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生病的起因
小皇后看着蕭望月，直到現在，還是忍不住慶幸。
聖人是於四天前病倒的。
那天夜裏，她雖然聽女官來報，聖人一口氣召幸三位妃嬪。
也沒太當回事——甚至有些厭惡，與此相比，更感興趣的是那些鐵礦。
可誰知道，那天夜裏，老太監都急急匆匆的進了中宮。
“皇後娘娘，您趕快過去瞧瞧吧，聖人……聖人，出事了！”
隔着錦繡屏風，老太監匍匐在地，一臉的焦急。
他伺候聖人，少說也有一二十年了，見過的大風大浪，不在少數。
怎麼，會如此驚慌，大半夜的跑到中宮，求見自己。
老女官抱怨道：“公公你也是有身份體面的人，慌慌張張的像什麼話！”
同時麻溜的伺候小皇后更衣——總不能穿着寢衣就出去。
“他，聖人是九五之尊，天上神佛護體，能出什麼事。”
小皇后不高興，就連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睡夢之中被驚擾，還要去看最討厭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脾氣。
“皇後娘娘，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去瞧一瞧，否則說不過去。”
老女官跟哄孩子似的，一面替她更衣，面勸導。
小皇后這才不情不願的，從屏風後頭繞出來。
“您快些走吧！”
老太監真是急得快火燒眉毛了。
他從身邊小太監手裏搶過一盞宮燈，親自在前面照亮引路。
直接把皇后和女老宮，以及一眾隨行宮女，帶到了聖人的寢殿。
鶴首香爐，里還飄着渺渺青煙，卻蓋不住滿地的酒味。
幾個妃嬪跪了一地，面如喪妣，衣衫不整……
“這是怎麼了？”
小皇后皺眉，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聖人，聖人……”
老太監難得的結巴了，他斟酌半天，沒說出詞來。
末了一搖頭，上前去卷開床幔。
只見溫景雲，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躺在那兒。
“病了，就宣太醫呀。”
小皇后十分困惑，連夜把自己叫來有什麼用？
她是皇后，又不是大夫，並不會看病，老太監連這點事都不懂么。
“回皇後娘娘，已經找過太醫，可聖人還是高燒不退……”
一個妃嬪，好像是受寵的孫貴妃，開口做了回答。
小皇后這下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老太監來中宮，是讓自己主事。
畢竟，這皇宮裏除了聖人，身份上就屬皇后最站得住。
誰讓慈寧宮太后，這麼一個長輩，已經於去年崩逝了？
“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發高燒？”
她面色凝重起來，這會兒不大像個小姑娘了。
“聖人，心中有事，這些日子一直睡不踏實，吃的也少，又喝了些酒，讓幾位娘娘伴駕……”
老太監不好往下說了。
“你來說！”
小皇后暼向孫貴妃。
中宮之主的身份，直接壓得對方膽戰心驚。
“聖人，聖人，喝的醉醺醺的，似乎是冷風給吹着了……風寒入體，一下子，一下子，就病了。”
孫貴妃的年紀，不比小皇后大多少，也是十八九歲。
這會又害怕，說起話來，就忍不住帶了哭音。
“那太醫怎麼說的！”
小皇後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聖人的額頭，一片滾燙。
果然，高燒不退……
風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可照眼前的情況來說，就有些危險。
“皇後娘娘，太醫已經給餵過葯了，這會兒正在去取銀針的路上……”
老太監如實稟報。
小皇后這會兒，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太醫局的辦事不力了。
她看一眼那幾個妃嬪，是又氣又惱，不由發作，怒道：“全都給我送回寢宮，給我閉門思過去！”
老女官早就看她們幾個不順眼，得了皇后的命令，立刻照辦。
負責治療聖人得太醫，回來的也快，他急忙施針，再佐以湯藥。
一來二去的，聖人總算退燒了，只是依舊不清醒。
神色看起來也很痛苦，口中還低低呼喊道：“母后，小景真的不是想殺你……”
老太監還以為在叫自己，湊上前去，貼近耳朵一聽，臉色變了。
小皇后見狀，急忙追問：“聖人在說些什麼？”
寢殿之中，宮女太監，還有太醫們，雜七雜八一大堆人。
老太監壓低了聲音，把剛剛聽到的話，對着小皇后重複了一遍。
“聖人，明擺着是燒糊塗了！你一大把年紀，還不懂事嗎？”
小皇后也跟着臉色一變，這種話，涉嫌宮中秘聞。
可不能亂說，當然也不能亂聽。
訓斥老太監，無非是給其他伺候的人來一個警醒。
“是是是，皇后訓斥的對，老奴糊塗了，老奴該罰。”
老太監一面說著，一面彎腰，臉色還是很難看，心裏也覺得很驚悚。
他和皇后都清楚，聖人的那一句話，意味着什麼？
慈寧宮蕭太后，是去年沒的，對外稱壽終正寢。
他們也必須認為是這樣，絕不能伸出異議。
忙活了一夜，聖人的始終是退了又燒，燒了又退。
太醫們簡直是束手無策了——“皇後娘娘，微臣已經儘力了。”
他們匍匐在地，一個個的面如喪妣，不比那些妃子好多少。
按理來說，吃了葯，施了針，聖人就該退燒，然後修養。
可不知道為什麼，聖人……像是不願意活了一樣。
藥石只是輔助，人的身體才是根本，如此自然不會見好。
“有什麼辦法，趕緊給我用上，千萬要讓聖人安康。”
老太監急出了滿嘴的燎泡，比皇后還要更焦急。
他是看着聖人長大的，一年一年的從少年變成青年。
那份心啊，比起慈寧宮太后，也不見得輕多少。
“一定要把聖人醫治好！否則我拿你們試問！”
小皇后眼下帶着青痕，也是一夜未眠，疲憊至極。
她昨天夜裏還能有力氣，處置那幾個妃嬪，現下連發脾氣的心思都沒有。
“遵遵……命……”
幾個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把頭低下來，跪地磕頭。
“皇後娘娘，這有老奴，您到偏殿去歇會兒吧。”
老太監也看出小皇后熬的差不多了，害怕她再倒下，宮裏可真就是群龍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