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房東,欠條
“你和小靜本來就不般配,如今你還有可能害死她,所以你自己識相點,離開小靜,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這句話是命令,不容違抗的命令。
如果真是這樣,不用他說,我也會主動離開小靜,我不想把她害死。
“滾吧。”許國生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我,我能不能再見許靜最後一面?”我說道。
許國生臉上露出憤怒。
“你真想把我女兒害死?”
旁邊的趙大師卻說道:“許總,讓他和小姐見最後一面,這樣小姐才會死心。”
他又看向我。
“去吧,小姐在樓上,小子,你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我點了點頭,沿着樓梯上了二樓。
走上樓梯之後,我聽到許國生對那趙大師問道:“趙大師,什麼是刺魂師?”
我推開二樓某間卧室的門,一眼就看到許靜正焦躁不安的在屋裏走來走去。
許靜看到我,先是意外,然後是驚喜。
“你怎麼來了?”她撲過來抱住了我。
我心裏五味雜陳,但我知道有些話必須要說。
“靜靜,對不起,以後我可能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許靜愣住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到底出什麼事兒啦?我父親說,這幾天我連出意外是因為你?所以他把我軟禁在家裏,不許我出去,可是我不明白……”
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許靜了。
我慢慢撕開了胸口的衣服。
如我所料,許靜看到我心口處的人臉,嚇得花容失色。
“這……這是……”
“這是一個詛咒,我老爸已經因為這個死掉了,現在輪到了我。”
“不過我比我老爸幸運一些,我爺爺已經幫我找到了解咒的方法,我必須按照他說的輟學,做一名刺魂師,並且娶一個叫小翠的女人。”
“什麼?”許靜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靜靜,我不想和你分手,可是我沒辦法,已經很明顯了,是因為我身上的詛咒,連累到了你,甚至會害死你,所以我們必須分手。”
說完這幾句話,我轉身就走,不給自己任何停留的時間。
“李陽……”許靜喊住了我,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
“除了分手別無他法嗎?我爸認識許多高人,或許……”
“沒用。”我站在門口並沒有回頭。
她怔住了。
“忘了我吧,我也會忘了你,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決然的離去,不顧許靜在背後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不能心軟,其實我心裏比她還要難過。
我噔噔噔跑下樓梯的時候,客廳里的許國生和趙大師都看向了我。
聽到許靜痛哭的聲音,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他們知道,我已經按照他們的意思冷血的和許靜分了手。
我沒看他們兩個,直接朝着客廳門口走去,不過剛走到客廳門口,那所謂的趙大師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我轉過頭,看到趙大師用手捂住了戴眼罩的那隻眼睛。
“趙大師你怎麼了?”許國生頗感意外。
趙大師喘了口氣,快速的從身上掏出一個新的眼罩。
“無妨,眼疾發作,換一個新的眼罩就沒事了。”
本來我沒在意,可當趙大師把眼上的眼罩摘下來,準備把新的眼罩換上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那隻眼睛。
他那隻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剜掉的,只剩下了一個灰色的窟窿。
我心裏一驚,赫然想起爺爺。
爺爺回來時他的一隻眼睛也是如此,幾乎跟眼前趙大師的眼睛一模一樣,只剩下灰色的窟窿。
我立刻肯定了一件事,爺爺和趙大師的這隻眼睛,是被同一個人用同一種方法變成這樣的。
但我並沒有多問,轉身走了出去。
我和許靜的關係就這樣劃上了句號,心裏覺得有些悲哀。
然後我去了學校,在校長和系主任惋惜的目光中,毅然決然的辦理了退學手術。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一名大學生,也失去了我最愛的許靜,而我要去做一名刺魂師,踏上艱難困惑的解咒之路
我的人生軌跡徹底被改變了。
我掏出手機給奶奶打了一個電話。
“奶奶,爺爺交代的三件事我已經完成了兩件,這最後一件……你幫我張羅吧,我今天就回去,和小翠舉辦婚禮。”
我感覺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按照爺爺所說的做。
然而電話那端奶奶的一句話卻猶如五晴天霹靂。
“小翠死了。”
“什麼?”
“就在昨天晚上,她穿着戲服弔死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
我如遭雷擊,怎麼會這樣?是因為我拖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出現了變故?
是啊,從爺爺遺書里交代讓我娶小翠,這中間已經過了十幾天了,我已經錯過了機會。
奶奶並沒有責怪我,只是用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太晚了,這都是命啊。”
看來爺爺交代的這件事我是完不成了,完不成會怎麼樣?我會死嗎?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直到奶奶在電話那端喊我。
“孩子,孩子……”
我回過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了奶奶幾句掛了電話。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我不知所措,也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
我回到張三鬼教我紋身的那個房子裏,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就讓人做了門頭招牌,掛起來了。
招牌上寫着兩個紅色大字——刺魂。
下面還有幾行小字——祛病鎮宅,驅邪化煞,招財轉運。
另外還做了一個led燈箱,就放在門口。
我決定不想太多,就按照爺爺說的一步一步走,有些事情確實不能着急。
然而我的招牌是立起來了,我這刺魂師的名頭也掛起來了,可是一連好幾天沒有一個客人上門。
大概是招牌的問題,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刺魂是幹什麼的。
再加上這條街的位置,着實是偏僻,門前的街道上,一天到晚也見不到幾個人。
我有點後悔,想着要不要重新找個位置好的門面,可捏了捏兜里所剩無幾的錢,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偏偏下午的時候,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上門了,他是這房子的房東。
這老頭乾瘦乾瘦的,眯縫着小眼,一進來就問我之前那個駝背老頭呢?我知道他說的是張三鬼。
我告訴他張三鬼把房子轉租給我了,以後我來交房租。
老頭直接朝我伸出了手:“還有三天到期,來吧,先把房租續交了。”
我愣住了,因為我現在沒錢,帶來的那點錢,做完門頭招牌和燈箱之後,所剩無幾,吃飯都快成問題了。
這老頭一點情面不講,直接說沒錢就滾蛋。
我陪着笑臉說好話,希望他能寬限幾天。
老頭倒是同意了,但讓我給他打了個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