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桃谷4仙

聲音是從路邊的一個茶寮中傳出來的。風繼忠和韓紫雲走進茶寮，見四個長着大長馬臉的漢子在互相指責，相互辯駁。

為首的那個漢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年紀，是他們中最年長的，但是說話卻最無賴。只聽他說道：

“你們說的是拉大車的馬，人家問的是騎兩匹馬的人，你們的話真是驢唇不對馬嘴。我是大哥，我說的話怎麼會有錯？這裏要是真有兩匹馬，我就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一人騎兩匹馬的。”

話音剛落，風繼忠新買的兩匹坐騎在茶寮門外發出一聲嘶鳴。

四個人立刻來了精神，一個箭步衝出茶寮，最年輕的那人指着風繼忠的兩匹馬說道：“真是巧了，剛說要是有兩匹馬，就真的有兩匹馬。不是一匹也不是三匹。大哥這次不表演一下一人騎兩馬，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那個年長的人說道：“我既然說了一個人能騎兩匹馬，那就是能騎兩匹。大哥什麼時候錯過？”

旁邊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那人道：“雖然你是大哥，也不總是都對的。你以前說錯過一句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大哥道：“我什麼時候說錯過一句話？”

老二道：“咱們小時候去河裏捉魚，你捉住了幾條泥鰍，我說那是泥鰍，你非說那是帶魚。後來我回家問爹娘，爹娘說山溪里根本就不會有帶魚，所以你也不總是說的都對。”

那老大尷尬地說：“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到現在？”

老二道：“不管什麼時候的事，這件事你說錯了就是說錯了。”

最小的那個問道：“二哥，你說的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老二道：“那時候你是個嬰兒，還在娘的懷裏抱着，你怎麼會記得？”

最小的那人道：“我怎麼不記得？我自然是記得的。只是剛剛一時沒有想起來罷了。”

一旁的老三不服氣地說道：“嬰兒怎麼會記事呢？小孩子記事一般都是從三歲前後開始的。”

最小的那個又不服氣了，爭辯道：“你又不是嬰兒，你怎麼知道嬰兒就不會記事呢？我就記得我小時候是在娘的懷裏抱着的。”

老三道：“我怎麼不是嬰兒？人都是從嬰兒長大的，沒有人一出生就是一個大人。”

旁邊的老二不以為然，接口道：“你這個說法我不敢苟同！春秋時期有一個著名的人物叫老子你知道嗎？他的媽媽就懷了他九九八十一年，等到出生的時候，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了。”

老三聽了瞥了瞥嘴，反駁道：“二哥你這話就有點兒胡說八道了。如果老子的娘生他的時候已經懷胎八十一年，那麼他娘的年紀最少也是九十多歲。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聽過九十多的老人家生孩子的。”

老二道：“你不過才三十多歲，能有什麼見識？我跟大哥年紀大點兒，自然比你知道的事情多很多。”

老三不服氣，說道：“大家都是在桃花谷長大的，從沒有到過外面。你們又有什麼見識了？”老四緊跟一句道：“三哥說的是。”

老大聽了心中不爽，指責道：“我和老二比你們大好幾歲，怎麼沒有你們見識多？外面知道黑龍潭，舂米溪的時候，你們兩個連話都還不會說呢。”

老四接口道：“那我們後來也知道了黑龍潭和舂米溪，你們知道的我們也知道，所以不能證明你們兩個比我們兩個的見識多。”

那老大一看兩個弟弟不願意承認他的見識多，

這相當於藐視他作為老大的權威，老大相當氣憤，拉過一旁看戲的風繼忠問道：“喂，你說，是不是年紀大的人見識多？”

風繼忠被他猛地一問，給直接問住了。他想了一下，才怯怯地說道：“年紀大的人如果沒有出門遊歷過，見識也並不會比和他一起長大的人見識多。”

“照啊！”老四開心地說，“人家也說了，老大我們四人在一個地方一起長大，誰也不必誰見識多。”

風繼忠還沒反應過來，立時就被那四兄弟中的老大握住了一隻胳膊，他的手腕被那人拉的生疼，他想用力甩開，那人手上勁力極大，五指像一隻鐵拷牢牢卡在他的胳膊上。

那老大怒道：“你為什麼幫着我四弟說話？信不信我把你一下子撕成四份兒？”

風繼忠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將我撕成四份？”

那老大道：“我四兄弟一不開心，就會將人撕成四份。我們兄弟要做的事，還需要問什麼理由嗎？”

那老四卻道：“這人幫我說話，是個好人，我不願意撕他。所以你們最多也就是將他撕成三份，而不是四份。”

那老大聞言，又伸出一隻手，一把握住風繼忠另一隻胳膊，道：“我已經猜到你不會出手幫我撕人，所以我一人撕兩隻胳膊，二弟三弟幫我撕兩條腿，我們三人還是能夠將人撕成四份。”

老四道：“三哥見我不出手，也不會出手的，是不是三哥？”

不料那老三道：“出谷都兩天了，咱們還沒有撕過一個人，今天好不容易有個人能撕，我怎麼會不撕呢？”話音一落，老二和老三幾乎同時出手，分別抓住風繼忠的雙腿，將他高高舉過頭頂。

“慢着！你們忘了一件事。”風繼忠驚出一身冷汗，生怕下一秒三個怪人真的將他一撕四份。

“我們忘了什麼事？”那三個怪人好奇心起，異口同聲問道。

“你們本來是要看一個人同時騎兩匹馬的，你們不記得了嗎？我長這麼大，也從沒有見過一人能同時騎兩匹馬。哪位英雄好漢能表演一下，讓在下長長見識？”風繼忠趕緊恭維這三個怪人。

那老大道：“說到英雄好漢，那自然是非我們兄弟四人莫屬了。”

另外三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除了我們四位，誰還能稱得上是英雄好漢？”

風繼忠拱手道：“不錯，四位的大名江湖上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黑白兩道的高手，聽到四位英雄的大名，誰敢不給幾分薄面？”

四人一聽，立刻喜笑顏開，樂不可支。

“沒想到咱們剛出桃花谷，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咱們四兄弟的威名，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風繼忠道：“何止是江湖上的人，就是市集上隨便一個小商販，過路人，抓過來就問，認不認識四位大英雄，他們也不敢說自己不認得。”

那老大眉開眼笑，一把抓過一旁的韓紫雲，問道：“你知道我們四兄弟的威名嗎？”

韓紫雲戰戰兢兢道：“知……知道。”

那老大道：“我們四位大英雄叫什麼名字，你說。”

韓紫雲腦子一片空白，張了張嘴，就是說不出來。

一旁的三兄弟面露焦急之色，恨不得立刻告訴她。

風繼忠趕緊道：“你這個笨腦袋，我昨天才剛告訴過你，你今天就忘了。看來還是得讓四個大英雄中武功最高反應最快的那個人來告訴你！”

“我們就是桃谷四仙！”四個人異口同聲，不分先後地說。

風繼忠心中一塊兒石頭總算落地，原來這四個怪人叫桃谷四仙。