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蓮花

第七章 雪蓮花

“雪蓮花落在天地間,為太陽下的人們送上愛的喝彩和純潔的希望。”

1.

2021年夏天地點:“206(深井)工程”基地

王芳到過法國的阿爾卑斯雪山,在“帕拉迪斯基”滑雪場玩過滑雪。戰偉足未出過自己的家鄉,當她們站在這片被稱為“世界屋脊”的地方的時候,都一樣被震撼了!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戰偉不禁吟道,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王芳接道,二人相視一笑。

2.

戰偉他們開始了與“206(深井)工程”、“地內人”等有關的研究工作,緊張而忙碌。

她倆都喜歡上了喝酥油茶,王芳為此還戒掉了鍾愛多年的咖啡。

陳兵在這一年因傷退役,臨行前帶走一塊隧道里的石頭,留作紀念,紀念劉班長、紀念自己的軍旅生涯——“石頭”,他是這麼認為的。

回到家鄉半年後,陳兵開了一間酒吧。除了賣酒,還有酥油茶,他自己打的。

第二年,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在傳言地球末日就要到了,說是在“12月21日”這天。原因有很多,比如:行星撞地球、地球的地殼和地幔發生位移,特別是:地球發生磁極轉換!

“206(深井)工程”項目的1號隧道距離地面更深了!但,一直沒有實質性突破、沒有新的發現。

接替原總指揮長的副總工和周教授等人商討,“是不是要重啟‘2號’呢?”他思忖着……

3.

三年後的某一天,戰偉和王芳因為工作需要來到這個地區的中心城市參加會議。

會議在傍晚時結束,她倆坐在辦公樓二層的餐廳里用晚餐。

“王芳,來,祝賀你晉陞中校!”戰偉舉起面前的茶碗說道:“以茶代酒了。”

“謝謝偉姐!”王芳同樣端起茶碗和戰偉的茶碗輕碰在一起並回應着,“那您呢,也該晉陞上校了吧?如果按時間來說。”

戰偉笑着擺擺手,沒有回答。

“聽說這個地方有座很有名的寺院,離它不遠還有家很有名的餐館。叫,叫什麼來着,”戰偉停頓了一下,想着。

“黃房子!”王芳眼睛一亮,馬上接道。

“瞧你,一提到‘吃’可真行,兩眼放光了都!呵呵,對,‘黃房子’”戰偉同意地點點頭。

“那是!我可想做美食家了呢,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哈哈”王芳又拿起面前的茶碗,啜了一口酥油茶說道。

“少喝點,當心晚上又失眠!”

“嗯。可惜呀,咱們不能出去。”王芳放下茶碗有些遺憾地撅撅嘴望向窗外。

“聽說它家的‘烤蘑菇’、‘土豆煎羊排’可好吃呢!哦對,還有酥油茶!”

“這兒能看見嗎?”戰偉側身也透過窗戶向遠處看去。

“‘黃房子’嗎?不能!我試過了,它在市中心呢。”王芳搖頭。

“希望有一天咱們能去那裏看看哦。”

“會的,會去的!”戰偉應着。

這座城市因為海拔高的緣故,太陽落下的時間比較晚。

“爸爸這個時候應該睡下了。”戰偉心裏想到。

二人沒有再說話,陽光照在她們身上。

“好暖和啊!”王芳心想。

4.

2027年除夕

特別研究小組的成員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聚集在基地餐廳里,一邊觀看着電視裏的晚會節目,一邊等待裏面即將傳來的跨年鐘聲。

戰偉,坐在餐桌的一角,和王芳一同包着餃子。

“和你老公通過電話啦?”戰偉一邊包着餃子一邊問,

“嗯,通過了。”

“你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六年了,還是在2021年過年的時候呢。”王芳答道。

“想吧?”

“嗯!”

“都想什麼呢?‘雄性’生物最完美的——”戰偉湊到她耳旁悄悄地說,

“去你的!”王芳用肩膀碰了一下戰偉,面帶羞澀地打斷了她還想往下說的話。

“這句話你是不是能記一輩子啊?!”

“嗯,是!這是王博士教給我的最富有哲理的一句話,我會牢記終身!”戰偉故作莊重地答道。

“去你的!”王芳抓起旁邊的餃子皮作勢要扔向戰偉。

“哎哎……”戰偉連忙向後揚起身子,雙手擋在面前。

“別別,糧食,請別糟蹋糧食!”

……

餐廳里,食物的熱氣散在其間,匆忙地追逐着人們的歡聲笑語。

不知是誰輕聲地哼唱起來:

“在那東山頂上,

升起皎潔的月光,

年輕姑娘的面容,

浮現在我的心上。

……

如果不曾相見,

人們就不會相戀。

如果不曾相思,

怎會受着相思的熬煎。”

……

當牆上掛鐘指針指向午夜11:56分的時候,伴着電視機里傳來的歌聲:“難忘今宵……”

餐廳門被推開,周教授、魯雲、還有一個小個子男人先後走了進來。

5.

跨年鐘聲遠去后的第三天,眾人又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魯雲被安排接受一項重要的訓練:學習操控一台特殊的車輛。

一個月後,包括魯雲、戰偉、王芳在內的八名人員成立特別行動小組,準備執行一項極其機密而又危險的任務。

為此,他們在基地內一處更為隱秘的地方開始了艱苦地訓練。

6.

基地會議室內正在進行着一場工作交流會。

“戰博士,關於‘地內人’說說您的看法。”周教授向戰偉點頭示意道。

“好的周教授,”戰偉走到大屏幕前,拿起激光筆按下按鈕,一個紅點映在會議室正前方投影屏幕上的文檔部分。

“人類歷史是由它的起源和連續發展構成的,”戰偉側身對着大家說道,

“在這裏我想首先談談關於連續發展這部分。就我個人依據多年的研究認為:人類歷史或者說人類文明的發展總體上是連續的,這個毋庸置疑;但,中間有中斷,至少有七個中斷點或者叫七次中斷!

每當人類歷史或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基於自身和外部的原因,這裏提醒大家注意:諸多外部原因當中包括更高級文明的影響甚至是刻意的行為這一條;便會發生‘滅亡’或消失現象。

我更願意使用‘消失’這個詞而不是‘滅亡’!也就是說,極少數‘倖存的’人類和人類文明、或者也可能是‘刻意留下的’極少數人類和人類文明便進入到了另一個地方,地球內部!隱藏下來或者稱為保留下來,如此,大概發生過七次!

這樣,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們現在經常會在世界各地發現一些目前尚無法準確弄清的考古發現,特別是其中那些具有明顯高度文明特徵的發現。

另外,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正是因為這七次文明的‘疊加’,可以推論,‘他們’,我是指如果他們就是‘地內文明’的話,那麼他們的文明程度會相當高,遠遠超出了我們這些生活在地表層面上的人類,這裏當然也包括科學技術文明!”

戰偉稍作停頓繼續說道:“高到我們無法想像!剛才提到,某階段人類歷史或文明的消失原因中,有外部原因;即包括更高級文明的影響甚至是刻意的行為,指的就是‘地內人’的影響或者操縱。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是為了保護地球?還是為了自身文明的進一步發展?亦或是達到某種需要的平衡等等,目前我還在研究中。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於現階段我們這一波地表人類來說,哦請大家原諒我使用‘一波’這個詞語,恐怕發生‘滅亡’或‘消失’的情況已經越來越近了。

至於原因,相信大家也可以部分地想到,至少從我們自身來說,比如為了發展而對地球所造成的破壞。”

……

“順便說句題外話,至少我個人認為:當人類文明的進步僅僅依靠科學技術的進步,而沒有了信仰、思想和藝術文明進步的時候,人類文明將同樣會接近滅亡……”

……

“這就是‘地內人’的由來,我認為。”戰偉暫停了她的發言望着大家。

“那麼,人類第一次,或者用您的稱謂,‘第一波’人類,他們的科技文明已經達到可以進入地球內部生存的水平了嗎?”坐在前排的總指揮長接着問道。

“這個問題就涉及到人類的起源。眾所周知,‘物種起源’學說給了我們對這一問題的一個觀點或是解釋。我認為,如果按照地點來說,人類的起源很可能是在地球內部!”戰偉回答。

“地球內部?您是說地球內部有大海?或者叫‘地下水’里?”

“是的,甚至,我大膽推測也許未必是在‘水環境內’,”

“什麼?不在水裏!難道水不是生命的起源嗎?”

“起源所具備的條件之一,但未必是唯一條件,更不一定是必要條件!”戰偉繼續說道。

“目前我們人類通過對外太空的研究,在外星生命這塊已經有了新的發現:

在眾多存在生命跡象的星球上並未發現與之必需的水、空氣甚至是光照等條件;而在地球上,也發現了在沒有陽光、接近無氧、無水、高壓的條件下可以生存的物種。

比如在‘206工程’的‘1號點’下面,我們發現的‘157號’微生物樣本、‘242’號植物樣本,還有之前那次在‘2號’點的……

所以,回答您剛才的問題,我認為,人類起源很可能是在地球內部,並且是逐漸在地球內部進化然後走上地球表面的。

並且,不排除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進化分支現象。

即其中的一支或幾支繼續留在地球內部進化發展,包括其自身的發展和對地球內部環境進行的改造或叫‘發展’,就如同我們現在做的一樣。

因此,當‘第一波’地面人類文明發生危機的時候,可能他們有和生活在地下的人類分支保持着某種方式的聯繫,因而在‘它們’的幫助和允許下進入了地球內部!”

人們靜靜地聽着,鴉雀無聲,都在思考着戰偉的發言。

尤其是魯雲,畢竟不是專業出身,這幾年以來因為工作的關係讓他所接觸到的從“地內人”到……,無一不在一次次地顛覆着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他在傾聽着戰偉發言的同時,心裏在想:人類到底是什麼?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是世界創造了人類,還是人類創造了這個世界……

“那麼,戰博士,”一位參會人員問道。

“您剛才提到,有可能是‘他們’刻意在‘他們’認為必要的時候對我們地表人類文明予以影響,我理解為就是‘毀滅’某階段的地表人類;那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怎麼做的呢?

為什麼他們不把我們徹底消滅而又允許我們再一次的繁衍和一定程度的發展?

還有,如果他們的文明程度遠高於我們,這是否意味着我們對他們施加的影響毫無辦法,只能任其擺佈嗎?

難道在我們與‘他們’之間沒有某種制約機制或是其他的什麼嗎?”

“有,還是有的”戰偉回答。

“我覺得既然‘他們’也是生活在地球這個星球上,那麼,必然的也會受到地球的影響和制約,而這種制約和影響的某些條件就掌握在我們手上,為我們所控制。

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或者,也許只有某些人知道這個條件是什麼?”

“某些人知道?什麼意思?”另一位參會人員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先不討論,戰博士,請繼續。”周教授打斷這個話題說道。

戰偉點頭。

“關於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我剛才說了幾個可能的原因,比如或是為了保護地球、或是為了自身文明的發展,但我個人更傾向於是為了達到某種平衡,一種他們需要的平衡。

因為他們並不具備完全控制地球的能力,所以需要藉助我們的存在;另外,這也可以部分地解釋,請注意,‘是部分地解釋’他們為什麼不把我們徹底消滅而允許我們一次再一次的繁衍和相應程度的發展。”

“還把我們當成工具?比如成為他們某種需求的來源或是某種意義上的‘掩護’?除了為了平衡以外?”

“不排除這些可能。”戰偉點點頭。

“至於‘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的文明程度或者說科技先進程度遠遠高於我們,所以就不難想像了。具體手段和方式嘛,”戰偉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戰博士,我有一個問題,”坐在會議室最後一排的一個小個子男人問道。

“按照您的觀點,人類起源於地下,並最終分化為地上和地下兩支,那麼您是否會覺得生存在地下的那一支從一開始,他們的進化發展速度或者說文明發展速度就會高於地上的一支?並最終能夠控制或者說能夠影響地表人類?除了後期的‘文明疊加’因素以外?”

“他是誰?”魯雲心想,“為什麼周教授一直沒有把他介紹給大家,從除夕那天見到他的時候開始?這些日子也沒有再見到他,他是幹什麼的?”

“生存環境,是生存環境決定的!我並不確定他們從一開始就先進於地上的人類,但大家都知道:地球內部環境的惡劣程度是遠遠高於外部的,這就意味着他們為了生存就不得不去在適應的同時,還要改造它和發展它。就象我們一樣:成功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屬於那些歷經磨難、苦難的人的,而少有是屬於那些生活優越、安樂、安逸的人的。”戰偉回答道。

“那您又怎麼能確定當人類生命的種子開始萌發的那一刻,地球內部的環境就一定象現在這樣比外部要惡劣呢?按道理講,生命的孕育一定是在最適合它的地方開始,從這個意義說當時的地球內部的環境會不會要優於外部呢?就比如我們已知的某些星球上的生命跡象都是在地下而不是地上?比如火星等等。”

“是這樣,生命的萌發取決於它所需要的外部環境,而這個‘外部環境’的意思當中,是包含着很多因素的,特別是要有生命萌發所必備的一些必不可少並且充分、充足的因素;研究表明,在我們現在已知的人類最早萌發的時候,地球外部所具有的這些因素要遠遠少於地球內部,所以,無論當時地球內部和外部的環境誰優於誰,我是指不是我們現在一般意義上的優越標準,都決定了生命的開始是在地球內部!”

“那為什麼人類還要走出內部?”

“因為後來外部的適宜因素多於了內部,當然可能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資源有限已經不能滿足人類全部在其中發展等等,但這不能代表全部人類都走出了地下,而是留下了一部分。當然,我也並不確定人類出現分支的時候,地下那一支的先進程度就一定領先於地上的一支,所以當地上人類文明第一次發生滅亡的時候,也許和地下的人類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王芳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戰偉面前的桌子上。

“喝點”小聲說道,“講得真好!”

“謝謝!”戰偉點頭示意並輕輕回應道。

“戰博士,請再談談為什麼您說發生‘滅亡’或‘消失’的情況已經越來越近了?還有,他們的分佈情況以及社會結構和意識形態方面的看法”總指揮長接着問道,

“好的!總指揮長”

……

戰偉繼續着她的發言,而魯雲卻稍微有些走神了。

因為在他的腦海里正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面:兄弟兩人分家了,弟弟混的不好跑回來。在哥哥幫助和照顧一段時間后,或是自己願意或是被哥哥趕走的,總之弟弟又跑了出去;於是哥哥不放心,便在以後的日子裏時刻盯着弟弟。

……

“呵呵”魯雲這樣想着不自覺笑出聲來,忽然又覺察到所處的環境,連忙用手擋在嘴邊來回摩擦了幾下。

“老魯,怎麼了?”坐在一旁的王芳低聲問了一句,

“啊?哦,沒事沒事,麻煩請把暖壺遞給我下,謝謝!”魯雲藉著倒水岔開了王芳的提問。

7.

八月,高原上最美的月份。

魯雲倚在基地一座高台的欄杆旁,邊抽着煙邊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雪山。

還是過年的時候和家裏通過電話,知道弟弟有了孩子,一個女孩,自己當“大爺”了,長了一輩兒。

他抬頭向天空裏長長地吐出一個煙圈,然後看着它慢慢變大、慢慢散開、慢慢地飄向更高的地方,直到消失了、看不見了。

入伍十七年,無數次接近死亡、看見死亡、看見生命的消逝,那個時候他只是心裏在流淚。

可當他從電話機里聽到侄女咿咿呀呀的哼叫聲的時候,卻知道自己流淚了,而這次,不是在心裏,是在臉上。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到來這兒以後聽戰偉提起過的一種植物,雪蓮花!

還有那句話:“雪蓮花落在天地間,為太陽下的人們送上愛的喝彩和純潔的希望。

”嗯!說的真好——愛的喝彩、純潔的希望!是的,人,需要有喝彩;更需要,有希望!

接着,他又想到戰偉,想到了那次她在會議室里的發言:“……地球內部是有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文明形式的世界,也許還不止一個。就如同我們人類,一個世界在心的外面,一個,在心的裏面……”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鋼琴曲的聲音:“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交響曲!”。

“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絕不能讓它毀滅我”魯雲心裏念叨着。

不過相比下之下,他更喜歡“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英雄交響曲!”

因為,“只有英雄,才能扼住命運的咽喉!”,魯雲覺得。

“魯中校,你好!”一個聲音響在身後,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他!那個神秘的小個子男人!”魯雲立刻聽出了他的聲音。

8.

陳兵以前會經常拿出那塊從隧道裏帶回來的石頭仔細端詳,一塊只有手錶殼面大小的石頭。

起先是想着藉此懷念曾經的戰友們和犧牲的劉班長。

但是後來,卻發現它給自己帶來的一種說不清的、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列了!

比如,會在睡覺的時候夢到在“2號隧道”里發生的事情:白色的閃光、戰友的慘叫聲、塌方的轟隆聲……

已經過去五、六年了,夢境怎麼還是如此的清晰、強烈?!

特別是在他擺弄過石頭以後的幾天裏,就像有台錄影機。

一台被打開了播放開關的錄影機,不停地在自己腦海、在眼前播放着、播放着,關都關不掉!

以至於後來陳兵都不敢再看它了,也不敢再把它放在家裏。

而是擱到了酒吧牆上掛着的那幅“黑金剛”圖案的、唐卡的後面——他特地后加的一個暗洞裏。

並且還會在酒吧每天開門營業的時候,點一炷香插在唐卡前擺放的香爐上。

這樣做既是為了紀念戰友,為了敬拜自己所信仰的宗教;冥冥中,也有希望藉助宗教的力量來震懾一下它的意思。

但,一些奇怪的現象和事情還是不時地發生了,除了象錄影機那樣的“播放”以外。

有的,陳兵還沒意識到和那塊石頭有關,而有的,則顯然是它在……

陳兵感到自己的身體素質下降了,比如經常眩暈、嘔吐、掉頭髮、牙齦出血和牙齒鬆動

……

去醫院檢查過幾次,醫生說他可能是長期受到微弱劑量的輻射!

問他現在和以前都在從事什麼工作,以前的經歷陳兵基於保密紀律的規定當然不會講,而現在所涉及的餐飲行業又讓醫生也無從發現異樣的端倪和聯繫。

陳兵還注意到,在他給唐卡“上香”的時候總會感覺“黑金剛”的眼睛裏會偶爾透出一股讓人寒徹骨髓的光亮,那種光亮真實的叫人不敢相信是從一件絹制藝術品里發出來的,或者又像是從什麼東西里映出似的。

酒吧所在的那條商業街上,有商戶向信號通訊部門反映手機經常受到干擾,通話聲音雜亂不清甚至沒有的情況。

有關部門一直查找原因卻沒有什麼發現,最後判斷可能是所處位置較低的緣故。

陳兵也在酒吧里經常遇到這種現象。

真正讓陳兵意識到和石頭有關的,是一次臨近商戶在進行裝修改造店鋪施工的事情上。

伴着裝修設備發出的高頻噪音,他幾次看到懸挂唐卡“黑金剛”的位置那裏也在微微地顫動。

開始以為是聲音共振現象,但仔細查看酒吧內其他懸挂物件的地方卻沒有同樣的響動。

當他想到並掀開唐卡的時候,驚奇地發現:那塊石頭好像在動,就象活了一樣!

“天!難道它不是‘石頭’?!”陳兵驚恐地看着它,而它,也在凝視着陳兵。

陳兵有想過把它交還給部隊並說明相關情況,可又擔心自己的行為會不會違反紀律而受到處罰?所以,一直猶豫着。

直到後來,當他見到魯雲和戰偉,特別是強烈地感受到從他們身上所發出的“那種氣味”的時候,他決定找機會先跟他倆說說,或是魯雲,或是那個女人。然後,等卓瑪畢業就結束酒吧的生意。

還有一件事,雖然和石頭無關,但陳兵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店裏經常會來一個小個子男人。

他每次喝完一碗酥油茶后,總會在那幅“黑金剛”唐卡前面站一會,靜靜地看着,象是在欣賞唐卡。

可不知為什麼,陳兵卻又總覺得他是在和暗洞裏的那塊石頭說話……

後來更令他奇怪的是:從魯雲、戰偉來過酒吧,這個男人便再也沒有出現,而那塊石頭也再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的現象,一切都好似恢復了正常,包括自己的身體。

“等他們來吧……”這是陳兵唯一一次聽到那個小個子男人對着唐卡時說的話。

9.

2027年8月

“unog”將“全球異常情況綜合辦公室”(unso)的實際辦公地點秘密移至亞洲某雪域高原地區.

世界氣象組織在後來發佈的報告中指出:“……2027年是有記錄以來世界範圍內災害性天氣和氣候事件造成的損失最大的一年……”這一年:

2月至6月,颶風“哈維”、“伊瑪爾”、“瑪利亞”襲擊了北美和加勒比海地區;

3月,澳大利亞遭受風力高達每小時163英里的大風、洪水和熱帶氣旋“黛比”的侵襲;

4月下旬,歐洲地區先是遭遇寒流而後是高溫乾旱、同期,亞馬遜森林發生大火;

9月,墨西哥發生強震、東南亞發生洪水;

10月至12月北美髮生森林大火、峇里島附近阿貢火山噴發;

……

另據有關專家研究發現:地球磁極反轉正在加劇……

同一年,中國低軌軍事衛星“尖兵2號”發射升空。

當愛失去約束,喝彩就會變成詛咒;當希望變成慾望,純潔就將被邪惡玷污!

10.

2027年9月10日上午8時

關閉了十六年的“206(深井)工程”2號隧道入口處的特製大門被緩緩打開,露出了黝黑的洞口。

它彷佛象一隻張開大嘴的怪獸,一邊用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它面前的這群人:魯雲、戰偉、王芳……“等你們許久了,進來吧,陽人!”一邊說道。

出發前三天,特別行動小組結束了緊張的訓練,開始進入最後準備階段。

“這是一台‘三能’特種車輛,耐高溫、高壓、高腐蝕,它的動力來源是以核能為主,光能、熱能為輔助;具備在水、陸、空三種環境下自由轉換;另外,還可以進行車體變形和隱身,就象,”

“變形金剛!”王芳用略帶俏皮的口吻接了一句,

“呵呵,嗯!也可以這麼說,”周教授笑着點頭應道,

“它的隱身功能主要包括電子隱身、視覺隱身和意念攔截……,具體的,稍後會由魯雲和魏建國再給大家詳細講講,接下來……”周教授繼續向行動小組的成員們說著。

“大家將分乘兩台車編為兩個車組,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連接或分離。2號車由魯雲駕駛,乘員是戰偉、王芳、董虎還有人工智能機械人‘小寶’;

1號車由魏建國駕駛,乘員是我、曹醫生、鍾威以及‘大寶’。那麼,魯雲、董虎、魏建國、鍾威主要是負責車輛駕駛、通信聯絡和安全護衛等事項,其他人員則按照各自專業的任務安排開展工作……”眾人在一旁認真地聽着、記錄著。

“再次向大家明確行動的主要任務:

第一、尋找十六年前‘206工程旅’部分失蹤人員,爭取做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第二、在‘2號點’指定區域內完成各位的專業調研計劃;

第三、如有可能,則與‘他們’進行接觸;

第四……”

出發前一天。

上級原本是想安排大家和家人通話的,但後來經過慎重考慮沒有實施。

所以,魯雲沒能在這一天向母親獻上生日的祝福;

戰偉也沒能聽到父親最後的聲音,老人家在八小時后因病去世,上級沒有告訴戰偉這個消息。

2027年9月10日上午8時

“2號隧道”入口處,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們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看這座雪域高原上的天空和那其間的太陽,在總指揮長等人的注目禮下,登上兩台特種車輛以連接方式駛入。

特製大門隨即緩緩關閉。

“敬禮!”總指揮長等人抬起右臂、基地指揮室全體人員起立,抬起右臂……“希望能在祖國生日那天見到你們!”他們心裏默念道。

遠處山坡上,一個小個子男人望着漸漸合上的大門。

“你們搞錯了方向……你們若是勇士,便給你們正義的力量;你們若是惡魔,便給你們邪惡的力量;可無論結果怎樣,你們都將逃脫不了死亡!”他念叨着點了點頭,

“我們就是你們!我們就在你們中間,就在你們心裏。只是,你們不知道。除非,你們能夠打開自己心裏的那塊‘暗域’,讓它見到陽光……”

天空中,開始稀落地飄起雨點,太陽雨,太陽雨。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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