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遇險謊報名,皇帝心疑再放榜

老王遇險謊報名,皇帝心疑再放榜

時間回到皇宮眾高手察覺到劍氣的兩天前,此時偷偷揭下皇榜出城的王屠戶正坐在馬車上撩開帘子悄悄地向外看去。只見荒郊野嶺外到處都有扒樹皮、掏鳥蛋、挖蟲子的衣着破爛之人,更有渾身發紅的屍體倒在路邊被烏鴉啄食,真是前所未見,生靈塗炭。

“我打小起也從未見過如此場景,果然瘟神爺在建寧城外發怒了,若非親眼所見,真是不敢想像。”

“我說這位爺,如今這世道真是大不如前了,匪徒橫行,瘟疫肆虐,要不是車夫我知道一條密道把你運出城來,指不定就要喪命於這荒郊野嶺,連屍骨也要被災民啃食殆盡,不留全屍。”

“知道啦,車錢好說,只要你能把我安全地送到皇宮,我給你多加2枚金幣。誒,你待會到前面那塊大石頭前面停一下,我有點內急。”

“好嘞。”

車夫只是微微一笑,他環視着山路一側的懸崖,而後側頭提醒道,“客人可要注意路邊的屍體,萬不可沾染到屍上的血液。這得瘟疫而死之人的血液奇毒無比,只要沾上一滴,不出五日渾身潰爛,必死無疑。”

那王屠戶只是答應了一聲便匆匆下車繞到石頭後邊去了,定睛一看,卻有一具浮腫潰爛的紅色屍體靠在石壁上。王屠戶暗罵了一聲晦氣,便解開腰帶準備方便。

“嗖!”

“啪!”

“噗!”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尖嘯,王屠戶還未提上褲子,一支鐵箭便從他身側急速劃過,猛地扎在他面前的石壁上,驚得他立時襯衣就被冷汗透了,所幸沒有扎中他,看那鐵箭刺入石壁,硬是炸開了一塊缺口,如果扎在肉身上,怕不是要被穿個碗大的血洞。

“有匪!快走快走!快開車呀!”

王屠戶連腰帶都沒系好就連滾帶爬地飛身上車,剛要催促開車,就見那車夫驚恐地指着他脖子上的一小塊血印叫道“哎呀,壞事啦!這怕不是那死人的血吧?!”

王屠戶愣了片刻,隨即想起剛才箭扎在石壁上爆開的碎石塊好像砸到一旁的死屍,濺了些污血上來,但他一時慌亂,倒也沒咋注意,現在看來,這脖子上哪裏是什麼血污,而是徹徹底底的……

“絕望”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

王屠戶此刻瘋了似地嚎哭狂叫,完全忘了周邊似乎有匪徒這件事,不一會便聲嘶力竭地縮在馬車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眼神空洞得就像丟了魂一樣。

“嘿,我說這位客人,你好歹是建寧城裏最好的屠戶,也殺了幾萬條牲口了吧,本就是死後要下地獄了吧,竟會怕成這樣?”

車夫收起裝出來的驚恐,從胸前掏出一瓶葯來,顯掰似地在他面前晃了晃,隨後嫌棄地嘆道,“倒也不是沒藥可救,只是…”

“給…給我,把葯給我!我,我給你十枚金幣…不,我把我的全部身家都給你!”

“你先別過來,你以為光有錢就夠了嗎?我知道的,你們薛家靠你殺豬賣肉已經賺了不少錢了,但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去幫我做件事~”

“薛…薛家,我不……”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我之前告訴過你,得了這屍毒就只有五天可活,你若想繼續過你的小日子,就乖乖聽話,否則……”

車夫陰險地笑着,一把將哭得鼻涕淚汗糊一臉的王屠戶推了個倒栽蔥,抓起瓶子就要朝地上砸去。

“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別摔,千萬別摔!”

“好,

既然這裏別無他人,我就和你說了吧。薛忠輝,我在建寧城裏聽說你是最好的屠戶,雖然我們之前從未謀面,我也不屑與你一個殺豬的為伍,但那位大人說了,到時候等你到了皇宮的后廚,他會保你做屠戶總管,負責管理從各地趕來幫工的屠戶,這樣你就會有機會到后廚送肉,到時候你就把這個,”車夫頓了一下,丟了一個紅色的小瓶子到王屠戶懷裏繼續說道,“加進肉里,聽明白了嗎?”

“這…這是要下毒啊!”

“一句話,干還是不幹?”

“哎喲,怎麼會遇上這麼倒霉的事呀,老婆子你太害人了,非要人家去皇宮討什麼功名,現在好了,功名沒了,倒要遺臭萬年!”

王屠戶糾結了一會,還是哭天喊地地把瓶子收進了兜里。車夫見狀也是滿意地笑了,“咕咕”地吹了兩聲口哨喚來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將一塊紅布條塞進鴿腳上綁着的信筒里后便放飛出去,直至隱於雲端,他才慢悠悠地駕車行進。

“那個,我都答應了,解藥是不是……”

“還有五天,等你完成了交待給你的事,自然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卻說這邊王屠戶被逼得不得不上了賊船,另一邊建寧城裏的薛忠輝卻是打了個噴嚏,也許是打掃衛生時太多灰了吧,他撇撇嘴,繼續撲掃着灰塵。但正當他拿着抹布擦窗戶之時,窗口突然出現的人臉驚得他當場把洗布用的一盆水甩出窗去。只聽“哇呀”一聲怪叫,窗外之人已成一隻落湯雞,薛忠輝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個在人家窗口突然出現的怪人,不由得驚呼一聲,隨後放下布衝出門去。

“你不是那祭拜廳的少年神官嗎,怎麼到這來了,我可不是故意的呀,你別見怪。先進來擦擦吧,夫人,來客人了,燒點熱水來溫酒!”

“不必了,我只是…嗯…來看看,就這樣,我是名神官,要在過年這段時間到處走走,傳播神的福音來蔽護眾人,”他接過溫好的酒,小聲地道了一聲謝,“就算是屠戶神也會一視同仁的。”

“小孩子真不會說話,有啥事說吧,我量力而行,”薛忠輝聳聳肩,這孩子估計也只是剛步入社會不久,看這漂亮的臉蛋估計也沒經歷什麼風霜,於是拍拍他的肩,慈祥地說道,“神也不會忍心讓你這名敬業的好員工挨餓吧。”

“才沒有的事!我敬拜神,神才不會……呃…”

聽了自己的話,他立時站起身來紅着臉反駁,一聲肚子的咕咕叫將氣氛變得無比尷尬,他愣了一會,也是小臉刷白地重新癱回椅子上。薛忠輝朝站在一旁的妻子使了個眼色,她便眨眨眼心領神會地進到廚房去,不多時就端出一碗蓋着厚厚一片叉燒的蔥花細面。

“…嗯,話說你們祭拜廳里的捐款箱應該有挺多錢來着,我還以為你們神官可以用其中的一部分來着,”薛忠輝將麵條推到他面前,又往他手裏塞進一雙筷子,“而且我記得全國的祭拜廳都是催化總督負責管理的,每月沒人來送米送面嗎?”

“唔…之前是有來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月都沒送米面來,我去找別人,都不好意思開口…還有那個捐款箱,上面會定期派人收走去供奉神王,那可是神的供品,身為神官,怎能偷用呢,”

他感激地看了薛忠輝一眼,隨後端起碗來大快朵頤起來,那樣子真像一隻餓了3天的小豬崽。後面他也可能意識到吃相不雅,便掏出一塊小小的手帕,抹了抹嘴后再小口品嘗起來,而薛忠輝能明顯看出他在儘力維護身為神官尊嚴,雖然在面前表現得很好,但他的心跳也是不會騙人的。

真是個純潔的孩子,在他當時將自己勸出祭拜廳后就知道了。一想起這個,薛忠輝陰沉下臉,沖他淡淡地問道,“話說你不是說我頭上黑雲重壓,血色環繞嗎,現在看又如何?”

“我還是保持原來的看法,”他放下碗筷,很直接地說了出來,“我們神官擁有看透人命脈的能力,這是神的祝福,不能因為一碗面而改變。”

“但…你上次在祭拜廳的行為讓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神性,也許你的心裏並沒我想得那麼污穢吧。多謝款待,我要接着去宣揚神的福音了。”

他站起身來,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身上,竟讓薛忠輝一時間看到了一個真正的神,正在用他的光輝普渡眾生。

“小神官啊,之前謝謝你送的米了,不然我們家就撐不下去了,這不,自己曬的肉乾,拿點去吧。”

“那個,神官!”薛忠輝從窗口叫他,他回頭,臉上掛着發自內心的微笑,手上還拿着一塊老奶奶給的肉乾。他歪着頭,有些呆萌地望着自己。

“總叫你神官也不好,天下神官那麼多,給個准名吧!”

“……在下,林彥俊。”

遠在皇宮的皇帝倒是沒平頭百姓休閑,雖貴為一國之君,但臨近大擂台賽也需要忙碌起來了,不僅是要安排工作,更重要的是要保障皇室的安全。畢竟這次來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安全措施不做到位指不定還沒過兩招,皇宮都要被夷為平地。

但皇帝的考慮遠不止於此。

“高昌順。”

“臣在。”

“建寧周圍的瘟疫現在狀況如何?”

“回皇上,臣已讓衛生部大臣外出尋察,結果…情況還未好轉,反而更加糟糕了。”高昌順掏出一個信封交到皇帝手中,繼續稟報道,“這是他寫給臣的信件,信中說這種瘟疫已經產生了變種,常人沾染上死者的血液后,不出3日必死無疑。”

“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此人是醫學界的帶頭人,在醫術上的造詣十分高深。”

“高深?呵,那怎麼直到現在連治癒的藥物都沒研製出來!難道要叫朕被百姓辱罵嗎!”

“皇上息怒,其實…是有藥物可治瘟疫,只不過…”高昌順抬頭看了看密室內的幾名大臣,而後重重嘆道,“臣實在是說不出口。”

“其他人都下去吧,說吧,朕免你死罪。”

直到密室內只剩他與皇帝兩人後,高昌順才從地上爬起,雙手捧起一個小小的綠瓶子來到皇帝面前,對着皇帝嚴肅說道,“皇上,您可知欣文城一例瘟疫也未出之事?”

“這我倒有耳聞,這建寧城直屬中央,自然是不會發生瘟疫,而欣文城歸武國勝管轄,他是老將之子,上周才剛佳獎過他。”

“但這瓶葯卻是臣派探子在欣文城獲得的,經過研究,此葯對治療瘟疫十分有效。”

“哦,這不是好事嗎?”

“恕臣直言,武國勝明知國家處於百年難遇的瘟疫的威脅下,卻仍只注意自己的轄區,甚至沒有將解藥的研製上報中央,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呀!臣以為他這樣做是為了收賣民心而敗壞皇上的聲譽,皇上萬萬不可沒有防備叛亂的心啊!”

說到動情處,高昌順不禁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在皇帝面前,痛心疾首道,“前有催化蕭天理掌管全國祭拜廳當眾斂財,現有欣文武國勝研製藥物瞞不上報,都對皇上的統治不利,望皇上像剝奪蕭天理部分祭拜廳經理權一樣懲治武國勝,以昭告萬民皇上的威信呀!”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會仔細考慮的。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

待高昌順離開后,皇帝緩步踱到先帝牌位前,點燃了三柱香,恭敬地拜了又拜。

“父皇,兒臣早就知道高昌順那傢伙不懷好意。當前正值戰爭結束,國庫空虛,又逢瘟疫擾民,死傷無數。儘管武國勝已有反意,但若輕易嚴加懲處,必將使其起兵謀反,到時候兒臣將如何抵擋?剩下的蕭天理、戴文遠、文瓊奇、韋肅目前看來暫無表現,但也不能不防,就目前的局勢也只能先拉攏多方勢力,日後才能有一戰之力,這也是舉辦這屆擂台賽的原因。”

“父皇,我以我現任曹家家主的身份,一定不會讓曹家被歷史埋沒的,請您放心。”

皇帝將香插進香爐,隨後雙手背後,面向密室大門,不由得嘆了口氣。

“高昌順!”

“臣在。”

“放皇榜,宣召五城總督入宮見朕,還有,每人都要帶一件禮物,擂台賽快開始了,也應該讓他們先熟悉一下環境。”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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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眾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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