筱竹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電話掛斷了，畢竟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可不能掉鏈子。
可季瀅的電話卻執着地再次打來，這次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主理人溫和道：“沒關係的，時間還有很多，如果是很緊急的電話的話你就接吧。”
黃經理也譏誚地一笑，“看來段總似乎有很重要的電話，可比競標重要得多呢，沒關係，那我們就稍微等她一下吧！”
黃經理這句話無疑是把她推到火上烤，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也讓所有人心中都對她耽誤會議進度產生不滿。
但此時此刻季筱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在她明確掛斷了電話后，去依舊打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好意思……”她道了聲歉，也沒再假客氣，直接接通了電話。
“小瀅，怎麼了嗎？”
電話里傳來季瀅焦急的聲音，“不好了姐！肖哥他……肖哥他出事了！”她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你先冷靜一下，別哭，慢慢說。”季筱竹心底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騰而起，她強壓住心底不安的情緒，安撫道。
季瀅抽泣着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在他門口敲門敲了很久他都沒有回我，我便直接推門進去了，然後便看見他倒在地上，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叫他他好像也聽不到……”
季筱竹心如擂鼓，卻依舊冷靜道：“你先別慌，先打120。”
“好！”季瀅似乎終於平復了些情緒，啜泣着，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后，眾人以探究的目光望向季筱竹，小助理甚至關切地問道：“段總，發生什麼事了嗎？”
季筱竹盡最大的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沒事，我們繼續，呃……剛剛說到哪兒了？人工智能，對，我司認為人工智能在未來的市場上將會是一個嶄新的風口，事實上從十幾年前開始，人工智能的應用和開發就已經……”
不行了……她說不下去了。
他怎麼了？會有危險嗎？發生什麼事了？
無數的思緒纏繞在她腦海中，讓她無法再集中精神，連早已準備好的稿子也忘得一乾二淨。
她承認她沒有天賦，能夠在任何時刻都保持沉着冷靜。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無論她做什麼事情，他都在她身邊，以至於她幾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什麼競標，什麼投資，現在都不重要了。
“不好意思大家，我突然有點事，可能要先走了……”季筱竹用盡最大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就連收拾文件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您這就走了？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黃經理翻了個白眼，拽住了她不讓她走，“段總，這可不行啊，你今天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你別想走！”
“我給你媽的說法！”季筱竹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拍案而起，崩潰般怒吼。
季筱竹怒目抬眼，冰冷道：“我說了，我有要緊事，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周身散發的森冷氣場讓黃經理也被嚇了一跳，一時間怔在原地。
季筱竹不再理會他，乾脆東西也不收了，直接轉身就走。
“等等。”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
“我開車了，我送你去。”童珊珊道。
季筱竹露出感激的神色，此刻她也不想去管什麼競爭對手不對手的事了，“謝謝你……”
當兩人走出會議室數米遠后，黃經理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在身後怒罵，“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太過分了！到底有沒有把大家放在眼裏啊！”仟韆仦哾
二人充耳不聞，步履匆匆，來到了停車場。
季筱竹手抖得幾乎解鎖不了手機，她深吸了兩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道：“去市一醫院，謝謝……”
童珊珊一句話都沒問，只是默默地將車速踩到了最快，一路連闖幾個紅燈。
在童珊珊的幫助下，季筱竹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她幾乎是衝到了前台，“請問有沒有一名叫肖子煜的病人，他的病床在哪？”
前台護士大抵是見慣了這種場景，淡定地指了指，“在那邊。”
“謝謝……”
她跌跌撞撞地來到搶救病房，見到那一襲白色的床單，季筱竹腿一軟，幾乎無法再向前邁進一步。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在心裏無數次地對自己說，可腳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前進。
直到病床上傳來微弱的咳嗽聲，她才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她這才知道，原來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筱竹？”床上人發出微弱的詢問聲。
“是我。”季筱竹抽了抽鼻子，拭去眼角淚痕，擠出一個微笑，走上前，“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住院了，是最近沒休息好嗎？”
肖子煜懶洋洋地望着天花板，“我要死啦！”
季筱竹眉頭一皺，輕輕推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哎喲，你別推我……”肖子煜笑着笑着便咳了起來，“咳咳咳……哪有你這麼對病人的……”
見他咳了起來，季筱竹也有些着急，“你……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推你，我……我下手也沒多重啊……”
“哈哈哈哈……”肖子煜咳着咳着卻又笑了起來，“又上當了吧！騙你的！”
季筱竹沒有笑，也沒有罵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沒有說話。
“唉，沒意思……”肖子煜嘆道，“還是騙不過你……”
“你能跟我說實話嗎？你到底怎麼了？”季筱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
肖子煜聳聳肩，“就像剛才說的，我要死了唄。”
季筱竹怒了，“我說了，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肖子煜也平靜道：“如果我說，我不是開玩笑呢？”
“……”
季筱竹沉默了片刻，忽然轉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別走。”肖子煜在身後喊住她，或許是起身的動作太大，又牽動到了肺部，他再次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既然來了，就聽我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