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400.白開水與白開水的默契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岑苒低頭想了一會兒后，抬頭看着林蘇爾輕聲說道:“那我最後提醒你一件事，就是他的婚姻狀態。至於其它的……你自己去感受。”
“岑苒……”
“我並不好為人師、也沒有經驗可供你參考，只是我們畢竟不能做不道德的事。”岑苒擺了擺手，淡聲說道:“其實我可能有點兒道德說教了……我朋友不多，和人相處也很淡，比和蔣昱談戀愛還要淡一些吧。如果你覺得我越界了，也可以當我沒說過。”
“我沒有覺得你越界。”林蘇爾只覺得心裏莫名慌了一下，看着岑苒沉聲說道:“我只是覺得你不理解我。”
“行，我知道了。”岑苒點頭:“我去換件衣服，你想想看今天晚上吃什麼，想好后發給蔣昱。”
岑苒說完便起身去了卧室。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呀……”林蘇爾趴在桌子上，將臉埋在胳膊下面，滿心地沮喪。
她知道岑苒在公司沒有朋友、少年時候的舊友同學又都在hk，所以大多數時候是獨善其身的孤單着，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分寸感，既不會過於親昵、又疏淡得不失禮貌。
所以她對自己和路佳明關係的所有疑問和擔心，都是付出了少有的關心和熱情的。
“岑苒……”林蘇爾磨蹭着走到岑苒門邊，敲了兩下后便推開了。
“和蔣昱聯繫沒有？”岑苒剛換上家居服，她一邊將換下的衣服重新掛上一邊問林蘇爾。
“岑苒，你是不是生氣了？”林蘇爾怯怯地問道。
“生誰的氣？”岑苒扭頭看向她:“生你的氣嗎？”
“是。”林蘇爾點頭:“你不會要裝作若無其事吧？”
“沒有。”岑苒看着林蘇爾笑笑說道:“沒有生你的氣、沒有要裝作若無其事。”
“我和路佳明……”
“路佳明……”岑苒斂下眸子想了想后才說道:“你們有你們的戀愛模式、我和蔣昱有我們的戀愛模式。你看到的無趣可能是我喜歡的不麻煩、我看到的戀愛技巧可能是你們之間的小情趣，我們本不相同、所以不能也不必相互理解，那太麻煩了。”
“但是我對自己有道德底限的要求，所以理所當然的對朋友也有，但不是朋友的人，我並不介意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你是說，你不再管我和路佳明的事了嗎？”林蘇爾聲音低低地問道。
“你有疑問可以問我。”岑苒輕吐了口氣，覺得和她說話有點兒累。
“我沒事你就不管、我有事你還是管，是這樣吧？”林蘇爾知道岑苒和蔣昱、路佳明他們說話大多只需要說上半句、別人就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她現在也隱隱約約的能懂一些，但她覺得還是要弄清楚才行。岑苒對她來說不僅是朋友，還是目標、是理想。
“還有……”
“就是你想的這樣。”岑苒點頭，語氣並沒有不耐。
“好……”林蘇爾的語氣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我剛才和你急，是因為我自己的心也虛，我想說服自己相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說的是對的，所以為什麼那麼說就不重要了。”岑苒將手上的衣服掛好后，扭頭看着她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ok？”
“好吧……”林蘇爾低着頭，用指甲在門框上一下一下地刮著，也不知道在刮什麼。
“嗨嗨嗨，我的油漆呀。”岑苒走過去將她的手拍了開去。
“有點兒髒東西。”林蘇爾嘟噥着說道。
“如果除掉髒東西的代價是讓油漆跟着掉一塊，我寧願讓它們一起獃著。”岑苒用指腹抹了一下被林蘇爾颳了半天的油漆，語氣停頓了一下后說道:“對啊，人也是一樣，總會有些不完美。如果要求完美的結果是失去這個人，那還不如與不完美共存。”
“我不懂這些大道理，但路佳明在你眼裏的不完美，恰好是我喜歡的東西。比如說年齡大、比如說會哄人。”林蘇爾輕聲說道。
“那恭喜你，你們兩個是瞌睡遇到枕頭了。”岑苒輕笑着說道。
“你不是在揶揄我吧？”林蘇爾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岑苒答得直接，出門時順便扯了她一下:“快想吃什麼，然後給蔣昱發消息，讓他有機會點到為止地開溜。”
“好吧。”林蘇爾順手拿了紙和筆在手裏，與岑苒一起回到餐廳重新坐下后，看着她問道:“你們約好了的嗎？什麼時候約好的，我回想他決定去陪飯的所有過程，我應該沒有漏掉你們的對話。”
“白開水與白開水的默契。”岑苒輕笑着說道。
“不是這麼小氣的吧，我那只是個比喻，沒有說你們不好的意思。”林蘇爾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也沒覺得白開水不好呀。”岑苒輕扯了下嘴角，刷着手機里的外賣餐單，邊看邊說道:
“我在家喝湯吃油炸的膩了，今天想吃點清淡的……哎，好像新上了一家清蒸海鮮。”
“你呢？你這幾天都吃什麼了？要不要來點兒大補的？”
岑苒邊問邊將看中的餐品加進購物車。
“和你吃一樣的吧，我這幾天吃得雖然不油，但是都是碳水，都沒敢上秤。”林蘇爾起身半跪在椅子上，伸長脖子看她加購物車的都是些什麼。
“這家，你搜出來點好后把購物車截圖給我。”岑苒邊說邊繼續點。
“你點就行了，省得點重了。我找另一家點些小食。”林蘇爾坐回去后，邊刷手機邊說道。
.
兩人花了大約十來分鐘，點了五個海鮮蒸菜、三個甜品小食，然後將截圖都發給了蔣昱。
“收到，大約四十分鐘后回來。”蔣昱很快回了信息過來。
在岑苒收到蔣昱信息的時候，林蘇爾終於收到了路佳明的信息:“蘇爾，老家老邊有點事，我今天才回黎江，晚上一起吃飯吧。”
這條不算長也不算短的信息，林蘇爾足足看了近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