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天目瞳君
燭陰高興的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畢竟薛冷越是強大,他也會越加安全,並且在將來不定還會跟薛冷沾上不少的好處。
“燭陰,你…先等等!”
“怎麼了?你就偷着樂吧,哈哈…”
“不是,我始終感覺要修鍊這《北陰草鬼術》,似乎還缺了什麼,到底是缺什麼呢?”
沉吟了數息,薛冷忽然開口問道。
“呃…!”
聞言,燭陰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死的,語氣一窒,話頓時磕巴起來…
“這…是缺了一樣東西,好像我們還沒有…蠱!!”
……
蠱有十類——
金蠶、蔑片、石泥、鰍八、中害、疳草、腫鬼、生蛇、血涎、陰奎。
每一大類的蠱,各執所長,而且神通不一。
可以說,在沒有蠱的情況之下,不但巫法難以修鍊,甚至連九成以上的巫術神通,都難以施展所以,薛冷想要修鍊《北陰草鬼術》上的巫術神通,就必須要先在自己的體內,種下蠱蟲,進行培育。
“小子,快翻翻《北陰草鬼術》,看看蠱蟲篇里,有沒有適合你的蠱物。”
“呃…”
薛冷心中略微不喜,他本來就對巫法沒有多大的興緻,但在燭陰的一再“強迫”之下,只能極不情願地拿起了地上的玉簡,將神識注入其內,研讀了起來。
燭陰雖然知道這玉簡里記載的是《北陰草鬼術》,但內容它並未看過。
但是,當這篇鬼神莫測的《北陰草鬼術》真正浮現在腦海中時,薛冷還是被巫術的博大精深給震呆了。
大略地翻看了一遍之後,薛冷終於對巫術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同時也相信了燭陰的話,巫術,絕對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而是一門十分系統與完整的修仙法門。
退出神識之後,薛冷臉色複雜,目光之中隱隱泛着一絲驚喜。
“我想…有蠱”
“有蠱?那是什麼?”
燭陰一愣,立刻追問道雖然他對草鬼術有一些了解,但只限於皮毛上的知識,對蠱的認識,也只局限於幾種比較常見的而已而《北陰草鬼術》,他並沒有看過,故而也並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入蠱。
“《北陰草鬼術》第一篇上記載,屍靈血蠱,蠻荒異種,上古修仙界奇蟲榜第一十三位,血涎類,可以入蠱。”
“天意啊…哈哈”
燭陰聞言,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屍靈血蠱可以入蠱,那麼,我想是時候該強化一下它們了現在的屍靈血蠱,實在是在是太過弱了,和他們在上古時期的實力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從薛冷得到這些屍靈血蠱之後,就幾乎沒有對他們進行過專門的培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些東西,進階的條件是在是太過苛刻了。
“你有辦法?”薛冷喜上眉梢,問道。
薛冷其實知道,屍靈血蠱進階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其吸取高階修士或者妖獸的血液。
之前在地煞赤焰窟的時候,已經讓它們吸取了不少黃蚓地魔蟲的蟲血,不過那個時候,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為保活命,屍靈血蠱只好粗淺地將血能轉為再生之力,雖然最後還是得到了一些好處,但終究還是白白浪費了那一次進階的機會。
“不要氣餒,這一次,會讓這些傢伙們一次吸個夠的。”
“哼,你的倒是輕巧,上哪裏去弄血?”
“別急,你把血符老人的屍體,拿過來研究一下,就明白了。”
燭陰詭譎一笑,對薛冷賣了個關子。
“血符老人?”
這一刻,薛冷猛然想起,在十層之內第一次見血符老人的時候,屍靈血蠱蠢蠢欲動的厲害,似乎對血符老人身上的血液,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想到這裏,薛冷手掌一吸,地面上躺着的血符老人的屍體,頓時被吸到了眼前,懸浮立於空中。
薛冷的目光仔細地打量過去。
幾番查探之下,薛冷還真發現了一些端倪,血符老人的身體內似乎潛藏着一股磅礴的血能,而他在身上貼着的那些神秘的血符,似乎就是為了壓制這些血能,不讓其離開身體。
“那場戰鬥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他用自己的身體…吸了別人的血液?”
“是了。”
結合著燭陰對自己的話,薛冷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伸出手,在血符老人斷了的右臂處,撕下了一枚神秘血符,就在這張血符離體的時候,一大股濃稠的赤紅血液,頓時從血符老人的斷臂處,瘋狂的噴涌了出來。
薛冷一驚,趕緊將血符給貼了上去。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噴的滿屋子是血了。
接下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噴湧出的赤紅色血液,並沒有隨重力的作用而滴落到地上,而是融合成一個個圓的血團,蠕動般的懸浮在空中,每一團血液中,都蘊含著讓人心悸無比的強大血能。
幾乎在同一時間——
蟄伏在血袍中的的屍靈血蠱,似乎是聞到了腥味一般,蜂擁而上,朝這些詭異的血液撲了上去。
“咕咚,咕咚…”
每一隻屍靈血蠱,都大口的吸了起來,這種生吸血液的聲音,滲的薛冷是頭皮發麻。
“哈哈,原來如此”
見到這一幕,薛冷是終於明白了。
這血符老人定然是施展了一種秘術,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將地煞焰駒體內的鮮血,一口氣給吸了大半然後又用這些特殊的血符,將血液封印在了自己的體內。
這樣一來,地煞焰駒即便是不死,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好狠的手段”
此刻,就連薛冷也忍不住感慨起來,不過,這樣倒算是便宜了薛冷因為現在血符老人的軀體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儲血庫,滿滿的全是地煞焰駒的血液。
而有了這些血液的幫助,自己足以將屍靈血蠱,培育到六齒以上,甚至更高。
“嗒…嗒”
吸了血液的屍靈血蠱,僅僅只是一口,也夠他們消化一陣子的了,一個個無力地掉落在了地上,進入了沉睡階段其腹部泛出的赤紅色光芒一閃一閃的,看樣子,這一次這些傢伙們終於要進化了。
薛冷控制着血符,放放停停,一直讓所有的屍靈血蠱,都吸個半飽以後,便強行制止了屍靈血蠱對血液的吸取。
取出幾個玉瓶,收取了幾瓶地煞焰駒的血液之後,薛冷又拿出綾女侍鬼圖,將兩具古屍收了進去。
按照燭陰的法,選蠱的事情,是一件慢工出細活的工作,屍靈血蠱的每一次進化,都會有好幾個方向,單純的餵養,並不能選出最強悍的蠱王,只有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才能讓其變得加兇悍。
優勝劣汰,每一類物種,都是同樣的進化方式。
將這些沉睡了的屍靈血蠱,放到一個佈下了陣法的密閉石洞中,薛冷又在石洞中央區域,懸放了一團血液,之後才將石洞徹底封閉。
處理完屍靈血蠱之後,洞內剩下的寶物,也就剩下三顱魔韻壺、有些破損的花皮鼓、一枚紫色令牌模樣的寶物,以及幾個自己沒看過的儲物袋了。
略一沉吟,薛冷手一揮,將三顱魔韻壺給吸入了手中。
薛冷能確定的是,這件邪寶肯定跟血河圖有着某種關聯,否則,此寶也不會在麻衣修士使用它的時候,與血河圖發生共鳴,導致威力大跌。
趁着燭陰今天心情不錯,正好打聽一下這件地煞邪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意外的是——
從薛冷拿起這件寶物起,原本一直興奮不已的燭陰,突然沒了聲。
不過薛冷知道,燭陰肯定會跟自己的,故而啥也沒問,就這麼靜靜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過了不大一會的功夫,燭陰終於忍不住了,傳來一聲嘆息——
“唉”
薛冷一笑,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薛冷,其實我的本意…並不希望讓你碰這件三顱魔韻壺的。”
“地煞邪器的可怕之處,我想你自己也有一些了解,每一件邪器,都有着堪稱變態的反噬之道,三顱魔韻壺能夠入列上古七十二地煞邪器,即便是最末一位,自然也有,那便是——噬魂封印。”
燭陰陳述的語氣肅然,讓薛冷不禁一凜。
停頓了一會,讓薛冷消化完自己的話后,燭陰又道:
“這件上古邪寶,最早是誰所煉製的,我並不清楚,但此物卻輾轉流落到了北海,而我的本體,燭九陰龍就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什麼?”
薛冷心頭猛然一震。
雖然隱約猜到燭陰和三顱魔韻壺中的封印的某個頭顱頗有淵源,但沒想到會是燭陰的本體。
心裏泛起種種猜測的同時,薛冷輕輕轉動着手裏的三顱魔韻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那位老人的頭顱之上,猜測地問道:
“莫非,這就是燭龍化形之後的模樣?”
“不是他,那個小子應該是在本體之後,被封印上去的。”
“小子?”
薛冷聞言,驚訝的差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了,想想也是,燭陰都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了,比這老頭的歲數可大多了。
“嗯,不是這位老前輩,難道是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被燭陰一口否認,薛冷頗為意外,因為壺面上除了那位老者和麻衣修士以外,也就剩下一個漂亮的大美人和一個乳臭味乾的娃娃了。
按常理,孩童的可能性自然是最低的,故而薛冷一臉壞笑地猜測應該是那個女子。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燭九陰龍,居然是一條母龍?
“你個臭小子,在想什麼呢?”
“呃…莫非又猜錯了?”
薛冷一愣,只好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孩童的身上。
“這才是是我的本體!”
“燭九陰龍,尊號‘天目瞳君’,天燭陰神通的真正創使者。”
燭陰在介紹自己本體的時候,很自然地表露出一份自豪,顯然昔日天目瞳君的大名,在大晉修仙界也是響噹噹的。
薛冷沉默不語。
燭陰見狀,問道:
“你定是在想,我的本體為何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薛冷點頭,目光里充滿了好奇。
“唉,也罷,我就與你聽其實,本體是當年衝擊化神境界失敗,又遭了他人的毒手,才隕落了…”
說到最後,燭陰的語氣逐漸加重,血目之中寒光閃爍,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化神!”
燭陰語出驚人,那個層次的強者,在修仙界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
至於燭龍的屍體為何會被封印在北斗星宮,衍生成了現在的陰煞燭龍境,薛冷明智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以他對燭陰的了解,如果再繼續詢問緣由,這個暴躁之極的傢伙,情緒八成會徹底失控,燭陰要是發起狂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大約停了半柱香的時間后,燭陰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又繼續道:
“軀體破滅,元神本來該有機會奪舍重生的,但是正因為這個三顱魔韻壺的存在,才導致本體重生的計劃失敗。
這同時也驗證了三顱魔韻壺一直所流傳下來的恐怖傳說,化神期以下,只要是持有三顱魔韻壺的人,肉身被滅,元神皆都逃脫不了被封印入壺的命運。
此壺不毀,元神便無法得以重生這便是這件地煞邪器最恐怖的地方所在。”
“原來如此,可是此壺為何冠名三顱魔韻壺,而不叫四顱,五顱呢?”
薛冷思慮片刻,詢問道。
“因為此壺無論封印多少個靈魂,只能在壺面之上,存留三個人的頭顱,其它被封印的人,一律會被抹去神識,變成純粹的靈魂能量,來促使其不斷進化。”
“可它現在有四顱。”
薛冷轉動着手中的三顱魔韻壺,看着其上四個頭顱,不解地問道。
“那只是暫時的,三顱魔韻壺在每次封印的元神之後,都會給予的元神一個月的時間,讓其競爭,刺激靈魂之中所蘊含的強大潛能,優勝劣汰。
當然,這樣的競爭與實力無關,只取決於靈魂本身所蘊含的某種神秘力量。
至於勝者,自然會繼續保留意識,繼續留在壺面之上,而敗者則會被抹掉神識,化解為純粹的靈魂之力而被此壺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