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穫

顧立笙家的這塊農田是東西方向，有八分地，聽顧爸爸講，今年是少澆了一次水。

在兩米高的玉米地里，顧媽媽、顧立笙、顧爸爸依次排開，每人掰兩行玉米，在掰的同時，直接將玉米包撕開，再將金黃色的玉米棒子放到所帶的厚實的塑料桶里。

有一個小插曲，不得不說一下。在進到玉米地里，大家開始掰玉米的時候，才發現漏攜帶塑料桶了。顧立笙從顧媽媽手裏接過兩輪電動車鑰匙，又從顧爸爸那裏拿到家裏大門的鑰匙，和兒子松晨一起騎車回家去拿塑料桶。

回家后，在兒子松晨的指引中，顧立笙找到了塑料桶，就拿了三個，由於電車較小，因而，前側只能放下兩個，第三個由松晨提着。

一來一往，時間也不是很長，在大渠上停好兩輪電動車，顧立笙提着3個塑料桶，帶著兒子松晨就返回到玉米地里。

顧爸爸、顧媽媽和顧立笙三人，各帶着一個桶，撕開玉米包，掰下玉米，放到桶內，桶滿了，就讓跟着的松曦、松晨撐好口袋倒進去。如此反覆動作中，從西向東掰着玉米。

顧松曦、顧松晨姐弟緊緊跟着，在玉米地里及時撐着口袋，塑料桶裝滿的玉米棒子一桶又一桶地倒進口袋裏。由於所帶的口袋大小不一樣，小的袋子也就裝兩桶玉米棒子，大的袋子可以裝三桶玉米棒子。

由於事前的防護“裝配”齊全，顧立笙除了沒有戴手套之外，其它的部位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防止了玉米葉子和皮膚直接觸碰，杜絕了割傷，加上戴有帽子，也讓高高在上的玉米花粉掉落不到頭髮上。還有必不可少的“神器裝備”之口罩，減少細小灰塵由鼻孔吸入。

顧爸爸、顧媽媽都是戴着手套掰玉米，顧立笙則是沒有戴。之所以不戴，他覺得會耽誤不少掰玉米的動作發揮，就固執地在出門前拒絕了顧媽媽的提醒。

在掰玉米的時候，顧爸爸、顧媽媽還用的有“秘密武器”——挑玉米包用的自製工具。它是用竹子製作的，粗細和鉛筆差不多，十幾厘米的長度，一端是磨製的長尖，另一端是用紅繩子繫着，使用期間，套在手腕上。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先將玉米包挑開一個縫隙，再用雙手順着縫隙撕開玉米包，從而減少指尖撕玉米包的難度。不過，顧立笙是用不習慣這樣的工具。

顧松曦、顧松晨姐弟撐口袋是從初始的興緻勃勃，到後來的勉強應付。期間，他們吃了一些水果，並各自拿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多半。

顧立笙將裝好玉米棒子的口袋，一袋一袋地在肩膀上扛到大渠上，倒進電動三輪車的車廂里，裝滿后，顧松曦跟着他爺爺回家了。走的時候，只是說跟着回一下家。等顧爸爸再到地里，顧松曦是沒有再跟着來。顧松晨是沒做說什麼，但顧立笙看著兒子的表情是有些不樂意，那意思是他姐姐回家了，只留他在地里幹活。

快掰完玉米的時候，顧立笙就扛起一袋袋玉米棒子裝進車廂里，等掰完的時候，也剛好裝完，裝了滿滿一車。在走之前，顧媽媽和顧立笙在地里重新檢查了一遍，將所能看到的遺漏玉米一個個地掰了下來，儘力做到顆粒歸倉。

從地里回家，還是顧媽媽騎着兩輪電動車，顧爸爸開着電動三輪車，不過，顧松晨則是坐在了他爺爺身邊副駕駛的位置，而顧立笙則是獨個兒坐在車廂里玉米棒子上面。

到了家的大門口，顧爸爸拍了幾下大門，顧立笙也喊道：“松曦，開開大門”。

顧松曦打開小門，顧立笙走進去，拉開兩扇大門，顧爸爸開着電動三輪車進入到院子裏。在顧爸爸剛停好車子的時候，從大門外進了所在村民小組的組長顧宏。顧立笙遞給他一支煙后，就到三輪車旁，把車廂上面所放的塑料桶、口袋都拿了下來，然後打開車廂後門，拿起旁邊放着的鐵耙子，卸着車廂上的玉米棒子。

顧宏和顧爸爸、顧媽媽在大門口閑聊着，聊的都是生活瑣事。顧松曦、顧松晨在客廳里看着電視上的動畫片。顧立笙一耙子一耙子地往下卸着玉米棒子。

卸完之後，清掃電動三輪車的車廂裏面殘留的玉米粒，合上後門，將車子推進棚子裏停放。接着，顧立笙將堆在一起的玉米棒子都攤開晾曬，一地金黃。這也是一家人共同的收穫。

顧宏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就走了。在他走了之後，聽顧爸爸給顧媽媽說，顧宏來的目的是問問有沒有將現有耕種的土地租借出去的打算。而顧爸爸、顧媽媽的想法是一致，則是願意自己耕種，不打算租借出去，原因有二：一是身體方面還能進行勞作；二是怕租借出去之後，第二年之後的租金不能及時交付。對於第二個原因，顧爸爸還說了所在村子及鄰村附近的幾個例子，皆是租金交付不及時或交付不起了，究其原由是租借者在經營中賠錢了。

這個話題，自始至終，顧立笙都沒有接腔談論。他覺得自己這麼大一個人了，還欠一身債的事情，已經是讓爸媽夠操心了，真是十分愧對他們，絲毫沒有顏面去面對他們，所以他在家裏就少說話，多幹活，只能在心裏較勁，一定要萬分努力，盡最大努力去扭轉這種槽糕的狀況，儘快讓一切都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上來。

在玉米地里忙碌了將近一個上午，大家都是一身“髒兮兮”，所以洗洗澡，換換衣服。不過，由於顧松曦有些感冒，所以顧媽媽就沒有讓她去洗澡。顧爸爸說晚上他再洗澡。因而，先是顧松晨去洗澡，然後是顧媽媽，最後是顧立笙。

洗過澡，換好衣服，顧立笙就坐在院子裏曬着有些略微濕的頭髮。同時，他拿着手機，打開微信，查看上面所接收到的未閱讀信息。其中，在11點38分，就有程天所發的兩條信息。

第一條：“誰都會遇到困難的時候，有困難貼心的兄弟們和家人能相互幫忙支持，度過難關，說明混的還可以！！每個人境況都不一樣，無需自責！一起努力吧！”第二條是一杯咖啡的表情。

看過信息，顧立笙回復了一杯啤酒的表情。

心若是近的，無聲也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