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煮金汁”
於是，王二麻子便安安心心等着軍營這邊發糧。
可留在軍營坐鎮的關副將可沒心思管這事，他一心就想快些把陷阱給挖好。
不管是軍營大門處，還是後山臨近懸崖的地方，都得弄上陷阱。
前面的費力些，就是挖上條壕溝，越深越好，往裏頭弄些荊棘和尖銳的木刺，必須保證那蠻夷兵，連人帶馬摔下去，爬都爬不起來。
後頭的懸崖處，到處都是岩石，倒不好挖壕溝，只能在結冰的岩面上，潑上許多水，待水結冰后，便愈發的打滑，蠻夷兵想要從後山翻上來，也是極為艱難的。
除此之外，顧老爺還特地自告奮勇親自去佈置陷阱，他有多年打獵的經驗，對各種捕獵陷阱了如指掌。
便帶領着百姓和士兵們，明裡暗裏佈下了許多致命的小機關，只要蠻夷兵一個不小心碰上，非死即傷。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夜晚緊鑼密鼓的進行的，就怕被蠻夷兵識破，不上鉤了。
整個軍營都在緊張的忙碌着，林小麥看着大棚里的土豆和棉花，長勢旺盛，心中也十分開心，再等些時日，土豆便可成熟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軍營的陷阱也佈置得差不多了。
蠻夷兵那邊也似乎終於收到了賀少將帶兵離開的消息了，賀家軍軍營如今空蕩蕩的，兵力不多，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於是，蠻夷兵便浩浩蕩蕩地打上門來了。
關副將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慌張，領着早就摩拳擦掌的士兵們迎了上去。
軍營內戰鼓響徹天際。
大門外，蠻夷兵嘶吼着沖了上來，最前排的士兵舉着盾牌義無反顧地沖在前頭。
許是前幾次的攻擊太過順當了，蠻夷兵也壓根沒料到賀家軍會布下陷阱，或者說，覺得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做不了什麼。
於是，那沖在前頭的好幾排士兵，壓根不知道軍營門口什麼時候多了一道深深的壕溝，更別說那壕溝上還特意佈置過，偽裝成平坦路途的模樣。
等那盾兵一衝上去，寬約十來尺的「平路」，便猛地坍塌下去，盾兵們毫無防備，直直地栽進了壕溝中。
壕溝底下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尖銳木樁，壕溝的深度足以讓一個不穿盔甲的人送命。
而那些盾兵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盔甲，一時間倒也沒讓他們立即喪命，不過，他們的手腳和頭臉卻不可避免的受了傷，運氣差些的也是直接被刺穿了眼珠。
即便那些沒有受重傷的，也沒辦法第一時間爬出來，而後頭的士兵，一時收不住腳，一個接一個的栽了進去，想疊羅漢一般，把底下的人死死壓在溝底，原本能保住一條命的，也沒了生還的希望。
瞭望台上的關副將等人看了，自然是喜出望外，雖說不能絕對攔下蠻夷兵，可這也算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眼看着那條壕溝，硬是被蠻夷兵的屍體給填滿了，後頭的兵士們才收住腳步。
指揮的將士反應過來中了陷阱后，惱羞成怒，立刻明手下拿出弓箭，並在尾部點上火焰，打算遠攻。
然而，關副將這邊到底領先一步，蠻夷兵甚至才剛開始搭上弓弦，賀家軍這邊的箭矢便如雨般落了下去。
同樣是帶着火焰，不一會兒，底下便再次傳來痛苦的嚎叫聲，火焰還將他們的大旗給點燃了，底下一陣兵荒馬亂。
可是，賀家軍留在軍營里的武器到底有限，也不可能一直用弓箭攻擊。
底下的蠻夷兵也不是傻子，也不過是慌亂了一陣，很快便又恢復鎮定，有新的盾兵舉着盾牌頂在了前頭，將步兵和騎兵都擋在了後頭。
關副將便吩咐將士，換了武器，將投石器給搬了過來。
每架投石器三人一組，不斷地把石頭遠遠地投擲出去，蠻夷兵再一次被攔住了腳步。
軍營門口打得火熱，軍戶所這邊也沒閑着。
顧老爺子、林小麥和關副將的得力趕緊，用拿每日一斤的糧食，吊著百姓幫忙幹活。
此時的眾人都圍在茅房中，整個軍營里都瀰漫著詭異地臭味。
有百姓不解的抱怨，好端端地，讓大伙兒來掏糞做什麼？
總不成，這麼晚了還讓他們去澆地吧？
不過，看在軍營給的一斤糧食的份上，他們也沒有矯情，畢竟都是農家出聲，在農忙時候，也不是沒跟糞水打過交道。
雖然大夥嫌臭，但也沒人說不幹，一時間，大夥忙得熱火朝天。
百姓們把自家前段時間打造的糞桶全都拿了出來，現在幾乎是全部盛滿了，軍營里挖的好些茅房，都被他們給掏空了。
正在大伙兒納悶是不是要他們去澆菜時，便見幾個士兵把一口生了銹，有些舊的大鐵鍋搬了出來。
就在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又在空地里打起灶台來。
隨後是聲霍，架鍋。
有人實在憋不住好奇，幾個站在顧老爺子身邊的人，便問道：「顧家爺爺，這到底是在做什麼？為何架鍋？可是要煮什麼東西？眼下這臭烘烘的，煮出來的食物只怕也難以入口？」
顧老爺子便捋着鬍鬚笑道：「煮糞！」
「什麼？煮糞？」
眾人驚詫出聲，一個個不敢置信，隨即是驚愕。
顧老爺子怕不是瘋了？煮糞做什麼？
難不成發不起糧，要硬逼着他們吃糞？
有不少人腦補太過，面上露出噁心的神情，一個個捂住了嘴，不住地往後退。
林小麥也受不住着臭味，弄了個自製的口罩戴着，可惜的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只多給顧老爺子做了一個，其他人便顧不上了，許多人被熏得都拿家裏的汗巾捂住了口鼻。
她見灶爐里的火已經升了起來，便率先提了一桶糞倒進了鍋里。
百姓們都覺得這爺倆是瘋了，可見幾名將士沒有異議，也跟着往裏頭倒糞水，便覺察出不對勁了。
這倒不是他們亂來，而是，自古以來，便有的手段，沒有多餘的武器時，或者想造成更大的殺傷里時，便會把煮沸的糞澆在敵人身上，古人管這叫做「煮金汁」。
這滾燙的糞水，一來可以給敵人造成皮外傷，二來這糞水髒得很，藏污納垢的，滲入傷口后，極易感染，惡化，大大提高了致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