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言語挑釁

風繼忠聽到韓紫雲出言挑戰沖虛道人以及各派高手，心中吃了一驚。他本是來襄陽報信的，沒有任何要和武當及各劍派為敵的理由。

他剛要起身阻攔，卻見韓紫雲向他調皮地眨了眨眼，輕聲耳語道：“我從沒見過這些武林名宿出手的樣子，今天正好有這四個混世魔王在手，咱們看一場好戲怎麼樣？”

風繼忠道：“倘若有人一時失手，鬧出人命怎麼辦？”

韓紫雲道：“你看他們高手眾多，只要有人施以援手，哪兒那麼容易就鬧出人命？”

風繼忠還想再勸，只見韓紫雲回頭對桃谷四仙道：“你們四人身懷絕技，號稱四絕。現在對面這些高手要和你們比試，你們願意玩這個遊戲嗎？”

桃根仙道：“我們明明是四仙，為什麼要叫我們四絕呢？”

桃干仙道：“那自然是因為咱們各懷絕技，所以叫咱們四絕。咱們既然這麼厲害，不讓他們看看咱們的本事，豈不是會讓人說咱們名不副實？”

桃枝仙嚷嚷道：“誰敢說咱們名不副實，咱們先把他撕成四份，扔到街上去喂野狗。”

桃花仙腦袋卻不糊塗，他對三個哥哥道：“咱們跟着這個風兄來到襄陽，不是要找什麼山的掌門比試嗎？到底是什麼山來着？一路上我明明記得的，怎麼這會兒給忘了。”

桃枝仙道：“兄弟你真是笨，這滿樓的橫幅上都寫着武當山掌門，你怎麼不看一眼呢？”

桃花仙喜道：“不錯，還是三哥聰明。武當山掌門在哪裏？快快出來跟我們比劃比劃。”

沖虛還沒有開口，崑崙派的掌門震山子已經怒不可遏，上前斥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在人家大喜之日，登門挑戰，這是武林中不齒的行徑，你們在武當掌門繼任儀式上搗亂，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桃干仙道：“大喜之日？誰的大喜之日？我怎麼沒看到新娘子出來？”

桃谷四仙自幼在荒谷長大，於俗世中的規矩習俗一概不懂。他只看過有人娶媳婦，當時人人口中都說大喜之日，便天真地以為大喜之日就是娶媳婦的日子。這時聽震山子說今日是大喜之日，便抬頭四處張望，想要看一看嬌美漂亮的新娘子。

“你這小輩，竟敢如此消遣於我！”震山子年近花甲，鬚髮皆白，見眼前這個大長驢臉的年輕漢子顧左右而言他，回答的話文不對題，天然地以為這人是在消遣他。

左右圍觀的江湖人士也感到詫異，以崑崙派的名聲，掌門人震山子的威望，還沒有敢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不恭恭敬敬，唯唯諾諾。這個驢臉漢子如此乖張，少不得要吃些苦頭了。

眾人眼前一花，還沒見震山子如何拔劍，如何出手，一柄古劍已經連進了三招，桃干仙已經連退了三步，連叫了兩聲：“媽呀！”

第三聲他叫不出來，是因為他急退的三步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在沒有多餘的力量給他分心，讓他再喊一句廢話。桃谷四仙的餘下三人見勢不妙，立刻抽出腰間的鐵棒，替桃干仙擋住震山子的劍鋒。

震山子這三劍一出，眾人皆驚。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子，出手之快，變招之疾，讓一眾年輕後生汗顏不已。沖虛道人也讚歎道：“道兄劍法通神，在下佩服！”

衡山，峨嵋和華山掌門聽到沖虛道人開口稱讚，心中也暗想：只怕是我突然出手，也不可能比震山子老道快上一分，崑崙派遠居邊陲卻在中原武林得享大名，果然名下無虛。

可是這時偏偏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格外刺耳，只聽韓紫雲道：“一群老江湖互相吹捧，好不羞恥。既然這位老道長的劍法都通神了，為什麼人家四怪還好端端地站着？”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那長臉漢子桃干仙的三步退那是相當驚險，尺寸拿捏也是極為精準。能在震山子的連環三劍之下安然無恙，這驢臉漢子也不愧四絕之名了。

震山子還要再出手，韓紫雲又道：“你既然偷襲的三劍都沒有得手，還有什麼臉面再戰？”一句話說的震山子面紅耳赤，怒意橫生。

震山子當時和桃干仙面對而站，並不存在偷襲之實。只是他拔劍速度太快，又沒有提前出言預警，被眼前這個女子這麼一說，竟真的有一些站得遠，沒看清的江湖人士以為震山子是趁人不備，突然出手偷襲。

震山子身為前輩，又是名門耆宿，自然不能出言解釋，這樣一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峨嵋掌門余濟時見震山子被一個女子揶揄地無法反駁，忍着心中的得意，走上前來，對震山子道：“道兄休要跟一個無知女子一般見識。道兄且安坐品茶，看小弟為道兄出氣。”

韓紫雲心中暗道：峨嵋派要站出來露臉了，得想個辦法讓他也栽個跟頭。

余濟時桃干仙道：“崑崙掌門劍法高深，若是真想殺人，你這小怪定然是難逃活命。只不過震山子掌門年高德劭，不忍殺生，後生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峨嵋派不像崑崙派那樣慈悲，只要長劍出鞘，必要取敵人性命。”

桃干仙這時也緩過勁兒來，反唇相譏道：“老的不行，又換上一個不太老的，你們兩人都是用劍，那不是換湯不換藥嗎？”

余濟時冷眼一瞥，道：“我不會出手偷襲，我每出一劍，都會叫出劍招的名字，你若能接我五招，我就棄劍認輸，你可敢嗎？”

桃干仙就算再笨，也明白對方是在輕視他，意思是他雖然能躲開崑崙掌門的連環三劍，卻在峨嵋掌門的劍下走不過五招。圍觀的眾人也不敢相信，難道峨嵋的掌門功力會比崑崙掌門高出一個境界？

余濟時道：“看好了，第一招是‘探海取珠’。”余濟時的劍尖直奔桃干仙的面門而來，看似直刺他的淚海穴，其實此劍的目的是直取敵人的一對招子。倘若敵人不能防備，躲不開時，那就只好有眼無珠了。

桃干仙知道頭沒有劍快，躲是自然躲不開的，只好伸出鐵棒將余濟時的長劍攔住。

劍棒相交，桃干仙虎口一震，鐵棒差點兒拿捏不住，直飛出去。

原來之前震山子劍招雖快，卻沒來得及註上內勁。此刻峨嵋掌門余濟時憑藉深厚內力，將一柄薄劍使出了鐵鐧的威力來。若是尋常刀劍，定然不堪承受他手上的巨力，非立時崩斷不可。

可是余濟時手上拿着的是峨嵋派傳了百年之久的倚天神劍，它堅不可摧，鋒利無儔。余濟時心中大喜，這丑怪人既然上了第一當，馬上就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