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穆凌看着白瑾端給自己的粥不敢去吃,擔心白瑾在粥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對自己有別的想法,穆凌強忍着飢餓也不吃下白瑾送來的一口東西。
白瑾內心十分糾結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一個無緣無故對自己好的人,穆凌認為白瑾是一個看似憨厚老實的人,一個長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人,要麼是朝廷通緝的重犯,要麼就是異族探子。
可這些都不是,白瑾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野蠻人”,他懂的也只有寫字說話卻不懂那些凡俗禮節。
白瑾坐蘇里位置的對面,白瑾習慣的在桌上擺了兩隻空碗。
白瑾望着空缺的座位十分失落,昨天那裏還坐着的一個人,今天這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自己一人。
白瑾看着空位久久不能回神深深嘆氣“為什麼蘇里姐突然離開了,難道就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嗎?”白瑾撐着臉獃獃的坐着。
天黑徹底黑下,白瑾點燃油燈自然坐在那裏,屋外的寒風凜冽刺骨,屋內的油燈映照白瑾那孤寂的身影。
穆凌好奇白瑾在做什麼自從給自己送來食物和衣物就在沒任何動作,擔心白瑾就等自己吃下東西后藥物發作。
穆凌輕輕推開房間的木門看着坐在油燈前呆坐的白瑾,穆凌臉上寫滿了失落老說說的對天下烏鴉一般黑,世上果然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好。
穆凌還在想“還好我留了一手,不能讓你的奸計得逞!”穆凌小心退回房間輕輕關上門回到床上,懷中握着白瑾還回的小刀,只要他敢對你有一點不利,就將刀插入他的心臟。
時間一點點過去,穆凌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穆凌也開始有些困意了,她告訴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睡,直到天涼精神緊繃的穆凌有些呆住了,那傢伙一整夜真的就連房門都碰一下的。
穆凌還在想難得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們真的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穆凌裝睡想着白瑾終於露出馬腳了,緩緩抽出小刀緊緊握住準備給白瑾致命一擊時。
白瑾看着昨夜凍住成塊的粥與昨天送來的衣物淡淡說道:“果然如安媞姐所說,你們根本看不上我們的東西。”
白瑾彷彿早已經知道一般,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端着碗出去輕輕關上房門出去了。
白瑾蹲在灶台生火,將昨夜穆凌不屑的食物倒了回去加熱后從新盛到自己碗內,白瑾咕咚咕咚幾口將碗內粥喝下。
藉著白瑾生火太嗆將自己嗆醒了這才推開房門出來看看,出門就看到吃東西的白瑾,白瑾吃的就是昨夜他送來的東西。
她這才知道她誤會了白瑾並沒有對下藥,白瑾也沒有對自己不軌的想法,穆凌臉紅扭捏的問道:“那個…那個食物還有嗎?”
端着碗的白瑾聽后一愣:“還不多一些,不知道夠不夠你吃!”
“那…那麻煩你給我盛一些,謝謝!”並解釋昨天晚上沒吃的原因:“昨天你送來后,有些人打算晚些再吃的不曾想太困了就睡著了!”
白瑾也沒去理會穆凌的話繼續端着自己的碗:“你自己盛吧,等雪停了我送你下山。”
穆凌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你先別送我回去,我還不想回去!”
白瑾:“為什麼?”
穆凌:“我是自己跑出來的,讓我爹知道肯定會把我關進小黑屋。”
白瑾:“你為什麼跑出來?”
穆凌盛好食物坐在白瑾對面委屈說道:“一個有權有勢的跑去我家向我爹求親,要我嫁給一個沒見過我也不喜歡的人。”
白瑾好奇的問道:“什麼是求親?”
穆凌吸了一口粥說道:“就是你的說媒一樣。”
白瑾:“那什麼是說媒?”
穆凌差點將剛剛吸進口的粥噴出暗嘆白瑾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啊耐心的給白瑾解釋什麼是說媒。
白瑾聽着穆凌解釋白瑾若有所思的問道:“那是不是只要是有喜歡的姑娘就可以讓媒人去喜歡的女子家裏求親?”
穆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大多數都是兩方門當戶對或者求親者權利財富高於被求親者!”
白瑾很直接問道:“你屬於那種?”
穆凌也毫不隱晦的回復白瑾自己是屬於後者,這才是她逃出來的原因。
穆凌對着白瑾投來懇求的目光問道:“那個…你能不能讓我在你這裏躲些日子,當然我不白住!”說著穆凌掏出小刀繼續說道:“這個是純金打造,上邊的石頭是珍珠瑪瑙,你看行嗎?”
白瑾不屑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小刀的價值所在,沒有金錢概念。
穆凌咬着朱唇攥緊拳頭咬牙問道:“你要什麼才答應我!”
白瑾淡淡開口:“我要你!”
穆凌聽到是自己穆凌捂緊胸口額衣服大罵白瑾登徒子:“登徒子,早覺得你不是什麼好人……!”
白瑾:“你在想什麼?我要你當我的‘先生’和我講講外面的事,教我外面的生存技能,同樣我也會教你如何在這山林活着!”
穆凌聽后不可置信的問道:“就…就這些?然後就沒了?”白瑾點了點頭,穆凌剛剛以為白瑾露出狐狸尾巴如其他男人一樣下賤的饞女人身體,這使穆凌剛剛的舉止尷尬不已。
白瑾皺着眉略微帶着嫌棄的問道:“不然你還想怎樣?”
穆凌尷尬的鼓着嘴小聲嘟囔:“我可能要在你這住上很久!”
白瑾想了想后一口答應,也就是平日裏多爽碗筷的事,剛好有她留下“看家”,白瑾想着冬天過去后,安媞應該會如往年一樣會來這裏“蹭吃蹭喝”,等安媞來時他要把蘇里離開事和安媞說一下,山裡白瑾尋找,山外由安媞找,兩人一起找到蘇里的概率會大些。
冬去春來山中的積雪融化,但山中仍光突突的,沒有多少綠色。
穆凌用很短的時間就習慣了這種生活,白瑾對穆凌的看法完全不像安媞所說那樣,亦或者說只有穆凌不是安媞所說的那樣。
穆凌並不像富家小姐那般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反而更像是村婦一樣,但又一點是穆凌一點女紅都不懂簡直是一竅不通。
吃飯時白瑾對着穆凌說道:“春季到了,能吃的也都快吃完了。這山裡也該有些東西出來了,最近可能很晚回來或不回來,如果有人來幫我留住她。”
穆凌:“誰?他是你什麼人?”
白瑾拿着干餅塞入懷中:“她是能幫我找到蘇里姐的人…!”白瑾走到門口停頓片刻說了句“謝謝”便出去了。
穆凌跟白瑾相處的幾個月覺得白瑾這人還不錯,除了耿直了些說話噎人,其他都還好。
食物短缺的冬季沒食慾了都是白瑾頂着寒風外出,雖然有時不盡人意,但白瑾每次都會帶回一些驚喜,偶爾也會是一些驚嚇。
穆凌看着離開的白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
河流上層依然結着一層薄冰,白瑾敲碎冰層趟入凌冽刺骨的河水中,雙手同樣伸出刺骨的河水中,一條又一條肥碩的魚從白瑾手掌游過。
白瑾笑道:“哈哈…幾月不見果然肥碩了不少!”啟初入水白瑾還能抓住兩條肥美的鯉魚,隨着入水的時間白瑾雙手凍的僵硬,一條也抓不到。
白瑾看着剛剛丟在岸邊打挺的魚深沉的呼吸總比沒有好,白瑾拎着鯉魚悠悠走着。
白瑾回去欣喜的開口沮喪的問道:“蘇里姐我抓…抓了魚回來!”白瑾習慣了每次抓魚回來先“稟報”蘇里一番,可蘇里走了他仍然下意識的“稟報”。
白瑾見到蘇里的第一句話是:“有人來嗎?”穆凌也是攤手完了搖頭:“沒有!”
白瑾每次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有人來嗎?”穆凌依舊是搖頭表示沒有。白瑾有些疑惑往常安媞因還來了,覺得穆凌可能是背着自己將人趕走,可想了想不對,穆凌沒理由趕人走。
一連幾個月安媞都來,安媞好似和蘇里商量好的一般一同“消失了”。
四季更替又是一年冬季,白瑾收拾東西準備了行囊準備下山尋找。
穆凌見到背着行囊的白瑾大概猜出他要出去很久問道:“你要出去嗎?”
白瑾單單回了個“嗯”字,穆凌擔心的問白瑾:“什麼時候回來?”
白瑾淡淡開口:“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或許不是永遠…!”
穆凌望着白瑾背影:“你準備去哪裏?準備做什麼?”穆凌其實清楚白瑾要做什麼,和白瑾相處的一年多,她教了白瑾很多世俗知識常理,同樣白瑾也教會她很多。
穆凌也從白瑾這得知他的這些生活技巧都來自他一直尋找的那個“蘇里姐”,他的那個“蘇里姐”對於白瑾來說如姐如母,白瑾尋找她可能源於是白瑾從小沒接觸其他人對於蘇里感情的依戀。
白瑾這次沒回答穆凌說完“謝謝……!”二字,邁着步子堅毅的步伐走出這裏。
這不是白瑾第一次離開這裏,但是也也許會是最後一次,而是白瑾第一準備離開從小到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