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母親

父愛如山,母愛如河

講起母親,我心裏是很複雜的。父母分開過後,我由媽媽代撫養,爸爸偶爾才過來看我,直到96年和父親住過一段時間就送回老家了。爸爸是做瓦匠的,中午有時都不回來,我中午走幾公里路回到家見門關着,又空着肚子走回學校。那時我上三年級,爸爸問我想不想回老家,那時我有老家的印象,說想。回老家后姐和媽寄過兩次衣物和書信,姐姐2000年來看我一次,想接我回去,我拒絕了,那時的我很獃滯,我很想媽媽和姐,可偷偷跟姐走我覺得是不對的。大爺和奶奶怎麼辦?

我在媽媽的家裏待了有三年多時間吧,那是一個四層的筒子型的居住樓,我們住在二樓東面,對面一家有一個阿姨經常唱歌練嗓子,還在劇院裏表演過文藝節目。外面不遠就是舅舅家,往東走有一條河,有一個夜裏有一個老太太帶着一個小孩在河裏用炸藥炸死了,我沒有聽到爆炸聲,姐姐和媽媽聽到了,第二天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吃不上飯不想活了,又不想留着孩子受苦,我還和小朋友膽大的跑河岸上看牆上的斑點。年少無知,那個年代這裏很亂,是三省交界處,人員複雜。這裏盛產金礦,人性在誘惑和利益面前顯得不堪一擊,過年的時候公安局在大街上擺了很多凶殺案破獲的公示。父母最擔心的就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經常教育我不要亂跑,走丟了要找警察叔叔。

那次偷錢被打后的一次,是冬天了。冬天的時候特別容易感冒。一天早上醒來,家裏沒有人,我的頭昏昏沉沉的,環繞外屋桌子上,有兩元錢。我本可以拿去買早餐的,但那次我忍住了,空着肚子去了學校。回來媽媽心疼的說,為啥不拿去買早餐,我不記得我說什麼了,我只記得我當時想要的就是關心,知錯能改,我也可以。

過年前的一段時間,媽媽會進些年貨來賣,就是糖塊,瓜子什麼的。貨物堆在外屋裏,我和姐姐不敢解開上面的繩子,就在下面用手指摳一個小洞,哈哈,想起來伎倆太過拙略。有時我和姐姐也去地攤上幫媽媽看攤。這樣過年我和姐姐總有新衣服穿,也能吃的很好,媽媽的廚藝一直是我回憶里最好的味道。

媽媽的朋友很多,偶爾有叔叔阿姨過來,其中就有我的同班同學的媽媽。我很喜歡這個女同學,偶爾她也來家裏玩。媽媽總逗我說,給我倆定娃娃親,長大給我當媳婦,我都羞羞臉,心裏蠻歡喜。晚上媽媽不帶我們出去,不過有幾次實在拗不過我的死纏爛打,帶上過我。舞廳,是那個時候的新鮮事物,一個旋轉的球在中間上方旋轉,球上面五顏六色,大人們就兩兩結對隨着音樂踏着腳步。我和其他小夥伴就在人群里穿梭嬉戲。

改革開放后,很多西方文化傳到內地,這其中很多好的也有不好的。人們更多的從土地里解放出來,進入到城市裏生存。93年這個地方改市了,之後各種形式的商業形式在這裏上演。人們家裏開始添置收音機,電視機,流行着四大天王,港劇,美國片。更有發達者開桑塔納,手握大哥大。電影院裏總是人滿為患,夜市總是開到凌晨以後。廣場上人們跳着迪斯科,一個個靈魂在黑夜裏抖動。

在2008年我在老家出事後,第二年我辭職來到了母親身邊待了一年。媽已經換了一套房子,而我的心卻始終沒有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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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子三十年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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